所有人都呆住了,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接着人羣中爆發出一聲聲的驚呼,所有人都開始逃竄起來,而那個看似瘦小的身影,忽然又一轉身,像野貓似的竄了起來,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落進了那一羣村民之間,沒一會兒,一左一右提着兩個人頭走了出來,而逃竄的人羣裡又多了兩具無頭死屍。
那人一揮手,兩顆人頭直接軲轆軲轆的滾到了我的面前,都雙眼圓睜,死不瞑目,但眼珠子裡都沒有瞳仁,只有密密麻麻的小黑洞。
這個傢伙,殺的都是有已經中了目潰之術的人!
但無論如何,這傢伙在村民中已經造成了極大的恐慌,而且在我們眼皮子地下殺人,誰知道是敵是友。
在那兩顆人頭滾落到我面前的同時,我本能的把那個傢伙當成了殺手,一張雷公符狠狠的甩了出去。
而那傢伙身子都還沒站穩,卻一扭腰肢,四肢着地直接向我竄了過來,在我面前猛地一跳,兩把劍一左一右往我肩膀上扎過來。
我趕緊往後背一撤,猛地一拉車門,本想着讓着傢伙撞在車門上,誰知道,那傢伙雙腳一蹬,接着車門的力量又向後彈跳了回去。
那動作,簡直比體操運動員還要強。
這時候,原本包在他臉上的面巾飄了出去,那傢伙的頭髮也散開,在山間的風中狂舞。
女人?!
我猛然一驚。
而我這詫異的勁兒還沒過去,那人忽然一咬牙,發出一聲低吼,又朝我衝了過來。
這傢伙,看樣子就是衝着我來的。
我藉着車作爲抵擋和她周旋了好一陣子,而那個人的身體實在太靈活了,我覺得我跟她體能上也有極大的詫異,而且我注意到,這傢伙在攻擊我的時候,臉上居然帶着若隱若現的紅斑,那紅斑的紋絡,看起來跟我一模一樣。
我知道這麼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急忙矮身潛回到車子裡,關上車門,秦天展也從另一面鑽了進來,那個傢伙,居然直接跳到了車頂上。秦天展看我一眼,二話沒說,最一抿,似乎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含糊地說:“匕首給我!”
我急忙把匕首遞過去,他二話不說,一口血吐在匕首上,再次開門衝了出去。
我擔心這傢伙要去拼命,趕緊也開門進了車裡,車頂上的那個傢伙大概是看見我出來了,一個翻身,像個輪子似的往我身上砸過來,手裡帶着短劍。
我當時怕死了這個能輕易割掉人頭的短劍,急忙挪步後退,而秦天展突然就從那傢伙身後
跳了出來,一把匕首直接當空比劃了幾下,那個時候我沒開靈目,也不知道秦天展在幹啥,我只看見,秦天展剛畫完那幾下,半空中想要攻擊我的那傢伙,就跟斷線風箏似的落了下去,如果不是她身體靈活,估計要摔個嘴啃泥了。
那人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站定,嘴裡冷冷的迸出來一句:“封咒訣?”
秦天展伸手把匕首擱在那人脖子上,沒說話。
“以自身鮮血爲引,你還真是拼命,這法子你怎麼沒交給你兄弟。”那女孩瞟了我一眼,冷笑着說。
“你到底是誰。”我問道。
那女孩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那臉頰上的紅斑十分明顯。
“我們是一樣的,也是不共戴天的,你死,我活;我們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那人又發出冷冷的笑聲來。
“你也是傳承之人。”秦天展說道。
“什麼傳承之人?”我擡眼看着秦天展。
秦天展還沒開口,那人卻淡淡的說:“看來,你沒有告訴過你的好朋友真相啊。”接着她看着我,說道,“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鏡宇,也許這會是謀殺你的那人的名字。”說完,她忽然身子一抖,居然又靈活的直接竄了起來。
“操!”秦天展罵了一句。
那女孩衝上來,對我虛晃了一劍,在我閃避的同時,她已經衝出去五六步,轉過身,又說道,“另外,跟你們提一句,你們最好不要再追查這件事了,讓我把這個村子裡的怪物屠殺乾淨,對你們是有好處的。至少,現在咱們的目的差不多。”說完之後,她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裡。
我回過頭,秦天展和我對視了很久,我剛要開口發問,秦天展卻揮手說:“我知道你丫想說什麼,上車,我們回城裡說。”
這時候,蕭玉兒卻從車裡走了下來,說道:“得有一個人留下來。”
“留下來幹嘛?”秦天展說道,“這麼一羣王八蛋畜生,難道你還真想當聖母救他們不成?”
蕭玉兒看了看橫倒在地上的屍體,說道:“我沒有救他們的心思,只是,這裡有我們想要查的東西,如果讓那個女孩把這裡的人都殺光了,我們的線索就完全斷了。”
她頓了頓,又說:“別忘了,這裡是九宮嶺地界。”
聽見“九宮嶺”這幾個字的時候,我明顯看到秦天展的表情變了一下,九宮嶺這個詞,似乎對他們來說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當然,這時候我不會去發問。
“總要有人回去吧。”秦天展又說,“小安和洛師爺他們還在網吧那邊。”
“師傅!讓師傅過來啊!”林一也從車裡鑽出來,說道,“這羣畜生,我師傅來了,動動手指頭就全部收拾了。”
“你就知道你師傅麼?”蕭玉兒瞥了林一一眼,說,“這裡的事情,我們自己可以解決,不需要勞動洛真人的打架,他那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要我說,既然村民們散了,也知道厲害了,最好還是我們留下來,秦,你回去。”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秦天展瞪大眼睛。
這時候我忽然也覺得這法子最妥帖,而且我的目光又落回到地上那幾顆人頭上面,總感覺這幾顆人頭還有蹊蹺,想到這裡,我對秦天展說:“別矯情了,回去吧,改天請你吃飯。”
“大爺的你也太不講義氣了吧?我過來,就爲了幫你拼命啊?”秦天展看着我,一臉的苦相。
“行了。”我聳了聳肩,說道,“誰知道事情會這樣。”
秦天展雖然無奈,但最後還是獨自開車離開了,上車前還一直嘟嘟囔囔的,但臨走卻又嚴肅的看着我,說:“你可別死了,剛纔那貨,看起來是真衝你來的。她可跟別的人不一樣,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我點了點頭。
等秦天展的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之後,蕭玉兒纔來到我身旁,蹲下,看着我面前不遠處的人頭,問跟下車來的盧選蘭道,“都是陳家的麼?”
盧選蘭顯然有些害怕看那些屍體,但是還是強忍着恐懼看了很久,纔對我們說:“看樣子是陳家的,但他們的眼睛……”
“你不用管他們的眼睛,確定是陳家的就行了。”蕭玉兒說道,“我只想說,你也要小心,目潰之術據說和東南亞一帶的降頭術有些相似,無聲無息便會降臨到受害者的身上。你現在跟我們回去,路上你最好回憶回憶,你的丈夫,在死之前,是否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
“可我的丈夫眼睛沒有這樣啊……”盧選蘭說道。
“不是沒有,是你沒看見。”這時候,我想起了地窖裡那六具屍體的樣子,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說,“因爲你丈夫第一次死亡,是死於交通事故,他的臉被壓得面目全服,眼球也受到了損傷,所以你根本看不出來他的眼睛有沒有變化。”
“可另外五具屍體都冇問題啊……”盧選蘭還要爭辯。
“我想,不是五具屍體,可能你還有一個‘丈夫’,還在這村子附近遊蕩。”蕭玉兒卻忽然開口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