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到懸崖邊,下頭只是一片濃霧,什麼都看不見,那個什麼大掌教,鬼紋一脈的傳人,還有那個無方真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我不知道這陡峭的絕壁下,他們怎麼保證落地安全,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心裡依然記掛着小安的安危。
“愣着幹嘛,下去啊!”二叔在後頭吼了一嗓子。
我一驚,又望着下頭,誰知道屁股上直接捱了一腳,我一個趔趄,立馬摔了下去,半空中我盡力調整了身形,希望自己能碰到一棵樹或者是一堆草什麼的,否則可就鎮妖變成肉醬了,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腳居然落地了。
原來這個鬼地方看起來是懸崖,實際上下頭卻有不少凸出的山石,形成巨大的平臺,這些平臺完全可以作爲落腳之所。
我終於放下心來,二叔也落在了我的身邊,說道:“哼,還是那麼膽小麼?沒點兒長進!”說完再次朝下方的濃霧裡跳過去。而我也跟着二叔往下跳。沒多久,身後越來越多的人和我們一起跳下來。我們不過跳到一半,置身於那陰冷濃霧之中,下頭就開始如雨點一般的網上打過符籙來,我們完全看不見那下頭有多少人在等着,只能不但的朝着濃霧反擊,濃霧裡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傳來。
沒一會兒,我們身後又是一陣呼吼之聲,回頭只見,我看見黑衣人帶的隊伍也從上頭跳了下來,一面往下衝刺跳躍,一面放濃霧之中甩出符籙,或是結下手印。
我們越是往下衝擊,那濃霧就越淡,一開始下頭什麼都沒有,繼而我已經能看清山石和樹木的輪廓,最後,當我們跳下十幾“層”巨石階梯之後,我終於看見了山坡的斜面,我想都沒想,直接一個箭步衝到斜面上,誰知道腳下一滑,居然直接坐在地上,溜滑梯似的滑了下去。我剛滑到一堆草叢旁邊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翻身自草叢中衝了過來,我眼前暗光一閃,我便看見一柄匕首直接往我喉頭刺過來,我趕緊把頭一偏,那匕首正好紮在我腦袋旁邊,我趕緊掐住那傢伙的脖子,翻身把他按倒在地上,在他臉上猛擊兩拳,在他暈眩之際,黑狗血匕首猛地一劃,一道鮮血飛濺而出,我只問道一股濃烈的腥味,就只看見一張慘白死亡的年輕臉龐。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背後傳來“啊”的一聲嘶吼,我還沒回頭,就感覺腦後一股涼風,我急忙往旁邊一跳,一個瘦弱的人影撲了上來,一擊不中,又轉過頭來再次朝我進攻,手裡拿着的居
然是一把水果刀。我一把扼住那傢伙的手腕,那人看起來最多十七八歲,而且一副吃不飽的樣子,面黃肌瘦,滿臉是血,眼睛裡看我的時候,卻充滿了仇恨。我嘶聲問他爲什麼要攻擊我。那傢伙,卻只會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狂吼:“掌教有令,殺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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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的咬了咬牙,說道:“那就,沒辦法了……”說完往他左邊腋下一拍。
那個時候我早已經結了雷公符咒在手上,一拍之下,那人渾身一怔,雙眼一翻,倒地再也沒了氣息。
我有些發顫的站起身來,而這個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二叔的聲音:“他們是真的不行了,都用上肉搏了?”
我咬牙說道:“都是被蠱惑的……”
二叔卻根本沒聽見我說話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的本事,看來實際上長進不小。”
我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我知道自己不能感情用事,只好竭力平復自己的心情,轉過臉,我發現身後已經站了三四十人,有的人也剛剛放倒衝上來的儺教邪脈門徒。我們到了山底下了,決戰的地方就在我們面前。我不由得又環視四周,我剛纔並沒有發現,四周橫七豎八的已經倒了幾十號人,每個人死法似乎都各不相同,甚至每個人死去的神情都不一樣,我有些不忍心再看。要是換了一年前,我特麼就是個小旅館裡賣東西的店老闆,甚至不能算老闆。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殺人,更沒想到自己會打一場這樣的歷史根本不可能記載的大戰。
這裡不是什麼異界,更不是電影和玄幻小說裡的場景,但這裡卻比任何電影和小說更可怕,血腥味更重,更讓人心驚膽戰。
因爲這就是所謂的現實,就在我們這世界上。
我沉思的片刻,二叔開了口,說:“現在這裡一片大霧,武警的狙擊手和官兵都不好行動,我們得先把真行破了,調整山間的陰陽之氣,否則他們沒辦法支援我們。”
無形之中,二叔居然又成了指揮,我知道肯定有人不甘心,但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上,沒有別的辦法,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二叔腦子轉得快,而且,更主要的是,誰也沒有二叔帶來的人多。
二叔又說道:“這個地方龍脈被截斷的地方有三,也正是因爲這三處,西南角,東北角和東南角,將引起全部淤塞在了山谷之中,擊破這三處截斷,雖然不能拯救九宮嶺的龍脈風水,但是卻能將這
裡的陰氣釋放出去,那個時候大霧散去,至少九宮嶺會回覆到如初的陰陽平衡模樣,那個時候任何人在這裡行動危險性都會小很多。”他頓了頓,繼續說,“只要他們有點兒腦子,就應該會在這三處派遣最強的儺教邪脈死士鎮守。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擊潰這三處!在這三處被擊潰之前,誰也不要靠近中央陣眼。”他又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現在小安就被抓住在山谷裡,而且大掌教說了,要見到小安,就在中央陣眼見,二叔一定是怕我輕舉妄動。
而實際上,如果二叔不這麼說,我也保證不了自己的行爲。
二叔繼續解釋說道:“他們在山中建立陣法,是有他們計劃的,現在他們死了那麼多人,肯定沒有更多力量分人手來和我們糾纏,所以,他們絕對會以守爲攻,我們不靠近陣眼,他們也不會出來,甚至可以這麼說,我們去攻擊三個角的龍脈截斷處,他們甚至不會派人增員,因爲他們根本沒人可派。”
這個時候,沒有人提出異議了。
二叔厲聲說道:“我和我的人,去打東南;劉洋,你帶上你熟悉的人打西南,東北角要走遠路,中途可能遇到伏兵,建議其他人分散靠近,我們能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我想,就看這一哆嗦了,呵呵……”
片刻的尷尬,沒有人行動。
二叔又冷笑一聲,說:“你們可以不動,站着等死,無所謂。”說完自己已經帶人離開,我看到這情況,也帶人向西南走去,我帶上的人只有秦天展、蕭玉兒、蘇穎、羅平和秦熙,而後,大概是在伍大師的勸說下,柳問天也帶人跟了上來,陳祖澤一直在後頭,幫我們防禦後頭遭到偷襲。
一路上,我們的確沒有遇到什麼障礙,很快就到了東南角。
西南角是一處山石峭壁中的溪流水源,水穿過石頭,在山石下頭形成了一個大洞,這便是龍脈所在,而這龍脈顯然是被截斷了,明明流水潺潺,周圍卻草木枯黃,那水也是渾濁不堪,完全不像是活水應該有的樣子。
我們剛到那裡,就聽見一個聲音隱隱的從不遠處傳來:“呵呵……你們還真敢來,看來還真是小瞧你們了。”話音還在,我看見的,是一個從山石後頭走出來的,拿着圓盤的傴僂老頭。
居然又是這個傢伙,我咬牙盯着他。
“好,居然還是你。”輸人不能輸陣,我狠狠說道,“那就把剛纔的賬一起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