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緊跟上了那個小女孩,一步一個趔趄的,不一會兒就衝到了今天上午發現的那面牆前頭,那小女孩的身影就消失在那面牆之中,我看的出來,不是漸漸淡去,而是忽然就這麼消失了,簡直就像是鑽進了那面牆裡頭似的。
這牆裡頭有蹊蹺,秦天展也說了,這個牆離院子的距離太長了,中間那些“消失的距離”很可能有問題,這個牆裡頭很可能有密室。
那小女孩一定是在提示着我去發現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我不由得甩了甩腦袋,往旁邊一摸,卻摸到一團柔軟的東西,隨即,我還沒反應過來,就重重的捱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站穩了,只聽見左手邊一陣陣的竊笑,右邊則是一雙怒目狠狠瞪着我。
我算是看清楚誰打我了,不由得哀嚎一聲:“我操,小安,你失心瘋了?”
“到底誰特麼瘋了,你亂摸什麼?!”小安厲聲說。
“別鬧了。”另一邊的秦天展好像是好不容易纔止住笑,說,“剛纔他被髒東西離魂了,失神可以理解。”
“什麼?髒東西?勾魂?”我當時滿腹疑惑。
秦天展說:“是,你剛纔忽然翻白眼,跌坐在這裡,我猜應該是被離魂了,還好你八字比較硬,否則可能一去就回不來了……”他頓了頓,又說,“你快說,你看見了什麼?”
我皺了皺眉,努力回憶剛纔模模糊糊看到的一切——小女孩、皮球、那面牆。
當時,聽了我的敘述之後,秦天展沉默了一會兒,說:“按說,你說的那個小女孩應該算是囚魂。”
“啥?囚魂?”我有些疑惑。
秦天展解釋說:“這是我們圈子裡的說法,生魂、陰魂、惡魂、荒魂、囚魂五類,囚魂指由於某種原因,或是心念未了,或是術法禁錮等導致不能逃出某片區域的魂魄,如果沒猜錯的話,小女孩的屍體,應該還在這個宅子裡頭。”
“我知道,就像日漫裡的地縛靈一樣。”小安說道。
我又看了看那盞燈,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小女孩,該不會是已經被……
當然,這個時候想太多也沒什麼意義,我們三個,立刻繞過走廊,又來到了那面牆之前,這面牆如今的樣子,已經是完全開裂了,斑斑駁駁的,甚至能夠看到牆體裡頭的紅磚,還有一層層的水泥,有幾塊磚頭都已經鬆動了,秦天展在那面牆前頭踱步了一會兒,我還以爲他要施法還是什麼的,誰知道他突然大吼一聲,一腳超那面牆踹了過去,那斑駁的牆立刻搖搖欲墜,接着又來了第二腳,第三腳,一面踹還一面喊:“操,姓劉的,你趕緊幫忙,發什麼愣!”
我被這股二逼的虎勁兒給震懾了,只能衝上去跟着一起踹,踹了半天,轟的一聲,那牆居然真讓我們給踹開了。
我們三個迅速衝進了踹開的牆洞之中,那地方居然有個向下的樓梯,黑黝黝的,不知道底下有什麼。
秦天展走在最前面,我們倆跟着下去,沒走幾步,秦天展忽然停住腳步,向下指了指,我打眼一看,居然發現那下頭閃着幽微的燈光。這裡居然有個地下室,而且地下室裡似乎有人。
秦天展更加小心了,我也絲毫不敢造次,一點點的往下挪,而就在這時候,忽然,下頭竟傳來了人聲:“你們不用小心翼翼的,我知道你們來了。”
我幾乎被嚇愣了,但秦天展卻搭上了腔,說:“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們先下來看看吧。”下頭的人說道。
我是不想下去了,但秦天展依舊在往下走,我很是無奈。
很快我們到了地下室底層,這底層的一切,說實話,已經足夠我做幾個晚上的噩夢了。地下室底層的左右各有幾盞壁燈,如果說樓上走廊裡的壁燈還看不出是人皮製作的話,那這幾盞壁燈分明一眼就能看出是人皮蒙的,上頭甚至還帶着人體一些器官的輪廓,還有道道血絲。壁燈的下頭是沙發和椅子,那些東西,分明都是由白森森的骨骼構築而成,椅背上似乎還別出心裁的鑲上了幾顆人的眼球。中間的桌子是木質的還是人骨所造的我看不出來,我只知道那外頭也蒙了一層寬大的人皮,而桌子上,放着被掏空了的頭顱,頭顱中栽種的玫瑰嬌豔欲滴。
我是到了什麼地方了,特麼這是西方的地獄麼?還是陰朝地府?
“這些都是你做的?”秦天展問道。
這時候我才發現,那一堆人體器官、骨骼構成的房間角落裡,有一個人站了起來,那人分明就是早上來接我們的傭人,那人聳了聳肩,說:“你覺得會是我麼?”
“你到底是什麼目的?”秦天展又問。
“你覺得我是什麼目的?”那人又說。
“你是人是鬼……”這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嚇傻逼了,問出了一個腦殘問題。
而對方的回答更讓人無語:“你覺得我是人還是鬼?”
“這貨在拖延時間。”秦天展忽然說着,手裡已經抽出一張黃紙來,估摸着是要直接畫符收人了,但就在這時候,突然“嘭”的一聲,地下室的門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開來,一個人影從樓梯上迅速的竄了下來,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一張黃紙直接拍在了我的胸前,與此同時,我看見那人影一閃,一張黃紙拍在了小安的胸前——接着又是秦天展。
短短一瞬間,我居然不能動了,我看了一眼秦天展以示求救,但秦天展居然滿面驚訝,說了一句:“我操,怎麼可能?!”
看來他也不能動了!
我懊喪的回過頭來,這時候,我纔看清那個往我們胸口拍黃紙的傢伙,那人就站在樓道口,冷冷盯着我們,是個中年人,矮個子,微胖,地中海謝頂,還蓄着八字鬍,說實話,就那副長相,現在讓我來回想都記憶猶新,那傢伙的樣子就像是古代的奸商,但是偏偏居然穿了一身的道袍,還拿着個拂塵,裝模作樣的,尼瑪這特麼是在演電視劇
呢?林正英都死了好多年了!
“你誰啊!”我不由得大吼一聲。
“貧道……”
“頻你大爺道,你當真演電視呢!你啥玩意兒!”每次危急關頭都能激起我那陣虎勁兒來。
“哼。”那人吹鬍子瞪眼,操着一口根本聽不太明白的方言普通話,說,“你們三個是生魂,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作祟,趕緊說!”
“生魂?!”這次連秦天展都疑惑了。
剛剛秦天展才提過生魂,怎麼咱們三個就變成生魂了,我們仨明明是人啊!
“怎麼,你麼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魂了?”那禿頭道士說。
“怎麼可能!離魂之中再次離魂,怎麼可能做的到!”秦天展也越來越不淡定了,大聲說。
“你們如果不是已經成了魂魄,怎麼可能中我的司陰符?”那禿頭又說。
看來這貨也是秦天展所說的“圈子裡”的人,只是這一切太蹊蹺了,我腦子算是完全被搞亂了,甚至已經開始害怕去思考這一切了。
而這時候,秦天展也不說話了,那禿頭道士反而忽然一掃拂塵,說:“這下事情複雜了,不行,先送你們回去……”他話音猶在,我忽然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像是跌進了深淵中似的。
但不過片刻,我就覺得自己睡在了一片柔軟的地方,再次睜眼,我看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與此同時,我幾乎蹦躂着從牀上坐起來,才發現,我居然躺在醫院的病房裡頭,旁邊站着幾名醫生護士,一個個都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我。
“小兄弟,你沒事吧?”一名護士試探着看着我。
“我操,我怎麼能沒事,我特麼都成生魂了,我……”我腦子裡還是一片糊塗的,一不小心就說了一大車子話,但我很快就發現對面的那幾位表情越來越怪異,我這才發現,他們大概是把我當成神經病了,於是我趕緊收斂住,說:“不……不是,我開玩笑的,我沒事了,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兒?”
接下來,我磨了好半天,才讓他們確定我已經沒事了,而且並不是神經病。
同時,我也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忽然出現在病牀上。
我們三個,居然在賓館外的空地上暈倒了,是賓館老闆發現送我們到醫院來的,要說着賓館老闆也是心大,三個人同時暈倒,又找不出一點原因來,這麼蹊蹺的事情,他居然沒有報警。
而我從到醫院住下,到現在轉醒過來,也不過就是一兩個小時左右。
由於聽說小安他們已經比我先醒來,我二話沒說,趕緊出了病房去見他們,當我見到小安和秦天展的時候,他們正在說着什麼,臉色非常不好看。
我一問,才知道,一切又是因爲一則微博新聞。
本市市郊某別墅又發生了一起兇案,別墅的女主人在浴缸中莫名其妙的被活活溺死——或許大家能猜到,詭異蹊蹺的是,這兇案發生的地址,正是我們今天去過的那棟別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