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風王府的戀風閣擠滿了各色的管家小姐,大家閨秀。
“嵐總管,這是怎麼回事?”凌亂好奇的看着眼前一堆堆的女人在戀風閣跑來跑去,不時發出怪異的笑聲。
“不就是王妃在京城中開的那個叫什麼傾城笑的美容院現在可是受盡官家千金夫人的喜愛,這次又要辦什麼風行第一美自然有許多女子前來重金求美,真搞不懂這些個女子,至於麼。”嵐之看着不斷涌入王府的人羣,無奈的攤手搖頭,臉上卻掛着欠扁的微笑。
“嵐總管,王爺醒來後不會責罰吧?”凌亂瞥了眼笑的一臉燦爛的嵐之,毫不客氣的潑下冷水,在哀怨的眼神中瀟灑離去。
“……這是個,深奧的問題。”嵐之哀怨的看着那瀟灑的背影。王爺因爲前幾天一連串的煩事都快累壞了,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睡個懶覺,要被吵醒了的話。估計王妃是不會被怎樣的,那豈不是要將怒火牽扯到自己的身上!
嵐之趕忙逃離是非之地,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戀風閣樓第二層臥室內。
上好的紫檀軟榻上,雕刻着一道道古樸的花紋,軟榻中間雕刻着一龍一鳳,兩兩交纏。豔紅的輕紗連綴在軟塌的四方。簾幕輕紗下露出一點暗紅的絲綢被子,隔着紅紗接着陽光,隱約間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臥睡於其中,令人浮想聯翩。
軟榻上墨色的髮絲覆蓋着軟枕,一張紅白相間的面具輕輕地隱匿在墨色的長髮內。
“嗯。”聽到閣樓下擾人的噪音,風嬈澈不悅的皺了皺眉,發出低沉邪魅的輕吟。
樓下,雲淡隔着面紗笑眯眯的看着來來往往的官家小姐們,拍拍手。
“安靜下來。各位,二樓上有着更多的玉胭脂,大家跟我上去試試吧。”雲淡俏皮一笑,率先走上閣樓,迷糊的小性子令她本能的忘記了閣樓上的冷閻王。
隨着數十個輕輕的腳步聲踏上樓梯,風嬈澈立刻警惕的醒來,聽到議論紛紛的聲音後,無奈的苦笑“這是什麼世道啊,連個覺都不讓人睡了嗎?”
風嬈澈慢慢地撩開輕薄的紅紗,走到臥室的另一處準備沐浴。看了眼浴桶中還散發着熱氣漂浮着桃花的熱水,輕輕褪下黑衣,浸入水中……
“誒?奇怪了,怎麼有股香氣?”雲淡皺起可愛的瑤鼻,像小狗般嗅了嗅。
“小姐怎麼了?”連兒好奇的望了眼自家小姐,不解道。
“噓,都別說話。臥室裡可能有賊人!連兒,你趕快去把嵐之和凌亂找來。”雲淡讓那些被嚇着的小姐們站在一旁,才過了一會嵐之兩人被雙雙到齊。
“王妃,你先躲開,讓我來。”嵐之提起長劍小心翼翼的靠近臥室,拿出迷煙解開開口猛的往裡扔,位子不偏不倚正好是風嬈澈沐浴之處。
凌亂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餘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默不動聲的冷笑看着嵐之。
“誒,凌亂你小子笑得這麼賊幹嘛?你別把那迷煙不當回事啊,我告訴你啊,只要沾上一點點就不可能醒得過來了。咦?王妃,你怎麼了?”嵐之看着賊笑的凌亂和瞪大美瞳的雲淡,不安的問道。
“她無礙,但你有事。”低沉危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嵐之僵硬着身子轉過頭去,只見一雙如同野獸般渲染上血腥危險的黑眸正緊緊地盯着自己。
眸子的主人此時僅披着一件零散的外衣,露出白皙的肩頭和胸膛。溼漉漉的墨發緊緊地貼合着面具,水滴順着面具滑落,滴在那性感的鎖骨上,誘人無比。
“哎呀,我好像不舒服了,我出去找大夫看看。”雲淡雙手捂着可愛的小鼻子急匆匆地跑下閣樓,臨走前還不忘多看幾眼。凌亂則是紅着一張俊臉,背過身狼狽地飛出閣樓,右手使勁地捂住鼻尖。
“爺……”嵐之硬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對着風嬈澈,心裡哀嚎着:王妃啊,你好狠心啊,竟然把我給丟在這可怕的地方。
“嗯?”風嬈澈低沉着嗓音應道,心裡卻是好笑。日子這麼單調,我也該消遣消遣不是嗎?
“我去看看王妃有沒有事我先走了。”嵐之連滾帶爬的跑出閣樓,那速度都快趕上普通的輕功了,人在逃命的時候,果然是跑得最快的啊。
晚膳後雲淡悄悄地跑到風嬈澈身旁親暱的挽着風嬈澈的手撒嬌似地說道“澈,明天比賽就要開始了,我們明日去街上逛逛如何?肯定很熱鬧哦。”
意外與雲淡的過分親熱,風嬈澈先是疑惑的點點頭,待雲淡高興地抱了自己離開後,看到熟悉的道身影飛出王府的圍牆後,立刻明白了。雲淡,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何必跟自己的緣分過不去?
“逆魂,去把那傢伙找到,讓他跟雲淡破鏡重圓吧。”風嬈澈對着無人的空氣冷漠言道,一道紅光閃過逆魂再一次以人形出現。
“老爹要做好事了?”逆魂一臉戲虐的看着風嬈澈。
“聒噪。”風嬈澈硬是把逆魂脆弱的小心靈打擊的支離破碎。
“……”嗚嗚,他憋屈!
第二天,萬衆期待的風行第一美的賽事在傾舞樓揭開帷幕。傾舞樓是皇室御用的藝樓,平日裡許多官家子弟貴族千金都愛在哪裡舞趣弄墨,這一次自然也就成了賽場。
大街上一名紫衣女子隔着面紗樂呵呵的站在首飾販攤上挑選着玉佩嘴裡不停嘟囔着“澈的血玉佩沒了,再重新賣個好看的給他。唔,這個不夠好看。”
雲淡苦惱的搖搖頭“誒,玉器店沒有,小攤上也沒有,找塊玉佩怎麼這麼難?”前幾日見到澈的腰間少了塊血玉,好不容易心血來潮趁着逛街支開澈給自己買甜點想買塊玉佩偷偷送給他,怎麼現實就這麼令人無奈呢。
“喲,這位小姐一個人那麼無趣啊?不如小生陪你逛逛吧?”猥瑣噁心的聲音在耳際響起,雲淡厭惡的看了眼來人。油頭粉面一身胭脂氣味,不用想都知道剛從青樓出來。
“你們確定是要找我?”雲淡挑挑眉,沒想到像今天這樣的日子還有不知死活的人啊。
“那是自然,小姐這麼美,本公子不找你找誰呢,你們說是吧,哈哈……”男子調戲的說道,身旁的狐朋狗友立刻附和。
“嗤,這年頭還真是怪啊。連這樣的東西也敢稱做公子了,日後若有誰再敢用這稱呼叫我家夫君,我定打斷他的狗腿。”雲淡一臉憤憤的說道,氣得男子臉色發青。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紛紛捂嘴竊笑。
“臭娘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男子怒氣衝衝的喊道,全然忘記了眼前的人他到底惹不惹得起。
客棧二樓靠窗的位子上,一位身着桃色衣裝的女子微笑着看着大街上的鬧劇。隔壁的儒雅男子見狀恭敬問道“大當家,我們要不要幫幫那位女子?”
豔娘抹了抹誘人的紅脣媚笑出聲“海卿先別理,再等等看,或許會有好戲呢。”海卿點點頭,閉上了最安靜的‘看戲’。
“哼,本小姐偏愛喝罰酒,有本事就放馬過來。”雲淡囂張的說道,那得瑟的小模樣甚是可愛。柔荑輕揚,一條通體血紅的長鞭出現在白皙的手上,長鞭上閃着寒光的倒刺令人不寒而慄。
“怕她幹什麼,一個娘們而已,上!”男子鼓動自己的損友,一夥人直直的衝向雲淡。
“天造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雲淡鄙夷地說道,手上的鞭子猛地向前揮去,帶起凜冽的風聲和片片慘叫。
“你!你個沒人要的潑婦,唉喲喂……”男子剛說完話又被抽了幾鞭子,鮮血直流好不悽慘。
“哼,沒人要?我家夫君不知道比你俊美個多少萬倍。不對,你和他壓根就沒法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簡直就是一塊美玉和一團泥巴。”雲淡大咧咧地說着,反正今天她和澈約好不暴漏身份的,想怎麼罵就怎麼罵。
“風行的女子都是這麼彪悍的嗎?”樓上的海卿打了個寒顫,好凶的女人。
“嗯?我倒是對她的夫君感興趣,是誰能夠忍受這樣的彪女子呢?是趣弱書生呢,還是像寨子裡德彪形大漢那樣,反正我猜不會好看到哪裡。”豔娘無聊的託着下巴看着雲淡,美眸裡盡是不耐。
突然間,一抹紅衣闖進了衆人的眼簾。紅衣似火,墨發如綢,神色冷漠氣質冷淡,黑眸如水波瀾不起,薄脣嫩紅誘人無比。如同畫中仙人,僅可遠觀,不可觸碰。
“雲兒你怎麼跑這裡來了?”男子冷淡的聲音如同寒冰,卻有着隱匿的溫柔寵溺。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早上被雲淡強迫穿上紅衣逛街的風嬈澈。
“夫君!”雲淡收起鞭子撲向風嬈澈,甜膩的叫着。心裡直流汗:好險今天早上跟澈約好了用夫妻相對來稱呼,不然就糗大了。
“開……開玩笑的吧?”海卿吃驚地看着風嬈澈,這年頭真奇怪啊,這麼美的男子竟然是這彪悍女人的郎君,大當家會被嚇到的吧。悄悄地瞥了眼豔娘,果然是目瞪口呆。
“他們?”風嬈澈看了眼地上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子,皺眉問道。不知爲何,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像是在盤算獵物,這樣的感覺令自己很不爽啊。
“別理他們,我們走吧。”雲淡看也不看那幾個登徒子便挽着風嬈澈準備離去。自己真是好心腸啊,若是澈出手,這幾個傢伙渣都不剩了。
“臭小子站住,你女人打了我們就這樣想走了!”總有那麼些人,喜歡給自己找條死路。方纔調戲雲淡的那名男子流着血忍着痛,依然叫囂着。
“哦。”
一聲冷淡的迴應,男子傻了,周圍的百姓更是呆了。別人怒火沖天的對你質問,你就冷冷的一句“哦”來打發別人,實在是……
“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男子見周圍的人嘲笑自己,更加憤怒地瞪着風嬈澈。
“刑部法案第二部,第六冊三十一案第九條。賽事期間凡生事者,殺無赦。”風嬈澈冷漠的語氣染上了輕微的殺氣,意思很簡單隻有兩層,第一層便是你若再不知好歹,我便有殺你的正當理由。第二層便是告訴對方,自己是刑部官員之一。
“走吧,別跟他計較。”雲淡感覺到話裡的殺氣,連忙拉走風嬈澈。大好日子,可不能讓這些微不足道的人擾亂了心情。
“大當家你喜歡他?”海卿見豔娘目不轉睛的盯着風嬈澈,直白的說道。
“嗯,今天把他搶回寨子裡當壓寨相公,寨裡的那些男子都不如他那麼俊美。”豔娘大方的承認自己的想法,卻見海卿一臉怪異的看着自己。
“大當家,他可是朝廷的人。”
“怕什麼,寨子裡的那些個夫妾不也是官員的兒子嗎,海卿你給我想想法子,把他拐來。至於的那個野蠻女,隨便拿點迷藥解決她。我看上的人,就沒有搶不到的!”豔娘自信的媚笑着。殊不知自己惹上了怎樣的角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