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舒雲沁雖然說的有道理,可是安安還是覺得心中不甘,有人詆譭他的孃親身爲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難道不該去狠狠的教訓他們嗎?
“難道你不相信你寒叔和你靈姨的能力?還是覺得他們會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舒雲沁秀眉微挑,滿是自信的反問道。
“額……孃親,安安只是擔心……罷了,安安還是運功調息吧!”安安見舒雲沁一臉的認真,撓了撓小腦袋,轉身走到舒雲沁身邊,盤腿坐下,雙眸微閉,還真的就開始打坐調息了!
舒雲沁扭頭看着如此用功的安安心中很是欣慰,也跟着閉目養神起來,外面的事情交給舒寒舒靈二人就好,她還是趁着暴風雨還沒有來臨之前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外面的路人有一便有二,一人自認爲仗義執言,便有更多的人隨聲附和,而且附和的人也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高。
可是大家說了一會兒之後,見馬車邊的人連動都沒動,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的沒有甩給他們,那貌似正義的聲音慢慢的就小了下來,直到最後完全消失。
舒連氏見衆人討伐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心裡得意極了,可面上卻依舊保持着哀傷的模樣,她正等着衆人用唾沫星子淹死舒寒舒靈呢,卻眼見着衆人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而馬車邊的那兩個人似乎對於這些也毫不在意,動也沒動,甚至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舒連氏暗道,糟了,這兩個人似乎不是一邊爲了蠅頭小利而出手的人,只怕沒那麼好對付!
“都說完了嗎?”見衆人都閉嘴不再說話,舒寒冷如冰霜的聲音迴響在衆人的耳邊,冷厲的眼神掃過衆人,有些膽小的只覺脊背處似冰雪覆蓋,汗毛都豎了起來。
見衆人的臉上露出恐懼之意,舒寒冰冷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裂縫,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理論不行,直接開打,打到他們服了爲止。
“既然你們都說完了,就該聽在下說說了!”舒寒冷漠的眼神再次掃過衆人的臉頰,轉向站在門口的舒連氏等人,冰冷的語氣中帶着濃厚的內力,震得幾人感覺耳膜都要破了,“老太太,你真的覺得舒家大小姐已經死了嗎?”
舒連氏雖然不是習武之人,但是從這震耳欲聾的聲音中,她多少也知道,她眼前這個年輕後生是個練家子,但是她是左相之母,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又豈會因爲一個年輕人的一點小手段就退卻?
舒連氏顫顫巍巍的上前一步,手臂擡起,用袖子擦了擦那根本就沒有的淚水,滿臉哀慼,滿身的悲傷,用那包含了濃濃哀思的渾濁眼眸看着舒千和舒羽,哀傷的說道,“不是老身覺得,是事實的確如此,雖然老身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這的的確確是真的。嗚嗚……”
舒連氏說着,居然還低聲的嗚咽起來,那模樣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被揭開瘡疤的痛苦老人,實在是太容易讓人同情了!
見舒連氏再次使起了這招,舒寒舒靈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這個老不死的,果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用起來還沒完了!
“兩位,老人家都這樣了,你們就不要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有人還是看不慣,想要再次開口,卻被舒寒冰冷的眼刀給制止了。他長了張嘴,將後面要說的話都嚥進了肚子裡,縮了縮脖子,又朝後退了一步,躲進人羣中,儘量降低他的存在感。
“老太太,你是親眼看見舒家大小姐的屍體了嗎?”舒寒再次開口,冷漠如舊。
“那當然,沁兒是老身一手帶大的,是老身的心頭肉,老身……老身……嗚嗚……”舒連氏在舒寒的話語未落就已經焦急出聲,可是說到最後,好像又痛苦不已的樣子,便再次低聲嗚咽起來。
老東西,除了這招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招數了嗎?
聽着舒連氏聒噪虛假的哭聲,舒靈秀眉緊蹙,恨不得上前去猛扇她兩巴掌,讓她使勁哭,而且是真哭!
“老太太,既然是你一手帶大的,那舒大小姐你一定是認得最清楚的,可在下怎麼聽說當日那位死去的舒大小姐可是面目全非,根本就辨認不出來的呢?”舒寒將寶劍抱於胸前,冷眼看着假哭的舒連氏,冰冷的聲音響徹舒府門前的大街,這聲音裡可是蘊含着他深厚的內力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所有人都挺清楚,當年死的那個不一定就是真的舒大小姐。
“胡……胡說!”舒連氏被舒寒的話問的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便趕快反駁,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卻很大。
而這時,周圍的路人又一次加入了議論之中。
“是啊,是啊,當初可是聽說舒大小姐失蹤了好久才被找到呢?”
“是啊,聽說找到後就已經死了,而且還很慘呢!”
“對對,我也聽說了,只是當時誰都沒有看到……”
“難道當年舒大小姐真的是死於非命?”
“誰知道,說不定是被人害死的呢?豪門大戶這樣的事情可是經常發生的啊!”
“就是,那個舒家大小姐可是個沒娘疼的孩子啊,被人害了只怕也沒有人會去替她伸冤!”
“就是就是……”
“……”
一時之間,衆人紛紛猜測起本尊當年的死因,而且越說越形象,就好像他們親眼目睹了當年發生的事情一樣。
舒雲沁坐在馬車內,雖在閉目,聽覺卻沒有封閉,對於舒寒和舒連氏的對話,以及衆圍觀路人的話,她也是聽到清清楚楚,嘴角微勾,暗暗給舒寒點了個贊,人的潛力果然是無限的!
以前大家都說舒寒木訥,卻想不到這個傢伙諷刺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
當然,舒雲沁一直都知道,羣衆的力量有多麼的強大,她也從來都相信,舌頭倒了可以壓死人,唾沫星子可以淹死人!
“你到底是何人?與我舒府有何冤仇?竟然如此的詆譭我舒府名聲?”舒連氏此刻已經收起了臉上那副惺惺作態的哀傷,滿臉的戒備和狠戾,與之前那個慈愛的老人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