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纔是舒敏最擔心的問題!
“若是陛下生氣,就請處罰微臣,但請陛下收回旨意!”舒敏在閃公公的話剛講完後,就立馬固執的接話道。
他希望皇帝處罰他,因爲皇帝處罰了他,才能消氣,也才能將他沁兒的婚約給取消了,這樣他也就達到目的了。
爲了達到目的,總是要付出一些的,而他的付出,他覺得,他能達到目的。
“舒敏,你這個老匹夫,你還真以爲朕不敢收拾你嗎?”皇帝的火氣又一次被舒敏成功的挑了起來,他咬牙切齒的瞪着舒敏,氣呼呼的吼道。
有了閃公公的提醒,皇帝正思考着要如何才能將場給圓回來,既不讓宣景煜生氣,又能應了舒敏的請求,還不失自己的面子,卻不想舒敏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他不能不承認,舒敏真的是個人才,在處理一些國家大事的時候,舒敏很有一套,是他的好幫手,對他也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可同樣的,這舒敏也絕對是唯一一個能將他的怒火隨時挑起的人。
此刻的他真的很想讓人將舒敏拖下去,狠狠地打他幾十大板,好好的出出氣。可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因爲這樣做了,就意味着,宣景煜將會把這筆賬算到他的頭上,這好不容易讓戰王開一次口,決不能因此而失了這份人情。
“微臣不敢!請陛下恩准!”舒敏嘴巴上說着恭敬的話,可語氣中卻還是滿滿的固執。
“你你……”皇帝氣的要死,只知道指着舒敏,卻不知道該如何說他了,這個固執的老匹夫,果然是犟的如一頭牛!
“舒相,你不要如此固執,畢竟這也是件大事,一方面關係到皇家的顏面,陛下還要顧及舒小姐的名聲,給陛下點時間,讓陛下好好考慮下,這件事要如何處理纔會最妥當。”閃公公見二人之間的氣憤越來越劍拔弩張,又有一個戰王站在一側,他還真怕會出什麼事,只能壯着膽子開口打着圓場。
皇帝這邊,他能肯定,皇帝一定會同意的,因爲有戰王在。只要他能勸說住舒敏,不讓舒敏步步緊逼,給皇帝個臺階下,皇帝一定會給舒敏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至於他……只要他們都好,他就好,最多皇帝罵他兩句,不過,他也能賣戰王和舒敏一個人情,這種好事,他也值得冒一次險。
其實,從內心中,他也覺得舒雲沁不適合嫁給宣成華,當然,有些事,他只能想想,卻不能說,畢竟小命要緊。
“陛下,微臣知錯,請陛下饒恕!”聽到閃公公的話,舒敏倒還算眼皮活,恭敬的語氣中沒有了剛纔的倔強,身體也直了起來,擡手捂住了頭上的傷口,只是那傷口有些大,鮮血又一次順着他的指縫流了下來。
舒敏從來不會以貌取人,也不會因爲閃公公是太監而看不起他,但他的聲音他着實是不喜歡。當然,那都是以前,可今日,尤其是在這一刻,他居然覺得閃公公的聲音是如此的美妙,他的人也是如此美好,儘管他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
若是閃公公知道舒敏是這樣評價他的,一定會氣的吐血,他可是在幫舒敏啊!
“哼!”皇帝看着舒敏這樣,雖然心疼,可礙於面子,還是冷哼了一聲,鄙視道,“算你識相!”
“多謝陛下!”舒敏見皇帝並未反駁閃公公的話,知道這事皇帝是應了,只是在想該如何應對,感激道。
“小閃子,傳太醫!”皇帝見舒敏明白了,心疼勁也總算是流露了一些,眼神中的擔憂一閃而過,衝着閃公公吩咐道。
“諾!”閃公公應聲,小跑着出了御書房。
“不用了,陛下,臣這是小傷……”舒敏受寵若驚,誠惶誠恐道。
“你是想這樣帶着傷出宮門,讓世人嘲笑朕虐待臣子嗎?”皇帝一看舒敏又想固執,黑着臉,忍不住又一次開口打擊舒敏。
“微臣不敢!”舒敏捂着頭,彎腰恭敬又道,“多謝陛下!”
連太醫年紀大了,被禁軍攬着腰肢飛着過來,嚇的他腿都軟了,站在閃公公面前,結結巴巴的說道,“閃公公,皇上怎麼了?”
“皇上無事,是舒大人!”閃公公一把拉住了連太醫,疾步朝着御書房中走。
“慢點,慢點!”連太醫剛纔那腿軟的勁還未緩過來,現在又被閃公公拉着朝前走,一時間還有些適應不了,只能急聲抗議。
“再慢就出人命了,你快點吧!”閃公公那尖細的公鴨嗓中帶着滿滿的急切,拉着連太醫疾步向前,未有絲毫的停留。
“啊?”連太醫驚訝的叫着,被閃公公拖進了御書房。
“參見陛下!”閃公公放開連太醫,連太醫便趕緊躬身,想要行禮。
“免禮!”皇帝直接打斷了他,指着舒敏說道,“快,看看他的傷口,給他包紮一下!”
“諾!”連太醫應聲,轉身看向舒敏,“啊?”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舒敏左半邊的臉上都是血,雖然他還捂着傷口,可血還在順着他的指縫往下流,他胸前的衣襟都溼了一大片,可舒敏卻固執的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雖然不知道舒敏怎麼會成這樣,他的隱忍也的確是讓連太醫佩服,但連太醫的性子也比較直,他還是忍不住低聲責備道,“這誰下的手啊?怎麼能將人打成這樣?血流了這麼多,是會出人命的!”
連太醫嘴裡嘟嘟噥噥的,原先的腿軟在看到病人的時候瞬間消失不見,動作也極爲利索,放下藥箱,從藥箱中取出一些燒酒和棉花,對着舒敏擔心道,“舒大人,會有些疼,你且忍一忍!”
“有勞連太醫!”舒敏這會兒稍稍有些頭暈,但他還在努力堅持,聽到連太醫的話,衝着連太醫微微一笑,感激道。
連太醫看着舒敏這樣,有些氣憤,臉色也難看了不少,再次開口嘟囔道,“太狠了,真是太狠了!”
皇帝一聽連太醫連着兩次這樣指桑罵槐,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這老匹夫,今日膽子怎麼也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