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是個駝背,而且駝的很,這不鞠躬都要和鞠躬的弧度差不多了。
雖然他努力的將身子站的很直,可還是改變不了他駝背的事實。
當然,舒雲沁也不會因爲這個而去歧視他,但站直了身子還如同別人彎腰的樣子,舒雲沁看着心裡難受,替他難受,也不知道他這些年在這墓室中是怎麼度過的?他又爲什麼會在這墓室中?難道是當初有人將他關在了這墓室中?
可他仰視自己的仰視中,舒雲沁又看到了滿滿的激動和興奮,心疼和相見恨晚,這就更讓舒雲沁疑惑了。
“小姐喚老奴老駝就好。”老駝認真的看着舒雲沁,激動的抹了把眼睛,又道,“只因小姐長得與夫人極爲相似,所以老奴一眼便認出了小姐來,若是因此驚嚇到了小姐,還請小姐原諒!”
聽到老駝的話,舒雲沁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是,她這張臉和席翩翩長得太像了,老駝能認出她來也在情理之中。
“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我孃親的墓室在哪裡?我怎麼沒找到?”舒雲沁看了眼周圍,疑惑的問道。
“夫人的墓並不在這裡!”老駝搖搖頭,又道,“小姐在這裡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我孃親的墓室並不在這裡?”舒雲沁驚訝的重複道,她就說,怎麼找都找不到,肯定是沒在這裡,果然!
“相爺與夫人之間的感情很好,可後來出了那檔子事兒之後,夫人便漸漸疏遠了相爺,可相爺一直想要彌補,然而夫人一直都不肯原諒他,以至於二人最後鬧到了那種地步!”老駝見舒雲沁如此驚訝,便知道這其中有些事情舒雲沁是不知道的,滿是感慨的說道。
“當年的事情我聽說了一些,可不知是真是假!”舒雲沁見老駝如此說,便知道,老駝一定是當年的知情人之一,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舒敏的人還是席翩翩的人?
“小姐有所不知,你的孃親,就是小姐醫術很高明,而且還使得一手蠱術,這件事老奴從未對旁人講過,小小姐可要保密啊!”老駝說到這裡,一臉認真的看着舒雲沁,等着舒雲沁的保證。
舒雲沁點點頭,和她孃親有關的事情,她一定是向着她的孃親的,“我明白,你說。”
當然,經過老駝這句話,舒雲沁也知道了,老駝定是席翩翩的人,否則不會對席翩翩的事情知曉的那麼清楚,那她也可以放心了。
“那次夫人去給雲墨塵診治回來,的確受了很重的傷,但卻不致命,最終對夫人傷害最重的相爺的無情和移情別戀。夫人不原諒他也是他活該,老奴守在這墓中,就是希望可以一直常伴夫人左右。”
老駝說到此處,渾濁的目光中帶着濃濃的憤恨,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些年你一直都在這裡嗎?”舒雲沁見老駝如此憤恨,便知道他對舒敏定是有很多的惱怒,變岔開話題問道。
“當年,老駝曾受過小姐恩惠,若不是小姐,老駝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自打那日起,老駝便發誓,要守在小姐的身邊,爲小姐哪怕犧牲老駝性命,老駝也在所不惜。”
老駝說着,渾濁的目光中閃過燿燿晶瑩,又道,“後來老駝便一直守在這裡,小姐說了,小小姐和小少爺一定會來的,卻不想這一等便是十六年。”
“你在這裡十六年了?”舒雲沁再次驚訝了,這樣的感情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哪怕是救命之恩,也不足以讓他如此報答,看來他對孃親的感情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但,逝者已矣,就算有這樣的感情存在,也是能夠理解的,更何況,席翩翩還是那般優秀的人兒,身邊不乏追慕之人倒也很正常。
“老奴一直在這裡等着小小姐和小少爺的到來。”老駝點點頭,率先朝前走去,“小小姐,請隨老奴來!”
舒雲沁跟在老駝的身後,朝着墓室的入口處走去。
雖然不知老駝是何用意,但舒雲沁知道,老駝既然等在這裡,便知道她的來意,自然不會繞彎子。
走到墓室入口處,老駝在抓住牆上的一個火把,輕輕旋轉,那牆壁突然升起來了,露出另一處墓室來。
“小小姐,這裡便是小姐的墓室了!”老駝站在墓室邊,指着亮堂堂的墓室對舒雲沁說道。
“孃親的墓室怎麼會在這裡?”舒雲沁疑惑了,但還是沒有任何遲疑的走了進去,她今日就是爲此而來,自然要好好觀察一番了。
“算他舒敏還有些良心。”老駝跟在舒雲沁的身後,也走了進去。
“你的意思是說,這墓室是專門給孃親準備的?!”舒雲沁站在棺槨邊,看着那金絲楠木的棺槨,驚訝的說道。
“是的!”老駝走到棺槨邊,伸手便要去開棺。
“等一下!”舒雲沁見老駝真的要開棺,她反倒有些猶豫了,打斷了老駝的動作。
這墓室中被夜明珠照的很明亮,室內的一切都看得清楚,尤其是墓室中那靠牆放的牀鋪,不用說,老駝這些年一直住在這裡,與這棺槨相伴十六年,還真是癡情啊!
“小小姐,有何吩咐?”老駝疑惑的轉頭看着舒雲沁,問道。
舒雲沁這個時候,才發現老駝手推的地方已經被磨明瞭,看來,他是經常開棺的,可到底是爲什麼呢?
見舒雲沁疑惑,老駝似是明白了舒雲沁心中的想法,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小小姐放心,這只是外棺,就算打開也不礙事。而且小姐說過,她有東西留給小小姐,那東西在打開外棺便能看得到。”
老駝說着,又看着棺槨說道,“小姐,老奴等了十六年,小小姐終於來了!”
說完,不等舒雲沁再開口,他那蒼白的手一個用力,便將那外棺推開了。
看着這金絲楠木的棺槨,舒雲沁的心中五味雜陳,她是不敢相信,舒敏居然敢用這樣的材料給席翩翩做棺槨,由此可見,他對席翩翩的感情也絕不只是愛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