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蕭緒和楚傾顏回到了王府,管家就遞上來一份拜帖。
蕭緒接過拜帖,看了眼上面的蓮花紋,才翻開一覽。
待看完裡面的內容,他的神情就有些微妙。
正在喝茶的楚傾顏看到他神色的變化,不由問道,“誰送來的帖子。”
蕭厚將帖子擱在桌上,微挑了挑眉,“一個你想不到的人。”
這麼神秘?
她當即拿過帖子翻開看,目光落在了落款上面,蕭厚。
她看完一臉不可思議,“閒來無事拜訪帖?”
蕭緒拿過茶杯,輕抿了一口,沉思着。
楚傾顏繼續道,“平日裡咱們跟他沒有什麼交集,倒是被他在背後暗算了幾次,他這次來咱們王府,是想做什麼?”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也很好奇。”蕭緒神色淡淡地道。
她想起了當初在江南時,他設計錢莊,讓大冰塊蒙受了不少損失,幸而最後討回來了,但是隨後,他就是躲在暗處的黑手,時不時伸出來推你一把,想把你推向陰溝,這樣的人,不得不防。
“屬下覺得,逸王爺這跟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樣,沒安什麼好心。說不定又在前面挖了一個坑,等着咱們往下跳。”火靈站在一旁,想起當初江南驍烈騎被逸王當成傻子耍得團團轉的事,以及後來給主子使了不少絆子,心裡就一團火在那裡燃着。
她能理解火靈的火氣,想了想,她不由轉頭問道,“那這個拜帖,你打算接還是不接?”
“當然接,怎麼不接?”
蕭厚輕輕一笑,他倒要看看,這個三弟,到底爲了什麼事來找他,換句話說,又想耍什麼花招。
不管是花招還是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和火靈對視了一眼,既然大冰塊都這麼決定了,那她們也要看看,這蕭厚爲何而來。
因爲拜帖上面寫的時間是下午,所以吃過午飯沒多久,門房便來稟報,說逸王人到了。
楚傾顏與蕭緒一同去了待客廳。
他們剛坐下沒多久,蕭厚便披着披風進來了。
楚傾顏暗自打量着他,外面少說也有現代的三十一二度,可是蕭厚卻穿着一件春季薄厚的錦衣,外面還罩着一件披風,讓人一看起來都覺得替他熱。
但是他似乎習以爲常,面色蒼白孱弱,好像一陣風吹過去就會倒。
然而神情溫和,面容溫雅如玉,身形挺拔,是非常符合當下的審美,楚傾顏覺得,大冰塊他們皇室的基因都好得讓人嫉妒,一個個走出來都是畫中仙。
只是她卻覺得,這樣的形象和她所想象的那個詭計多端,算計起人來冷血無情的蕭厚不一樣。
不應該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完全沒有殺傷力的人。
但是有多少是人不可貌相?
這樣一想,她也覺得合情合理。
也不知是她打量的目光太明顯還是什麼原因,緩步走進來的蕭厚偏頭望向她的方向,就在她以爲被抓了個正着時,他卻對她微微一笑,神情柔和得像是個無害的俊俏書生。
楚傾顏下意識朝他頷首。
說實話,她一直知道大冰塊的背後有這樣一個厲害的對手,但是嚴格說起來,這纔是她與他第一次在這麼正經的場合相處在同一個環境下。
這時候蕭厚已經收回了目光,站到了蕭緒面前,微微彎身,“大皇兄,楚小姐,突然來打擾,真是有些過意不去。”說着,伴隨着兩聲咳嗽。
雖然兩人在暗地裡是敵對狀態,但是看到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樣子,蕭緒立即擡手讓他坐下。
“兄弟之間,沒什麼打擾不打擾,或者過意不去的事情。”蕭緒拿出兄長的樣子,聲音不顯冷淡。
蕭厚也沒有客氣,在旁邊落座,看着很快就送上來的茶水,微微一笑,“這是西湖龍井吧?聞得出味道。”
“不錯,就是西湖龍井,逸王實在厲害,竟然猜中了。”楚傾顏有些驚奇,這人居然只憑借茶香就辨別出茶葉,簡直是太厲害了。
蕭厚謙虛笑道,“這不算什麼厲害的,只是身子骨太差,平日裡都是待在府裡,無處可去,無事可做,便閒來無事品品茶,說不上精通,但是能叫上幾種來而已。”
聽着兩人的聊天,蕭緒沒有發言,安靜品着自己的茶。
兩人就着茶葉的話題探討了下,剛還有些生疏的氣氛,頓時有了融化的樣子。
蕭厚沒有引到正題來,蕭緒不着急,楚傾顏見自家大冰塊不着急,自己更不着急了,因爲他們都知道,着急的是那個主動拜訪的人,蕭厚。
蕭厚此時心知肚明,這兩人一個負責閒扯,一個負責觀看,根本就是在裝聾作啞,若是他不提的話,恐怕兩人就繼續裝聾作啞下去了。
他在心裡輕嗤,這兩人果然是默契,配合的太天衣無縫了,剛一開始他還沒有發覺,如今一見,倒也放下了心,他的拜訪確實有些突然,所以他們在提防自己,所以他們的反應是正常的,但若不是的話,該擔心的就是他了。
時間過去了一會,兩人才從茶葉的話題中抽出身來,蕭厚對楚傾顏有些刮目相看,聽說她雖然出生在楚家,但是長大在農村,能夠懂得這麼多,加上年紀小,他倒有些佩服。
但是他沒有忘記他此行的目的。
“大皇兄,臣弟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大皇兄能夠答應。”既然對方都不說破,那就由他來主動提了。
終於來了。
蕭緒與楚傾顏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了瞭然的意味。
“三弟不必客氣,有什麼事說吧。”蕭緒難得有耐心回答道。
楚傾顏也在一邊附和着點頭。
蕭厚點頭道,“我是想向大皇兄打聽一個人,或者是楚小姐,因爲我想打聽的那個人,與你是好友。”
楚傾顏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我認識?”
蕭厚再次點頭,“這人的名字叫程煙蘿,洛神醫的獨女。”
一聽到煙蘿的名字,楚傾顏立即警惕起來,他這人突然打聽煙蘿哪會有什麼好事,畢竟這人那麼狡詐,她不知道他打聽煙蘿是有什麼目的。
她下意識看向自家大冰塊。
要不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