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背靠大樹好乘涼。
可是沒有想到有一天,大樹也會遇上狂風暴雨,他也會受傷。
是我太過於自信,還是太過於自欺?
面對小傢伙突如其來的依賴和感傷,蕭緒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最後只能伸手輕撫着她的後背,用靜默的陪伴,化解此時她心裡的哀慟。
“大冰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逼你,我只是擔心你。”她緊緊抓着他胸口的衣裳,道着歉。
“嗯。”蕭緒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她的背。
“大冰塊,可不可以答應我,以後如果受傷了,不許自己一個人扛着?”她嘗試着勸說他。
他的手指一頓,片刻後才復又放下,“嗯。”
楚傾顏鬆了口氣,繼續道,“要自己愛惜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好好對待自己,還有誰會珍惜?”
蕭緒忽然感到好笑在,這小傢伙是在教他如何爲人處世嗎?“嗯。”
“如果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可以和我說說,就算不能幫你解決,也可以和你一起分擔痛苦。”楚傾顏繼續絮絮叨叨道。
可是最後久久沒聽到他的回答,她掙扎着要起來,卻被上頭的人按進了懷裡,“你還小,肩膀太弱,還是本王一個人來吧!”
楚傾顏聞言撇撇嘴,她哪裡小了,不就是個頭矮了點?她哪裡弱了,不就是力氣不大嘛?
“好好歇息,其他事不用管,你照顧好自己,就是在給本王省事。”蕭緒淡淡地道。
“可是你的傷?”楚傾顏有些不放心。
“有空靈在,你有什麼好擔心的?睡吧,你已經摺騰一天了。”蕭緒打斷她的話,不容分說地道。
楚傾顏覺得今日挑戰了他的底線,也是時候見好就收了,而且她現在基本上是強撐着精力,身體已經受不住了,於是她乖巧地點頭,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然後就睡了過去。
蕭緒看着在他懷中安然睡過去的小傢伙,眼裡閃過的是複雜萬千的情緒。
從出了京都開始,他對自己的身體,已經不那麼上心了,可是這小傢伙,卻總是以着她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在他心裡的獨特地位,讓他割捨不下。
將她安置在牀上,拉上被子,蕭緒才轉身離開。
出了房門,一屬下上樓稟報道,“主子,火靈大人回來了。”
聞言蕭緒下樓,便看到了火靈一行人。
火靈等人或多或少都有負傷,一見到自家王爺下樓,立即迎了上去。
火靈有些懊惱地道,“主子,我們將人給追丟了,那些黑衣人隱蔽能力着實厲害,出了這片樹林,人就不見了。”
蕭緒走到大堂中央坐下,看着經過昨夜激戰之後略顯疲憊的護衛,朝火靈道,“既然人來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不急着追查,你們先下去休息,讓土靈帶的人先代替守衛。”
火靈和土靈兩人頓時應下。
這間客棧,已經無主,蕭緒將它作爲臨時休息住所,護衛各司其責,站崗巡邏,井然有序。
而坐在另一邊的虛見,見此心裡不由升起一抹淡淡的欽佩,傳言英王殿下治軍有方,果然所見非虛。
“大師怎麼會出現在此地?”蕭緒看到了虛見,命人給他倒了茶水。
虛見聞言含笑回道,“前段時日受到我師父以前好友囑託,尋找失蹤已久的家人,如今到了這裡,恰巧遇上了你們看破他們的設局,順手救了楚施主。”
“原來如此。”蕭緒點頭,“那失蹤的人可有找到?”
“恐怕已經遭了這店家的毒手。”虛見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而在這時候,土靈從內院走了出來,臉色凝重地對蕭緒拱手稟報道,“主子,天地人三剎對自己殺害過路旅客一事供認不諱,屬下經由他們指認,從小庫房裡搜到了已經被肢解的屍體,其他遇害旅客則已經被她們給……”
饒是見慣生死的土靈,也已經被這窮兇惡極的殘忍手法給震驚了,如今一腔怒火已然冒起。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靈閉着眼睛吟誦着。
“將這三人以及罪狀交給當地官府,確認所有遇害者身份,讓官府幫助尋找其家屬。”蕭緒冷聲道。
“是。”土靈領命而下。
待大堂恢復了安靜,樓上的人“邦邦邦”踩着樓梯板下來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
太上皇的聲音遠遠傳來,見到樓下的虛見,頓時一愣,“虛見,你怎麼會在這裡?”
虛見朝他頷首,將對蕭緒說的那一番話重述了一遍後,然後詢問道,“太上皇,您可有看到貧僧的師叔?”
他的師叔早些年和太上皇交情不淺,幾年前和太上皇結伴出行,就再也沒有回過寺廟,門下弟子尋他已久,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他啊,早先在洛陽分道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他了,興許又云遊四海了。”太上皇擺了擺手道,可當他說完這話後,便感覺到自家孫兒朝他投來的目光,他立即心虛地低下頭,他與顏丫頭的婚約,就是自己和虛見他師叔參詳之後的結果。
不過當他走下了樓,才發現情形有些不對勁,他轉頭對問道,“緒兒,顏丫頭呢?怎麼沒有見到她?”
“她受了傷,在房間休息。”蕭緒抿了口茶水,淡淡說道。
“受傷了?嚴不嚴重?”太上皇立即問道。
太上皇話一問出口,虛見頓了下手,目光看向蕭緒,也在等他的回答。
“不重,休養幾天便好。”蕭緒道。
“那就好那就好!否則就沒有人給我做糕點了!”正在安排人員的土靈聞言,頓時黑了線,幸好小王妃不再,否則一聽到這話,估計又要氣炸了。
有了吃就忘了自家孫媳婦的太上皇!
虛見捻着佛珠,心裡默道,那傷看似嚴重,但是以着蕭緒手底下人的能力,治好不在話下,心裡也放心了。
“對了,老爺子,還沒問您,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您怎麼都不知道?”木靈疑惑地問道。
話音一落,蕭緒也轉眸看向他,太上皇倍感壓力山大,支支吾吾着,不知該說怎麼說。
難不成告訴他們,自己偷了廚房裡的酒,然後喝得不省人事?
從太上皇身側走過的希寧頓時皺了皺鼻子,“怎麼有一股酒味啊?”
衆人看向太上皇的目光頓時帶着恍然大悟。
太上皇立即瞪了回去,怎麼,還不許人喝酒了!
衆人忍俊不禁。
(恭喜彼岸花丶最美的信賴づ獲得福利活動中投第一百張月票獎勵的海報,請留言扣扣號方便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