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楚傾顏還沒有從太上皇的轉變中回過神,就聽到那問話,整個人頓時精神了。
太上皇看了她一眼,突然賣起了關子,“你求我啊!”
老頑童!楚傾顏在心裡腹誹了一句,臉上擠出一朵花來,嬉笑着討好道,“求您了,爺爺!爺爺您最好了!”
太上皇滿意地點了點頭,“乖!不過,”他忽然豎起了一個手指頭,“口頭上說說怎麼代表誠意呢?”
楚傾顏又腹誹了句,趁火打劫!
看着太上皇搖晃的手指頭,她想了想道,“一盤糕點!”
“不,十盤。”太上皇收回手指,老神在在的。
楚傾顏深呼了一口氣,告訴自己,爲了大冰塊,值!
最後她咬着牙點頭,“成交。”
太上皇得逞一笑,但是一眨眼又恢復那一副嚴肅有範的長輩模樣,楚傾顏汗顏,這變臉的功夫也太強大了點吧!
“顏丫頭,孤感覺緒兒似乎傷心了。”
“什麼意思?”楚傾顏茫然。
“他父皇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太上皇幽幽嘆了口氣,“若再這麼下去,恐怕緒兒會讓心中的負擔給壓垮的。”
“爺爺,您不要說話半遮半掩的,我聽不懂!”楚傾顏有些着急了,瞧着太上皇話裡話外似乎很嚴重,什麼叫做心裡負擔,什麼叫做壓垮!能不能不要這樣打啞謎!她的小腦袋瓜還沒轉過彎來!
太上皇憐憫地看了眼小腦袋都要冒煙的楚傾顏,搖了搖頭,“你當真以爲這次離京只是簡單的尋礦嗎?不,真相遠遠不止這個。”
“難道說這尋礦很危險嗎,還是說不止尋礦還有別的任務嗎?”楚傾顏頓時反應過來,語氣也異常嚴肅。
太上皇見她敏銳地一語中的,笑了笑,不愧是他選中的人,不會太笨,只是——
“孤只能透露這麼多,除非緒兒願意告訴你,否則你只能自己去尋找答案。”太上皇站起身,今日他已經透露太多了,原本他只需做壁上觀的,但是如今很多事情已經脫離軌道了,他有必要出來指引一下。
楚傾顏覺得這個太上皇真的是太讓人咬牙切齒,每一次都是說到重點就讓自己去猜猜猜!當真以爲她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啊,什麼都猜得到嗎?
可是太上皇不理會她滿是怨念的神情,對她比了比一根手指,然後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楚傾顏只能拽着被子生悶氣。
難道,西軒帝還交代給大冰塊其他事嗎?
到底是什麼事,能夠讓太上皇對自己的兒子如此失望?
爲何大冰塊不告訴自己,似乎連火靈他們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也許孤不會將你召喚來到這裡。”
出了房門的太上皇,回身看了眼冥思苦想的楚傾顏,深深嘆了口氣,希望造化不要弄人,也希望她的到來,能夠改變緒兒的命運,改變西軒的命運。
將所有人的命運寄託在一個小娃娃身上,似乎很可笑,可是誰知道呢,說不定真的有奇蹟呢?
“主子,您還在想着太上皇說的那些話嗎?”過了許久,希寧見自己主子還在發呆,不由開口問道。
楚傾顏漫不經心地點頭,思緒還在飄忽。
希寧想了想安慰道,“主子,我覺得有可能是太上皇在逗您玩,平日裡太上皇說的話十句有九句是誆人的,您也別太在意。”
“只是我擔心,萬一他今天說的是那除九句之外的一句真話呢?”關於大冰塊的事情,她寧可錯信三千,也不放過一個。所以,沒有萬一。
希寧撓撓頭,“要不您去問問殿下,有些話當面問清楚不是更好?”
楚傾顏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希寧的小腦袋瓜子,“如果真的有那麼簡單,我早就問了,可是殿下明顯是不想告訴其他人,你看,就連跟隨在他身邊那麼多年的驍烈騎,有哪個知道?”
希寧點頭,而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了進門的殿下,立即提醒身前的人,“主子,說曹操,曹操到。”
楚傾顏立即擡頭,便看到了走進門的人,有些歡喜地道,“大冰塊,你怎麼來了?沒有在房間休養嗎?”
“小傷,不必擔憂。”蕭緒眸色淡淡,掃了眼她的神色,已經恢復了點紅潤,便放了心。
哎,不把自己身體當一回事,弄得好像皇上不急太監急似的。
楚傾顏癟了癟嘴,隨後問道,“對了大冰塊,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呢?”
“明日啓程。”蕭緒在椅子上落座,目光恰好停留在她手頭上把玩的烏木珠上,眉間微微一皺。
沒有發覺他情緒的楚傾顏聞言驚呼了一聲,“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天地人三傻將這裡弄成了人間煉獄,每次想起自己睡在許多屍骨上,心裡就不踏實。”
“嗯。”蕭緒有些漫不經心地應着,然後開口問道,“你手頭上的烏木珠哪裡來的?”
“你說這個啊?”楚傾顏擡起手對他晃了晃手中的佛珠鏈,“是虛見大師送的,說是開過光,可以保平安。”
楚傾顏將烏木珠放在手心仔細打量着,嘟嚷着,“是不是虛見大師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副被追殺的倒黴樣,身爲一個六根清淨的佛門弟子也看不下去了,所以纔會大發善心送這條佛珠鏈給我?”
蕭緒眯了眯眼看着那價值連城的佛珠鏈在她手中當成普通玩物玩耍着,心裡細思着,虛見在西軒國是德高望重的少年聖僧,沒有道理三番五次那麼恰巧出現救小傢伙。
見大冰塊忽然不說話了,楚傾顏擡頭看向他,聯想到太上皇說的那些話,不由擔憂地問道,“大冰塊,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或者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這話到了口中,卻沒有問出來。
“以後,不要隨隨便便收別人東西。”蕭緒看着她的眼睛,一臉正色地道。
楚傾顏聞言有些吃驚,大冰塊這樣子有些兇巴巴的,真是少見。
難不成他看到自己收虛見的佛珠鏈,吃醋了?覺得自己的地位被挑釁了?可是她似乎沒說虛見啥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