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煙蘿落座，靠坐在椅背上，神情悠閒，嘴角噙着笑意看着目露急色的楚傾顏，忽然覺得這這樣子的小丫頭很像是趴在她膝上可憐巴巴等着自己餵食的小貓咪，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丫頭，你可聽說，這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楚傾顏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她是想和自己談條件。
她感覺到很心累，怎麼一個個都以着談條件的目的來幫助？
這樣子還怎麼能好好做朋友了？
就不能簡簡單單單單純純的嗎？
可是對方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她也只能認栽。
“煙蘿姐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如果我能做到，一定會滿足你的。”楚傾顏鄭重回道。
程煙蘿得了便宜還賣乖，“小丫頭，姐姐哪裡是那種趁機要挾的人，不過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地說了，那我不收下也不好意思。那姐姐就不客氣了，姐姐覺得你那雪心脣膏挺不錯的，也給姐姐弄一套？”
雖然那雪心脣膏她也參與了製作，但是她只提供了花草，真正製作的還是楚傾顏，她空有方子，也無從下手。
楚傾顏一聽是這個，很是大方地點頭。
那個雪心脣膏製作程序雖然挺麻煩的，但是對她來說難度不大，做一個是做，做兩個也是做，她滿口應下。
“爽快！姐就喜歡你這個性子，不拖泥帶水也不扭捏！”程煙蘿高度讚揚她後，才切入正題，“雖然說蛇吻毒毒性太強，不在無心珠的解毒範圍之內，但是無心珠本身的凝聚毒素，暫緩毒素蔓延功效，雖然解不了蛇吻毒，但是起碼可以控制毒素蔓延的速度。”
程煙蘿見她有些不解，便繼續解釋道，“紅石果控制了蛇吻毒的毒發時間，得來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救命時間，而無心珠同樣有這樣的功效，只不過沒有紅石果效果強。”
“那無心珠能拖延多久？”楚傾顏覺得這個功效還是很給力的，焦急地問道。
“這——”程煙蘿此時也皺起了眉，不太確定道，“我也不知道，畢竟以前沒有人試驗過。”
楚傾顏覺得這十天太少了，但是有總比沒有來得好。
程煙蘿隨後又道，“不過現在你拿到了無心珠，提前用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一點，起碼你家殿下可以使用武功內力，而不會催使毒素髮作。”
楚傾顏眼前一亮，“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那大冰塊就不會受限制了。”
不能用武，所以在君蘭國纔會被君子美和君子笙困住，就算是大冰塊不說，她也能體會到那種恥辱感。
一個人，如果失去了他賴以生存的技能，會絕望，也會焦躁。
武功不是大冰塊賴以生存的，但是卻也是不可或缺的。
就像是習慣了右手寫字，但是忽然有一天，右手再也握不住筆，那種滋味是不足以向外人道也的。
雖然大冰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她也知道大冰塊內心的挫敗感。
而此時出現的無心玉，恰好解了這個困局。
看着楚傾顏喜不自勝的樣子，程煙蘿忍不住搖頭，“小丫頭，你中了你家大冰塊的毒，太深太深了。”
聞言，楚傾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客氣地反駁道，“你不也中了你家慕容珏的毒，彼此彼此！”
“呦吼，這就你對待恩人的態度嗎？小心我下次就不幫你了，讓你求問無門！”程煙蘿哼聲道。
楚傾顏舉雙手投降，恐怕以後還有不少事要麻煩人家，還是先把這老佛爺的羽毛捋順了。
“不過說實話，我覺得你們兩個最近怪怪的，是不是你們揹着我偷偷做什麼事了？”楚傾顏收起盒子，關心地問道。
“什麼叫做偷偷？我們光明正大好不好？”一說出口，程煙蘿便覺得自己說溜嘴了，立即住了口，視線撇向別處，試圖轉移話題道，“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小丫頭，你要注意多添點衣裳，彆着涼了。”
這生硬的語氣，蹩腳的話題，已經足夠證明她的心虛。
楚傾顏將腦袋湊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嚴肅地問道，“別轉移話題，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程煙蘿一把將她的臉挪開，輕咳着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多摻和。”
楚傾顏狐疑地看着她，“真的不說？”
“你還是顧好你們家大冰塊吧，我們真沒什麼事。”程煙蘿拍了拍她的頭，笑得自然。
“好吧，我不問了，”楚傾顏攤手，“不過我覺得，如果還能相殺的戀人，還是能相愛的，我真心希望你們重歸於好。”
程煙蘿笑了笑，“算了吧，等這次陪你們姜國之行結束後，便橋歸橋路歸路，他有他的責任，我有我的醫館，以後就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塊了。”
聽得出她的感傷，楚傾顏心想，這是不是就像是離別前的互相折磨？果真是感情的世界，誰也理不清！
少見她這一面，楚傾顏在心裡輕嘆，隨即不再詢問。
“小丫頭，如果這次你家大冰塊解了毒，你們有什麼打算？”程煙蘿忽然問道。
“沒有如果，是一定會解毒的。”楚傾顏鄭重地道，然後再回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打算，目前我沒有什麼大志向，就跟在大冰塊身邊，如果他回西軒做王爺，我就陪他到京都，如果他放下一切，我就浪跡天涯，都挺好的。”
“看來你對你家大冰塊的感情還挺深的，真是讓人羨慕。”程煙蘿給她倒了杯茶，再給自己倒了一杯，溫熱的水杯貼着她的手指，讓她微微有些恍惚。
這樣不顧一切的追隨，她心生嚮往，可惜人不對，時機也不對。
楚傾顏一聽不由笑了，“我不過是隻米蟲，待在大冰塊身邊再怎麼也不會餓死。”
“這志向！”程煙蘿搖了搖頭，“太小了！也太丟人了！”
“不，我感覺自己萌萌噠！”
程煙蘿撲哧一聲笑了。
楚傾顏也笑了，其實她要待在大冰塊身邊當只米蟲也不容易，那些魑魅魍魎太多了，她可還要肩負打怪殺敵的重任呢！
“如果遠離朝堂了，我說不定還可以賣賣脣膏，做做生意，撈個富商做做！這也不是不可能！”楚傾顏美滋滋地想着。
“瞧你這性子，能坐得住？”程煙蘿潑冷水道。
楚傾顏搖了搖手指，“不不不，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程煙蘿聳肩，而這時候有人叩響了房門。
“程姑娘在嗎？”是火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