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按照秦娥之人的性格,絕對不會再跟朝玉有什麼邦交往來。”百里永夜接口,然後打開了馬車的門,雲悠悠也探出了腦袋看着無勾:“突然的斷了邦交也就算了,什麼是有去無回?”
衆人立刻齊刷刷的看向了無勾,無勾皺了皺眉頭,隨即看着雲悠悠他們:“雙奇凜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有個商人想要去朝玉看看有沒有什麼市場,但是他去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家人就害怕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就沿路去找,但是沒有任何的線索。”
“沒有任何線索……難不成,他們最後就找到了朝玉里面?”宗瑋棋眉頭一挑看着無勾,無勾不由的一愣,他還真是沒有想到宗瑋棋竟然能猜到,不由的點了點頭:“找商人的家人也去了朝玉,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有人去找,一樣沒有回來,這一下子就成了秦娥的一個大案子。但是隻要進入朝玉,就似乎失了消息,漸漸的,人們也就不再關注了。這事情也是雙奇凜聽一個朋友當做奇聞異事提起來的。”
他這麼一說,衆人的後背不由的都是一陣發寒,雲悠悠和百里永夜對視了一眼,百里永夜沉吟了片刻之後看着衆人:“朝玉進城的時候都小心些。”
他這麼一說衆人點了點頭,但是剛纔還歡樂的行程頓時就少了許多熱鬧。等到他們趕到朝玉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正是日落西山的時候,紅彤彤的晚霞掛在天際,映的整個天空都變的豔麗非常。
無勾架着馬車走到了朝玉的門口,不由的就愣住了,因爲這朝玉守城的不是那些個士兵,而是一個穿着藏藍色道袍的道士。
宗瑋棋雲舒檀和無勾三個人面面相覷間,那道士已經走了過來,直接衝着他們行了一禮,隨即客氣的看着他們:“幾位客人前來,請下車接受檢查。”
他說的客氣,而且入城檢查也是例行公事,頓時點了點頭,百里永夜和雲悠悠等人悉數的都下了馬車來到了城門口。一到城門口,立刻就走出來五個端着水碗的道士面無表情的看着雲悠悠等人。
雲悠悠和百里永夜對視了一眼,這朝玉不愧是求仙問道的國度啊,這守城的竟然都是些道士也是新鮮,不知道這些道士身手怎麼樣,會不會什麼仙術之類的。
她正想着呢,就看到那守城的道士客氣的衝着他們彎腰行了一禮:“我朝玉入城習俗是飲符水,看機緣,請幾位按照慣例將這符水喝下。”
他這麼一說,百里永夜深邃的眼眸之中飛快的閃過一道寒光,宗瑋棋立刻就開了口:“你們這是什麼習俗,跟機緣又有什麼關係?”
他這麼一說,那道士依舊笑着看向他:“幾位有所不知,我們朝玉之人向來喜歡求仙問道,對資質和機緣看的都非常的重要,這符水可以檢測幾位有沒有求仙問道的資質,若有我朝玉自當挽留,若沒有,我們朝玉也自當以禮待之,但終究是個規矩。”
他口氣雖然的非常的平衡,但是話裡的意思非常的明顯,如果不喝這城是進不去的。百里永夜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卻沒有一個人伸手。
那道士似乎是看出了衆人的疑惑,隨手拿過其中一個符水碗直接喝了下去,當場喝乾淨了看向衆人,意思再明顯不過,我親自喝了都沒事,你們不用顧慮。
百里永夜微微皺眉感覺有些不對,但是不喝,誰知道這些道士是花架子還是真本事,鬧起來就麻煩了而且……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雲悠悠卻已經走了出來,百里永夜立刻伸手去拉她,雲悠悠衝着百里永夜微微的搖了搖頭,百里永夜立刻反應過來,雲悠悠繼承了卓洛德衣的淨化之力,這水沒問題最好,要是有問題雲悠悠一定會有感覺,而且她自身也會自動抵禦和消除毒素。
這樣一想他的心中放心了不少,鬆開了拉着雲悠悠的手,雲悠悠率先接過一碗直接就喝掉了,衆人立刻緊張的看着她。
雲悠悠仔細的感覺了一下,還真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就跟普通的水一樣,不由搖了搖頭,衆人心中這才安心。宗瑋棋立刻看向了那守城的道士:“我家小姐可有修道的機緣?”
那道士看了雲悠悠一眼笑着搖了搖頭,雲悠悠本身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不由的點了點頭,大家一看雲悠悠沒事,宗瑋棋也端了一碗直接喝下,緊接着無勾和雲舒檀,最後纔是百里永夜。
百里永夜接過碗看着雲悠悠,見她確實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當下直接喝了下去。那守城的道士看着幾個人都喝了下去,這才收起了碗,衝着他們拱了拱手:“幾位裡面請。”
宗瑋棋見此不由笑着看向衆人:“看來咱們都沒有什麼求仙問道的命啊。”
無勾聞言不由的笑了笑,雲舒檀直接笑出了聲:“也好也好,我這壓根就不是一個能坐的住的人。”
因爲是入城,雲悠悠和百里永夜索性也不進馬車了,直接徒步而行,聽到宗瑋棋他們的話不由的就笑了起來,雲悠悠看着百里永夜:“我看你倒像是求仙問道的人,想不到你也沒有機緣。”
百里永夜露出了溫柔的笑意看着雲悠悠:“有你在,要求仙問道做什麼?”這話無疑是在說雲悠悠比仙神還要讓人迷戀,雲悠悠的臉頰嘩的一下就紅了:“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些花言巧語了。”
“這只是我心中實話罷了。”百里永夜看着她臉紅,心中頓時就有些蠢蠢欲動的,忍不住伸手去牽雲悠悠的手。雲悠悠也沒有躲,雲舒檀看到這些,當即咳嗽了一聲,雲悠悠立刻擡頭看向了雲舒檀,卻發現已經走出了城門,正面對着朝玉的街市。
只見朝玉的街市與一般街市無兩,只是街上的人們多數是穿着各式各樣的道袍,看起來頗有些進了道觀的感覺。
她正看着呢,忽然就在這個時候,心裡忽然冒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覺,緊接着她的神情一下子就變了,先前的探究和好奇如今變成了一幅習以爲常的樣子,隨即竟然一把甩開了百里永夜的手,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了百里永夜一眼,轉身就朝着街市的西邊走去。
“悠悠!”百里永夜一愣,上前就要去追,誰知道他心中陡然也是涌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覺,緊接着他的神情也變了,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面容變得冷漠而嚴肅,整個人的氣場一下子就變得強大了起來。他用一種彷彿巡視一般的目光掃了一下朝玉的街市,隨即轉頭看到了無勾他們,卻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皺了皺眉頭,轉身就大步的朝着北邊走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無勾,宗瑋棋以及雲舒檀一個個的從馬車上蹦了下來,看都不看彼此一眼,就好像彼此都是陌生人一樣,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只剩下了那馬車孤零零的停在門口。
先前那守城的道士緩步而來,面無表情的掃了雲悠悠等人的背影一眼,隨即衝着對面一人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人來牽着那馬車離去,整個城門口安安靜靜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卻又這樣毫無違和感,好像朝玉的每一天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樣,相聚離別不過都是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雲悠悠面無表情的直接沿着朝玉的街市左拐右拐的,就走進了一家賣糧油的鋪子,她一走進去,立刻就有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迎了出來,看到她當即就行了一禮:“小姐回來了。”
雲悠悠淡漠的掃了她一眼,隨即點了點頭這纔開口:“我爹孃呢?”
“老爺和夫人正在裡面說話呢,隔壁的孫公子來了。”她這麼一說,雲悠悠的眼中立刻就露出了一絲不喜,掃了一眼隔壁的綢緞鋪,隨即皺眉:“他又來做什麼!”
“小姐莫惱,他就是近日進了些上好的緞子來送給老爺夫人的。”那丫鬟立刻賠笑着說道。
雲悠悠的眼中厭惡的神色更甚,看着丫鬟:“就說我沒回來。”說着轉身就直接進了院子,拐彎就朝着後院一間栽了梅花的房間走了進去。
一推開門,她就輕車熟路的關上了房門,隨即開始將頭上的髮飾一件一件的往下摘,當看到那白銀鑄成的蘭花髮簪時她微微的頓了頓,有什麼感覺冒了那麼一下,但是她很快的搖了搖頭,將頭髮散了開來,隨即脫了外套直接就躺在了牀上,閉着眼睛就開始睡覺。
這一覺她睡的非常不踏實,時不時的在牀上翻身,額頭不知道爲何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緊接着渾身都開始冒汗……
一夜艱辛,等到清晨鳥兒在窗外嘰嘰喳喳叫的時候,雲悠悠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這一睜眼,立刻感覺到渾身都溼漉漉的,她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擡眼就發現這竟然是一間完全陌生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