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猜一猜,這人是誰?”阿華叔竟然還賣起關子了!我們面面相覷。
我沒想到這上面還有立碑人的名字,因爲整個村子都已經被毀滅了,而立碑的人就是當年的那位高人,他肯定不願意留下姓名,怎麼可能會用自己的名字呢?而且還是我們認識的人!我想不出會是誰,但覺得至少應該是長輩級別的了。
阿華叔說我分析地沒有錯,但問題是這碑文用的是蒙古語,漢族人基本上都不認識,而且這墓碑上留的名字也只有阿華叔認識,是這個人的小名。
“哎呀,阿華叔!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這人是誰吧!這上面到底刻的是什麼小名?”大猴早耐不住性子了。
“忠。”
“一個字?”我問。
“恩,就一個字,忠。”
我說那我們更不知道是誰了,阿華叔呵呵笑起來,說就是你們口中的雲深道長啊!
當我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已經在慢慢接近真相了,樑子也愣了一下。
無巧不成書,如果是雲深道長,那小童就有可能是樑子,還記得之前雲深道長莫名其妙地點名把樑子帶走,那時候我就好奇了。
但是這件事還要親口跟雲深道長確定過才行,畢竟他一定知道小童到底是誰的。
阿華叔說雲深道長很早之前是收過一個徒弟,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也沒再聽他說過那個徒弟的事情。
我和林凡不說話,大猴可激動地不得了,嚷嚷着說沒想到那位高人就是雲深道長,雲深道長一個人埋了一個村子的人的屍體,而且還能讓當時的蘇娘子頭疼,本事太大了。大猴還不知道我們考慮的不是這個,而是樑子的事情。
樑子變現出了少有的安靜和深沉,林凡問他怎麼了,他就好像被人驚醒了一樣,趕緊說沒事。
然後樑子又說我們在這兒猜也沒有用,先去找雲深道長要緊。於是我們告別了阿華叔,一路向南,朝道觀方向駛去。
在路上,我也不忘給道長打了個電話,雲深道長破天荒地接了起來,他的語氣很平靜,“你們有事找我對吧?”
我還沒開口,一聽這趕緊說,“沒錯,是關於小童的事情。”
“那來吧。”他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我們開車沿着公路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我上次見雲深道長的地方,雲極觀。
樑子站在門口深呼吸,我知道他可能也感覺到了什麼,我拍拍他的肩膀,他衝我呵呵一樂,若無其事的樣子。
進入道觀後,一個小道士就出來迎接我們了,他把我們帶到了雲深道長的房間裡,那是坐落在東邊的一間小屋子。
雲深道長盤腿坐在炕頭上,炕上擺着一個小桌子,上面放着剛燙好的茶。
“來啦!”他頭都沒擡,招呼了一聲我們,然後又淡定地說,“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沒等我開口,樑子就走了過去,“道長,您是不是我師父?”
他的情緒很激動,雲深道長沒有回答,樑子繼續說,“其實自從去過阿穆村以後,我自己也有一些感覺,我甚至懷疑自己就是小童,你們應該也都是這麼想的吧?”
樑子回頭看看我和林凡,我倆點點頭,大猴這纔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雲深道長長地嘆一口氣,終於緩緩地講述了阿穆村的事情,也解答了樑子的疑惑。他說樑子的確就是小童,後脖子上的胎記是在那場大火中,被毀掉了,後來雲深道長出錢給他做了植皮手術。所以他身上還有一些地方有傷疤,但是比較隱蔽,加上後期雲深道長給他用了專門的偏方,外敷內服,這才恢復到如今的程度。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我自己的身份?還有爲什麼當初不辭而別,只留下錢和一封信?”樑子平時看起來笑嘻嘻的,沒個正形,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認真。
雲深道長說,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他用一種方法讓樑子遺忘了那些痛苦的回憶,包括對於他的記憶。這對樑子來說也是一種保護。因爲蘇娘子是個極其狠毒,又生性多疑的狐仙。既然當時一把火燒了阿穆村,肯定是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的,雲深道長就怕她知道了小童的存在,會下狠手。
後來樑子,葉辰和大猴跟我一起來找雲深道長,就是那次爲了救林凡來求道長指點的那次,在路上我們遇到無面寨的鬼冢,他們險些喪命,雲深道長救了我們,還提出把樑子帶走,也是因爲他發現那段時間,蘇娘子在大青山的活動加劇了,他害怕再牽扯出當年的事情,怕樑子跟我們一起去救林凡之後被蘇娘子看出蛛絲馬跡,就先把樑子帶走了,避免了樑子進入天祭坑。
而後他爲了圓自己的這個慌,就隨便接了一個做法事的活,反正平時找他做法事的人很多,沒想到就這一次大意,卻差點上了白仙翁的當。
聽完雲深道長所說的這麼多苦衷,樑子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撲通跪在地上,給雲深道長磕頭。
“師父,您對我們樑家,對我們阿穆村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難忘。既然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我要去安葬我的族人,我也要把那狐仙的頭顱割下來,放在他們的墓前,讓所有阿穆村的村民得以安息!”樑子雙眼發紅,此刻他就像一頭髮怒的獅子。
雲深道長點點頭,“我知道告訴你這些之後,你肯定會去報仇,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你要記住自己是阿穆村唯一的後人,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不管是認祖歸宗,還是爲族人報仇,都應該好好考慮對策,不到十拿九穩的時候,不能隨便出手。
我也提醒樑子,現在蘇娘子在蘇雪的手上,應該也和受傷的白仙翁在一起,所以報仇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事情不簡單,但是如果我什麼都不做,我內心難安,況且,我已經有計劃了。”樑子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