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這內中卻是發生了這麼多的意外,人心一起一伏,事情一折一折,最終,天道輪迴,還是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你能說是老掌主貪心?亦或是冷遲違了天規?我第一次不知道如何用對錯來決斷這件事情。老掌主一心要回得無影門,更想一統陰界,這沒錯,他並沒有特別想害人的野心,所以,陰界總得有個頭,他當或許也是不錯。而冷遲,那更是說不好了,他是爲了見得母親,說白了,倒是一個求根清源的問題。且他爲了這個把件事,不惜背了天界,違了天規。能說他錯?
兩人立着,白石堆上暗紅一片,四處戾氣流蕩。
老掌主死扛着不送上陰身,從這一點上來說,還是爲了姑娘們,這如花的姑娘們,陰靈相聚,成爲冷遲尋母所用之真身,想來這個事,就算是鐵石心腸,日日與這些姑娘們在一起,燕語嬌啼,怕也是不忍心了。在這點上,我可以肯定,初始,老掌主是有野心,不想讓冷遲成事,而想自個一統陰界,這些姑娘們,正好成無影門中之人。但到最後,我相信,是老掌主不忍心將這些活生生嬌嫩嫩的姑娘們送入不歸路,從此香消玉殞。
不管怎樣,現在,雙方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老掌主先前拼命忍着,是在爲自己,也是爲血蝙蝠和這些姑娘們爭取機會吧。
一片靜默之中,有令人窒息的意味,而突地,卻是傳來了嚶嚶的哭泣聲。
一衆的姑娘,齊齊白紗掩面,抽泣不止。
哭聲奶陰慘,雖輕而噬入骨髓,那種鑽進骨頭縫裡的陰冷,讓人的心底升起一股涼意,直逼向頭頂,有止不住的晶瑩在眼眶裡打轉,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如泣如訴”,血蝙蝠羣輕輕地蕩動,似在應得這種淒冷。惹得我也是心下酸酸。一直以來,什麼仇什麼怨呀,一些事,因了一種的心意的不滿足,卻是帶起所有的傷心情,人爲什麼總是要往絕路上逼自己,就是爲了那一閃的貪念的快感嗎?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而我現在知道的是,這姑娘們,顯然是真的傷了心,而這種傷心,就是由這八卦陣中的兩人所起,媽地,自個快活,幹嘛要害人爲己。
我悲從心升,又是怒從心起。從來都是想息事寧人,可這要寧得了呀,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冷遲以孝心之名相挾,而老掌主以無影門光復相阻,我卻是想陰界太平我快快脫身,三個人,三條道,交不到一起,其若奈何。
嚶嚶的哭泣聲,冷遲和老掌主都是身形一震,這個細微的變化,我是看在了心裡,剛纔的怒火,我拼命壓下去,按了我以往的性格,管你媽地,老了雙刀不認人,殺了再說,輸贏由天,出得心中一口惡氣,至少,讓這些姑娘們不再梨花帶雨。
而隨了姑娘們的哭泣,地上的暗紅的石頭,此是竟是慢慢地變白,我心下驚然,顯然是靈力涌動,暗紅慢慢消退,石頭一下重又變得慘白,映成森森的白光,哭聲伴着一地的慘白,着實讓人心下駭然。
冷遲此時臉上抽動一片,老掌主的臉上,剛纔的陰陰此時慢慢地轉成慘白,這是心裡一種巨大的波動所致。
四野寂靜,只有這如泣如訴的哭聲,繞得人心膽俱裂。
我突地大叫:“你們不管不顧,爲了一己之利,忍看白骨成堆,有什麼意義。”
我憑空突地大喊,震得冷遲和老掌主齊齊轉身望向了我。
我突地舉起雙刀,“不如我來結果了這所有的慘景,大家都魚死網破如何?”
雙刀森森,我眼眶欲裂,媽地,搞你媽地什麼鬼,一個想當官成主人,一個想救母成孝子,而這一切,卻是建立在這一地的哭號之上,老子真的不能再忍了。
雙刀舞動,帶得白石晃動一片,我突地朝了冷遲和老掌主撲去,草,傷不得你們,老子搞死一個算一個。
鳴叫聲急,刀影翻飛,直撲向前。
轟隆隆的巨響,是雙刀之靈帶得亂石堆搖晃不止。沙石彌天,雙刀急趨。
兩道白光朝我的雙刀直逼過來,我讓過這兩位的靈力,突地朝了下盤掃去,媽地,老子搞死你。
冷遲和老掌主一下飛盤,讓得我刀。
我其實想的是,一招,只一招,後面我還真的不知如何了,先將你們這僵局打破,讓心神歸位,再做打算。
轟地一聲,兩道白光再壓下來,冷遲和老掌主齊齊地發出兩道白光,轟然間,我想完了,一個人我都鬥不過,這下,兩個人,我定是碎身飛屍了。剛纔的衝動,我不悔,想起青城真人要我有大情懷,什麼樣的大情懷,看到別人有難,出手相救,當算得大情懷吧。
而卻是突地,更大的轟聲傳來,地上的亂石堆突地飛散,巨大的靈力,逼得血蝙蝠羣和姑娘們躲個不停,哭聲暫時是止了。而我驚訝的是,這轟聲,卻是沒有衝向我的雙刀。
怪了呀。卻原來,兩人一起出手,並不是商量好的,所以,靈力相抗,竟是在落地之際,就要到我刀前之時,兩道白光竟是自己相交,轟然聲響,彌起亂石。
我一下明白,這老掌主的靈力,本是陰身的靈力,而冷遲的靈力,卻是仙界的法力,兩力不相融,齊齊打出,當然相剋,這下好,你們自個倒是相撞了。
冷遲和老掌主也是一驚,沒想到會出現這個結果,迅急落地,看着我。
而我冷笑着,豁出去了,媽地,老子反正一死,倒不如殺個痛快。
雙刀再逼向前,冷遲卻是一個急旋,朝後退去,這倒是讓我沒想到的。而老掌主雙掌一翻,靈光閃動,一下阻得我刀身,哧然聲起,刀身一沉,砍到白石上,轟隆隆聲響,現出巨大的裂縫,陡地陰風乍起,靈力通涌。我知道,我此時,也是拼了全力,攪得你們不能成得好事,倒是我這時真實的想法。
鬼陽刀鬼陰刀本是陰界至物,此時砍到白石地上,自然是威力無比,白石亂飛間,突地滾燙無比,這是靈力通涌之故。我沒有停手,再朝老掌主直殺過去,冷遲不是退了麼,我賭你不會向前幫老掌主。
果不其然,冷遲像是想着什麼一樣,這一退,倒是退出好遠。而老掌主雙手再擋,靈力相撞,又是轟轟聲起,已然是彌得眼都睜不開了。
老掌主突地大叫,“你瘋啦,再殺下去,別怪我不客氣了。”
“客氣你媽呀,你從來就沒客氣過,這般的下作手段,這般的硬石心腸,老子今天拼了命,也要還得姑娘們一個公道。”我口內亂叫一片,連說帶罵,我不想把姑娘們搞成對立面,那時,我真的顧不過來。
而周圍的姑娘們聽得我語,大聲叫道住手不可傷得我們掌主。媽地,這個計劃看來不行,人家還是心向掌主的。而血蝙蝠羣此時也是蓄勢待發,只待老掌主一聲令下,就會撲向我。
雙刀舞個不停,開弓沒有回頭箭,心中卻是暗暗叫苦,這一殺,明顯勝數有限,如何收場,還能保得我全身而退。
老掌主雙眼突地一亮,剛纔陰陰的表情又是出現,雙掌突地霍霍聲一片,靈力大增,草,真撲向我,老掌主發動反攻了。嘴裡大叫:“冷遲,你還不動手。”
媽呀,這下,倒真是惹禍了,人家來爭鬥,我倒是硬生生地將自個攪了進去,而且現在還是生死一線間。
冷遲卻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竟是冷哼了一聲,並未出手,還索性又是退了幾步,這媽地是懷的什麼心思。倒是把個老掌主推向了前,一直撲向我。
雙刀再起,鳴叫聲中,我變志蓮花步形,靈力陡增,上下翻飛間,我貫靈於全身,又突地全涌向刀身,刀身突地變得通紅,我口中亂叫一片,瘋了般直撲向老掌主。我此時想,止得這老傢伙,或許事情有轉機,而更重要的是,趁此機會,消了要我靈血的劫難之數。
轟聲大起,地上白石亂飛,而那些姑娘們,此時竟是嬌叫不已,我知道,我們的靈力全然逼出,姑娘們靈弱,當然經不起,輕紗片飛,震動聲急。
此時的冷遲,卻是突地走到姑娘們身邊,雙掌翻動間,一片白光突地彌現,竟成一個大大的圓圈,一下將姑娘們彌在一起,而靈力卻是遇得圓圈,竟是被生生地擋在外面。這傢伙,想不到,此時竟然還有這個舉動,讓姑娘們免受靈力衝撞之苦,這傢伙,是什麼意思。
看來,冷遲是鐵定了要作壁上觀呀,不出手,反是還幫得姑娘們掩了靈力衝撞。
不管他,老子巴不得你看熱鬧呢,你們聯手的話,雖說是靈力相剋,但只要一起夾攻於我,我是定死無疑,趁此機會,讓老掌主嚐嚐厲害。
雙刀舞得密不透風,真正和老掌主交手,還是這一次,以前,都是怕這老傢伙靈力太強,所以忌憚着沒有完全出手,這次是逼出來的,不打不行。
老掌主呀呀地怪叫着,沒想到我如此地拼命,他以爲只是我的一時的衝動,剛纔那一聲大呵,就是在警告我,他要全出手了,而我卻是不聽警告,只管是向前殺個不停,這下,他也是全神對付。
他雖是靈力過人,但卻是雙刀有利呀。
轟隆隆聲中,我們上下盤飛,打得難解難分。局勢陡轉,剛纔他們那邊的全然勝算,因了冷遲的壁上觀,倒是變成了現在的不分上下。
血蝙蝠一直未動,老掌主也一直沒發令。
看來,這老傢伙還是有些頭腦的。血蝙蝠我不怕,我雙刀正是殺這陰物的利器,只是要費些靈力罷了,血蝙蝠羣如攻來,無疑是送死,這在靈山以及正靈洞前,是驗證了的。看來,這老傢伙還沒有昏到瞎指揮的地步。
而我此時的雙刀,通體已是血紅,和了我的靈血奔涌,我是越殺越勇,真正讓雙刀發出靈力,這恐怕也是第一次。
哧哧聲不斷。老掌主的靈力陰冷無比,打在雙刀上,冒起白煙,瞬間化成輕絲飛昇,四下裡開始彌出腥味來。我心下一喜,媽地,有腥味,證明你陰身已然正在拼命,你是陰身,老子就有法,雙刀正是震你陰身之用。
白光如劍,道道直刺過來,我哪容得它近身,全然舞成一個密圈,擋得這些白光。
老掌主雙眶盡裂,這是第一次看到這老傢伙拼了命了。
蓮花步形助我靈力大增,而白石堆上似涌動靈氣一樣,與我靈力相接,竟是十分地吻合。刀身通紅,蒸得靈力不斷涌起。
而老掌主靈力陰冷無經,遇炙熱的白石之靈,兩下里竟是不容,又是轟響聲一片,我更是大喜,媽地,這白石之靈,如萬千的真靈,直撲向老掌主,老掌主雙掌擋得地上真靈涌動,而卻是沒法抽身出來對付我雙刀。
地上之靈,幫了大忙,但也是怪了,何來這等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