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不差,青山道長以及青吟還有李豔等,定是回了正靈門,不會自作主張去到阿修羅界,要想和他們匯合到一起,只有到正靈門。
老掌主帶得一衆的姑娘還有血蝙蝠,和我一起到了正靈門。
果然,青山道長等,都在正靈門。
看到我回來,青山道長說:“當時他們一個勁地要去找,要去救你,是我阻了他們,我認爲,現在的使者,不是往日的使者了,況還有雙刀護體,不會有什麼大礙,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安靜地等待,不要另生枝節。”
我點點頭,在這一路的艱辛中,難得有青山道長這樣的高人懂我。
李豔更是飛奔向前,幾至撲到了我的懷裡,臉上淚水漣漣,說:“嚇死我了,你走後,我真的沒合過眼,以後可不許再這樣嚇我們,要走,也是把我帶着一起走。”
老錢和靈妙然走上前,老錢笑着說:“天,不沒怎麼着呢,我們這怕是要出一條人命了。”
靈妙然說:“你再不回來,李豔怕是真的熬不住了,那時,可是一條命呀。”
李豔紅了臉,但此刻,我覺得,她是的幸福。
惹事得四下裡一片的笑聲,大家將目光轉向了老掌主還有那些姑娘以及血蝙蝠羣。
我大略地說了經過,本是明明白白的事,當然不費事。老掌主對着青山道長還有青吟深深一揖,說是前番對不住了,現在倒是不要嫌棄纔好。
青山道長和青吟見我說了事情經過,也表示理解。那些姑娘們,本是未沾俗塵之氣,當然和李豔等四個姑娘所帶的一衆的姑娘們一下混到了一起,哪個地方,只要有了女兒家的笑聲,就是春光明媚,花好月圓。而這一地的嬌笑,也是瞬間將正靈門前引得熱鬧無比,大家因了我的平安回來,且還增得新生力量,高興不已。
這邊,青山道長和青吟,望着老掌主,似還有話說。
我知道要說什麼,不待他們問出口,我就說:“別說了,這倒也算是機緣巧合了,正靈門尊主和無影門南蠻子,倒還與我所要去的地方相一致,與紅城一樣,都是到了阿修羅界,當然,也只有在那裡,才能暫時保得不被發現。”
老掌主羞愧地說:“一段路一段事,前番過了,還望不記前情了,尊主和南蠻子都是到了阿修羅界,人也付出了我應有的代價,不知這番惹得的冷遲還會出什麼事,唉,事到如今,多說無益,還真的悔不當初了。”
看來,時間確實能改變一個人,當初那個陰狠毒辣的老掌主,經得歲月,當然也應說關鍵應是那些姑娘和血蝙蝠的誓死追隨,不離不棄,讓他重新找到了信義和溫暖的真正含義,也體會到了他可能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一段人生吧,現在,可以說,與以前,還真的是兩個人呀。
青山道長和青吟都表示理解。
此時,風塵居,紅番,還有紅衣子也是走上前來,過去,這些可都是不是省油的主,現在,還真是陡起逆轉呀,反是成了在一起的朋友,世事還真的不能說得絕對,任何情況,還真得掂量着隨時而變。
風塵居和老掌主兩人對望,倒是臉上閃閃爍爍,原先的恩恩怨怨,不想現在倒是成了面對面。
反是老掌主突地一個大揖,直伏到地,沉聲說:“小侄,倒是我爲老不尊了,你如心中還是不平,就打我幾下出出氣吧,反正我也是風燭殘年,不在乎多一下或是少一下了。”
風塵居還真的沒想到,這世事還真的無常,現在成了面對面,他父與無影門的過節,而因了他的父親,可以說是幾乎改變了風塵居一生的軌跡。他的父成得一段癡情,當初三界被罰含悲而死,這前書憶然詳述。而風塵居爲了父親之事,起得陰向在,釣屍密奏,入得靈門,挑起事端,幾至讓自己滑入無底的深淵,不是在張美家門前飼刀而最後終於轉性,與我們在一起的話,這風塵居,還真的說不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生。
此時的老掌主臉上已是一片的坦然,我能理解,衆姑娘和血蝙蝠都是有了這個歸宿,他覺得,有了安全感後,自己再怎麼樣,都是無所謂了。所以,在風塵居面前低下頭,其情也是着實讓人心裡發酸。
風塵居眼水傾然而出,所有的一切,在乎的,不在乎的,都化作了煙雲,留下的,永遠是一成不變的一往無前的規律,有幾人在乎,你是經了什麼,多了什麼,或是少了什麼,到最後,都是化作一些過往的傷心罷了。正如此刻老掌主頭伏在面前,你能說,他有多大罪,人死而不得存在,你糾結於過往,還真的只能累了現在當下人的心神。
風塵居突地仰天長嘯一聲,那份悲情,直震人耳。
卻是扶起了老掌主,說道:“過則過耳,還有甚的,去則去矣,過往雲煙,唯願世間,永享太平!”
老掌主已然老淚縱橫,花白的頭髮,飄於風中。我心想,這又是何必,放下一些不必要的貪慾,當是給自己一條新的生路呀,但這一路走來,又有幾人能懂得這個道理?
紅番和紅衣子過來勸解,老掌主好不容易止得了哭聲,這一場以爲的腥風血雨,最後轟然落幕之際,竟是這般的情形,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吧,至少,正靈門內,多了熱氣騰騰的人氣。
晚間皎月當空,衆姑娘月下補靈脩身,看着月下嬌影晃動,隱如月之精靈。不管你對與不對,或是你傷與不傷,而一些事,總還是依了一定的規律,從來就沒有停止它前進的腳步。
但於我,卻是一陣的心酸,幾番的掙扎,幾次的突圍,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末了,卻到現在的結果還是回到了原點。看着圓月晃影,我心裡,竟是有着從未有過的惆悵一片,過去習慣於將一些事,用了好壞來加以區分,而現在,正靈門內,熱氣騰騰,聚得這一衆人等,你又能說什麼是絕對的好,又有哪些是絕對的壞。每個人,都是依了當時的心性,朝着自己認爲對的方向一路奔去,這個過程,可能於我們,倒是一種成長的痛了。
青山道長、青吟、風塵居、紅番、紅衣子,還有老掌主,此時圍到了我的身邊。看到我這種樣子,大家安慰說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家都在認真的練功,那些大的血蝙蝠,此時和小的血蝙蝠一起,也是在相互補靈不止,不要太過擔心。
我笑笑,正靈門內,到今天這個樣子,不能不說是一種的進步,也可以說正按了我們都希望的目標在行進,而前路,誰又能說到底還有多遠,離我們的目標,究竟還要走多久。
青山道長突地說:“其實有個想法,我一直沒有說,怕的是機緣不到,強求未必有效。”
我看着青山道長,沒有作聲,現在還有什麼事,能讓我們走得捷徑。
青山道長指着我的雙刀說:“一直來,都是亂象叢生,而於這些亂象中,似有一根看不見的線,一直串在一起,那就是刀,三界爭搶不止的刀。現今成得兩刀,而只成得當日斷刀的刀頭和刀身,靈力不夠,刀柄一直不見,也就是至高靈力的鬼靈刀,還沒有成,我想,這裡面,倒是不是可以想想有沒有辦法。”
大家都是點頭稱是。確實,一直來,實力是說明一切,實力也就是本錢,有些危機,本身也就是因本錢不夠,所以,最後生出其它的事端,而阻了本來就計劃好的行程,如若本錢足夠,當然是一往無前。
老掌主此時也說:“不怕你們揪着我的過往,我也說點實話,你之靈力,確實較弱,但雙刀幸能補得你的靈力,但雙刀終究只是三界靈物,還未達至境,就是幾番和我相碰,我實話實說,如不是雙刀能引得外靈相助,當是奈何不得我,而我之靈力,在三界之中,確實與我相敵的很多,所以,當下,修靈增功,當是首要。”
老掌主的話,大家認同。
我說:“機緣未到,不知能成否。”
青山道長說:“機緣天定,但事在人爲,我們不妨努力一把,比之這樣乾着急還是強些。”
那邊傳來李豔白尚潔還有欲花池主以及靈妙然的笑聲,嬌聲入耳,動人心魄。
我突地問老掌主,“當日那冷遲與我們相敵時,爲什麼一定要聚得柳浪河之靈?”
老掌主說:“這個自然,在三界,都講個出處,只有根源之靈,纔是根本,換句話說,不管外靈增得多少,你根源之靈,必是本源之靈才成。有了本源之靈,打下基礎,如建房一般,再在上面蓋多少層,都是可以的,但無本源之靈,你既使是靈力再強,也只是空中樓閣,就算你蓋得多麼高,或是多麼強多麼美,只要抽取底靈,你都會轟然倒塌,不堪一擊。”
其實這個事情,早在白石灘,我就明白了,現在,卻是要進一步求證。如是這樣,我也明白了爲什麼當初三界聚靈之時,南村還有柳浪河,會發生那麼多的怪異之事,看來,大家爭搶的,還有本源之靈。
我突地說:“如此說來,這雙刀也還有着根本所在,當初白石灘,雙刀能喚砥靈之聚,所以,雙刀之根本,當在蒼水,而蒼水之源地,確實是南村還有柳浪河。”
大家看着我,青吟忽地說:“我知你意思,如若現在要刀鬼靈刀,還得從源地想法,當然,如要補得雙刀之靈,也得從源地想法。”
我點點頭,老掌主也是點頭,說:“當時砥靈強大,也才能一起克得於我,如此說來,現在,說算無從成得鬼靈刀,我們可先行將雙刀補靈,試個深淺呀。”
我點頭。老掌主又說:“姑娘們和血蝙蝠,都是來於源地,可聚靈成功的。”
我突地說:“那不是和冷遲一樣?”
老掌主說:“大不相同,冷遲是強奪靈而成,你是聚靈而通,一個是強取,一個是收聚,強取是活生生奪了來,而聚靈是將姑娘們和血蝙蝠的散出的靈力相聚,經由貫通,既能助得姑娘們和血蝙蝠周身打通正靈,又能聚得散靈想助刀身,倒是一箭雙鵰的好事呀。”
我聽懂了,大家也認爲這樣可行。
在老掌主的張羅下,我祭雙刀於正中,姑娘們圍了我的四周,血蝙蝠羣彌地我的頭頂。姑娘們和血蝙蝠齊齊發功,而周邊,青山道長等助得靈力相涌,瞬間,白霧彌起,直貫刀身,而譁然響動間,又是刀身熱霧騰起,相融於飄渺的白霧,兩下里交融,哧然聲中,又是入得刀身。
姑娘們個個臉上現出嬌容,看來,是靈力相通之故,而血蝙蝠羣此時也是撲閃有聲,靈動而傾涌。
雙刀刀身由紅轉白,最後散出瑩光。
我忽地起身,雙刀鳴叫,空中飛舞,竟是帶得一片的轟隆之聲。
我心中大喜,看來,雙刀又是強得不少。拖刀直砍向空地,轟地一聲,如山崩地裂,地上竟是現出一條大的裂縫。這可是原先沒有的功力。大家一片驚叫,繼而歡聲雷動。
而我想到,此番,是不是機緣就要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