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想到的那個人叫江老帽,就是這個人道破了木盒子的玄機,讓謝大春成了衆矢之的,在聽謝大春講訴的時候,白逸就覺得有些疑惑,這個江老帽是從哪裡聽來的長生碗的事情?還知道是與忽必烈有關係的?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我們有必要找一找這個叫江老帽的。”白逸說道。
東北幫人多,可要找一個有名號的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江老帽的名氣不小,白逸去打聽的時候,一提江老帽三個字,對方就恍然大悟:“江老帽不就是在中心公園旁邊擺修鞋攤的嗎?”
一個修鞋的怎麼混到東北幫去了,白逸還沒有問,對方就笑了:“年紀老大不小了,可是人家手巧啊,那開鎖的功夫可是一流的,現在不是些有錢人時興什麼保險櫃了,偷出來沒有辦法,都是江老帽給整開的。”
原來是有一手絕活的人,白逸找到中心公園去,說是下午三點纔出攤,只有帶着唐三成和七邪到處轉轉,一直到三點了才殺回來,就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人正腰間圍着一個圍裙,手裡拿着一把錘子,正忙活着手上的鞋,看到腳下多了一片陰影,問道:“要修什麼鞋?”
“江老帽?”白逸問道。
江老帽停了手上的動作,擡頭看到三張陌生的臉:“喲,三位眼生。”
“謝大春讓我們來的。”白逸編了一套謊話:“他有事離開北京了,有件事情說要向你問清楚,可是找不到你的人,只好讓我們來替他打聽了。”
聽到謝大春離開的消息,江老帽並不吃驚,看來幫內已經互通了消息了,江老帽繼續手上的活:“打聽?都向我打聽,我還真成江湖百曉生了。”
一個修鞋的還知道江湖百曉生,白逸笑了一下:“東北幫的江老帽,誰人不知啊。江老帽,謝大春讓向你一件事,木盒子到底值多少錢。”
聽到木盒子三個字,江老帽的臉凝住了:“他要賣?”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白逸說道:“我還笑他呢,這木盒子能值多少錢,能當柴火燒了就不錯了,可是他偏託我來問,說是很急。”
江老帽說道:“他要是說的是那個木盒子,那就是無價之寶,多少錢賣,這就隨他了。”
此時,七邪突然繞到江老帽的身後,蹲下假裝繫鞋帶,瞅了江老帽的鞋後跟一眼,衝白逸說道:“那天在門外偷聽的就是他,他的鞋後跟上有一條白色的油漆,是不小心沾上去的,那天我只看到這個鞋後跟,沒有看到人!!”
江老帽見自己被戳穿,也不打算跑,笑呵呵地說道:“這位老弟眼尖,沒錯,我的確有到貴府上拜訪過。”
看這個江老帽的反應,白逸暗暗稱奇,一個修鞋的定力這麼深厚,真不符合他的身份啊,白逸說道:“看來我們一來,你就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
“我不止知道,我還知道你們準備去了。”江老帽說道:“那地方,我也去過。”
這話有如石破天驚,江老帽居然去過雷子下過的墓裡,白逸看看周圍,此時近了黃昏,逛公園的人陸續走了出來,都準備回家了,白逸說道:“借一步說話,如何?”
江老帽利落地收了攤子:“走吧!!”
江老帽帶着三人來到一個拐角的削麪店裡,這個削麪店雖然不大,卻還設有包間,江老帽一進去,那老闆立刻說道:“老規矩,牛肉削麪?”
“嗯,今天來個四碗。”江老帽帶着三人進到包間裡,將門關嚴實了,取出一包煙來,自顧自抽出來一根抽着:“帶我一起去,我就什麼都告訴你。”
這個江老帽夠直白,白逸與七邪對視一眼,完全無視唐三成的存在,七邪點頭,白逸說道:“好,帶你一起去。”
“行。”江老帽按滅了菸頭,說道:“這木盒子裡裝的是長生碗不是道聽途說,我當初下墓的時候在一間墓室的牆上看到一段記錄,說的正是忽必烈燒製長生碗的過程,說是取崑崙之土燒製了八十一日,卻只得到一雙,世間只有這一雙,絕無僅有,忽必烈極爲愛惜,特別打製了盛裝的容器,就是謝大春手上的木盒子,好巧不巧,居然讓我知道了,這謝大春根本沒拿那木盒子當回事,我問他要,他卻不給,我沒有辦法,只好放消息出來,讓其他人動手了。”
白逸不語,這個江老帽好狠,不過費費口舌,就把謝大春逼得走投無路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半道上殺出自己來,壞了他的計劃,不過也多虧謝大春耐打,要不然早交出去了,白逸說道:“看來你之前也是倒斗的?”
“嘿,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正是倒斗的輝煌時期,當時到處都忙着革命,鬥爭,哪裡顧得上我們這一羣人,那就是一個地下迷宮,能夠活着出來的人估計沒有幾個,越往裡走,越難得回頭,不過我就是不死心,長生碗沒在木盒子裡,去了哪裡?這可是無價之寶啊,得這麼一對長生碗,我這一輩子就不用愁了。”江老帽說着眼睛都紅了,白逸心裡一凜,這個江老帽是個厲害角色,一定要多加提防,他說的話也不可全信。
現在算起來,有三批人下去過,最早的應該是江老帽,然後就是將這盒子給謝大春的大鵬,這個大鵬據謝大春所說,已經死了,再然後就是雷子和已經死了的周哥,這只是目前僅僅知道的人,還有未知的下去過的人,白逸突然覺得希望變得渺茫起來……
“小夥子,那墓裡可不是隻有長生碗這麼簡單,值錢的東西多了去了。”江老帽突然壓低了聲音,脫下自己的帽子,從帽子裡掏出一樣東西來,這是一件金銀器,很小巧,是一匹馬:“看到沒有,金銀器,我當時帶出來不少,都出手了,因爲我屬相屬馬,這一個我留下來給自己留了個紀念。”江老帽說道。
白逸冷笑一聲:“既然如此,爲什麼你當時那麼輕易地就出來了?”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這個江老帽還不知道雷子的存在,話都只說了一半,白逸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和不老實的人合作,這墓恐怕你是下不了了。”
“你……”江老帽被白逸將了一軍,有些惱,但立刻說道:“你不怕我去告發你?”
“告發我什麼?我可是正經商人,我來找你有說過我要去倒鬥嗎?從頭至尾是你在說而已。”白逸從桌子底下拿出手來,手裡握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