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不肯說,白逸知道一定與他們的祖先禁忌有關,也不勉強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這間童男童女的墓室之中,將童男童女用水銀泥水燒鑄起來,倒不像爲了陪葬,是爲了保這一雙童男童女屍身不腐,意不惡,既然意不惡,爲什麼又非要用活人來灌水銀呢?難道是因爲他們將不久於人世,早也是死,晚也是死?
白逸覺得後者更有可能性,既然這一對童男童女遲早是要死的,那麼怎麼死,死得讓人安慰一些,沒有比保全屍身不腐更具安慰性了,幾人四下檢查,看還有沒有其它的機關暗道,突然聽到隔牆傳來一陣敲擊聲,“是唐三成!”蕭寧激動地叫了起來,她就是覺得,唐三成一定不會輕易地服輸的,他就像草根,看似弱小,但力量強大。
雷子找到聲音傳來的地方,是在女童那一邊的角落裡,雷子聞了一聞:“這裡剛纔有人來過,還是個大煙鬼,這煙臭味,可真是不一般。”
白逸的心裡動了一下,走到角落裡一聞,還真是,這味兒還有些嗆,能發出這麼濃重的煙臭味的,肯定不是現在的普通捲菸,只有以前的旱菸纔可能,這旱菸也就是將菸絲放在旱菸袋裡進行吸食的一種煙,以前就很常見,那時候尋常人家誰抽得上捲菸啊,都是吸旱菸或是水煙,現在有成包成包的捲菸賣了,可還是有些人撇不下對旱菸的情懷,所以現在在北京城的小巷子裡還能看到有人拿着大煙槍。
那個大煙槍就是旱菸袋了,前面是一個金屬鍋,大多是由銅製成的,中間的一段大多爲木製空心(多爲烏木,也有用竹的)作爲杆,後面的菸袋嘴那就因人而異了,有些個家裡有錢的使用玉質的,普通人家也就是用銅嘴把兒,因爲沒有過濾裝置所以吸起來很嗆人,
現在一些小百貨的商店裡還擺着大小菸袋和各種菸袋配件。大煙袋有60釐米長,小的不足20釐米。市場上有很多小商販賣葉子菸和煙末。有的人家吸菸人多,每人一杆菸袋。連7、8歲的小女孩也學大人吸菸,跑到柴垛吸菸引起過火災。還有一家出售小百貨的商店做了一杆近3米長、菸袋鍋跟臉盆大小的大煙帶當幌子來吸引客戶。
自己的師傅那時候手上就有一杆旱菸袋,頭上就是玉質的,而且是和田玉,那是師傅倒鬥時倒出來的一塊和田玉壁,不小心摔裂了,就取其中的一塊鑲在了旱菸袋上,看上去那杆旱菸袋的格調還真上去了,也不知道是真喜歡那旱菸的味道,還是放不下上面那一小塊和田玉,師傅一直隨身帶着,閒來沒事就抽上幾口,愜意得很。
白逸想到這裡,越發覺得帶巴特和寶音進來的人鐵定就是自己的師傅何寶生了,他現在已經一百多歲的高齡了,還活着不說,還有精氣神兒摻和到這事裡來了,難道說現在在敲的人是師傅?
雷子已經湊到那牆角里,扯開嗓子叫了起來:“唐三成,是你不?是就吭個聲!!”
牆那邊突然安靜下來了,這唐三成不像雷子和白逸會打摩斯密碼,敲敲就能傳遞個什麼意思過來,見那邊沒了動靜,雷子急得直跳腳,立刻罵了過去:“你孃的唐三成,是死是人活,你吱一聲啊!!”
蕭寧突然擠了過來,用手敲了敲那石壁,搖搖頭:“這石頭密度很大,不好挖開,恐怕只有用炸藥了。”
聽說要用炸藥,寶音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成,不成,這要是把這裡弄塌了,我們上哪裡去找長生碗去?”
只聽到對面傳來一把聲音:“這裡不能炸,墓室結構很複雜,不是常規墓室,炸了,我們就再也走不出去了,剛纔那位姑娘,你能看出這石頭密度很大,看來是個行家,我告訴你,這石頭密度大不假,可是這石牆是有排列順序的的,不要挖,找到有縫隙的邊緣地方,先撬,後挖,還是能夠挖通的。”
寶音突然衝了過去:“老頭子,原來是你,把我的包裹還給我!!”
這個寶音和巴特一比,還是要幼稚不少,這個時候了,只顧得他的包裹,不過這下證明裡面的人是何寶生無疑了,雖然聲音變得蒼老了不少,可是這把聲音白逸還是記得清楚的,正是自己的引路師父無疑了。
白逸下意識地不再說更多的話,看着蕭寧過去,手電筒照到石壁上,如何寶生所說,上面的石頭排列是按着菱形來的,找到交界的地方,蕭寧拿出一個鋼針來,前頭扁扁地,很尖利,找準縫隙插了進去,又掏出一把錘子來敲下去,立刻看到石頭碎開了,這活兒比較細,不是馬上能夠完成的,兩名蒙古漢子有些心急,巴特直接湊了過去:“姑娘,我能幫忙不?”
蕭寧看了看他背上的蒙古大刀,想到剛纔在夾牆上這刀被大力擠壓,也沒有彎曲半分,知道這刀的硬度非常,而且又蒙利,就讓巴特拿刀刺入縫隙中,其他人再搬大石頭砸下去,兩邊同時開挖,人多好辦事,沒一會兒的功夫,那石牆果然被打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洞來,裡面傳來的聲音更加清晰了。
何寶生說道:“一會兒你們不要馬上進來,這裡有窩弩。”
墓室中常有暗弩,一經觸動,墓室中的隱匿處便會射出弩,力道非常之大,若是躲閃不及時,立刻會一箭穿身,當場斃命,這種暗弩,倒斗的大都見識過,這窩弩,依其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一窩的弩,一經觸動,數百隻弩箭射出,將掘丘者萬箭穿心。
白逸不大方便說話,丟一個眼神給七邪,七邪會意:“你是不是受傷了?窩弩的方向在哪裡?”
“沒錯,我的腿上中了一箭,已經撥掉了,那窩弩,可以連發。”何寶生這下子倒有點講良心了:“你們進來,必觸動機關,所以留在外面就好。”
現在石牆又被扒大了一些,雷子的手電筒照過去,一張臉出現在白逸面前,那張臉倒是平滑,沒有多少皺紋,只是一頭銀髮,所謂鶴髮童顏,就是指這種情況了吧,看到那個鼻子下方有一顆小黑痣,白逸確定他就是自己的師傅了。
何寶生朝這邊張望了一下,突然說道:“方纔我聽到你們這邊說話的聲音,有一把聲音我熟得很,好像我認識一樣。”
白逸的心就突突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