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臉男沒有說話,劉屠夫搖了搖頭,說了聲“不清楚”。
我也皺起了眉,雖然每次的事件,都能讓我更加接近一些真相,見到更多幕後的人,可是每次也會造就更多的謎團。而此刻我心裡最想知道的就是,白靈爲什麼會加入這個邪惡的烏衣道組織。還有,她的肉身從何處而來。但是,這一切已經沒辦法調查了,白靈的屍體是被六姨婆燒掉的,這件事,我只能回去蕭家再問。
我嘆了口氣,又說道:那現在這情況,趙家不僅端了烏衣道整個村子的人,還殺了不少他們的信徒和剛剛復活的教徒,不知道,烏衣道會不會狗急跳牆。
“沒有關係。”劉屠夫說道,“烏衣道還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所有東西,否則,今天應該已經把你們都殺了。而且,說不定,他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直接殺掉你們。
“那他們,可能會是在找什麼?”
“所有姆媽教的法寶。”劉屠夫說,“我覺得是這樣,甚至三尸門的法寶也有可能。”
“可惜,這裡的線索都斷了。”我皺了皺眉,說道。
“所以趙家人才可惡!”劉屠夫吼了幾句,過了一會兒,又看了看趙晴,說:那什麼,沒說你。
趙晴平靜地搖了搖頭。
不過,劉屠夫這句話,卻引起了我的注意,屠村雖然可以說是消除牛蹄子村陰氣障的最好辦法,但是,卻絕對是下下策。修道的人都講究所謂的陰德福報之類的說法,他們殺人,顯然是在毀自己的道行,給自己未來的修道之路製造障礙,難道他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還是說,殺人有什麼別的原有?他們難道不清楚,那些屍體不燒掉的話會被借屍還魂麼?萬一在燒燬屍體的時候漏了一個兩個,那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這趙青峰,到底是不得不這麼做,還是真的太過狂妄,欠缺考慮?
我越發的感到疑惑。
還有,關於蕭家那幾個人死去的案子,這樣下去,也就沒辦法調查了。
牛蹄子村裡肯定有某個旁門是那樣殺人的,但那都是瘟疫前的事情了,我們進村的時候,村裡人已經被全部洗腦,和之前的情況應該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我們什麼線索也找不到。那麼,要調查蕭家的兇殺案,那種切斷手指腳趾、打破頭顱,刺穿胸腔的殺人方法,依然只能通過之前遇到的那個小孩了,可是,那個小孩,大概早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吧?他父母要是知道小孩被人詢問過村裡的秘密,不知道會不會帶他離開市區。
我又回頭看了看臉面的山脈,不由得想到,那個小孩,會不會回到村子裡呢?
如果他們看見村子裡的村民已經被屠殺殆盡,又會怎麼樣?
而想到這裡,我忽然又聯想到一個人,於是探頭問蕭乾,之後還有沒有見到那個救他們的老太婆,他們卻只是搖了搖頭。
這個老太婆,或許纔是村中往事唯一的線索。
現在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個村裡那種敲頭斷指的殺人方法,應該是當年發生的瘟疫的時候,由一個老道士教給他們的,而且這個方法絕對留下了後遺症,比如傳聞裡頭,村民殺死自己的親人,開膛破肚在河裡洗盡。我有預感,這個地方,必然還要回來,就像江夏村,我就不止去過一次。
車很快回到了市區,也回到了別墅樓下,劉屠夫和白臉男,這回沒有阻止我離開,只是揮手示意讓我上樓,臨走的時候,劉屠夫忽然問我:你那個筆記本看的怎麼樣了?
我說大概都看完了,筆記本上內容雖然多,但實際上所教授的口訣都是圍繞着天目和罡步兩樣來的。這兩樣本事我已經練會了,罡步雖然還沒使出來過,但步法記得很清楚,所以當時蕭家幾個人和老鐘頭鬥法的時候,我是一眼就分辨出來了他們的招數。至於筆記本上教的其他本事,就只剩下殺屍,驅鬼和大篇幅五行八卦的道理了。
劉屠夫似乎不放心,隨便問了我幾條陰陽八卦的口訣,又讓我走了一遍五行罡步,這才說道:看來你真是別我想的學得快……小畜生,你過來。
我愣了一下,不過他讓我過去,我也沒有理由拒絕,只好上前去一步。劉屠夫忽然從獨臂的袖子裡抖出一柄帶着刀鞘的匕首來,遞給我,說:我讓朋友給你弄的,管制刀具,不過施法之後,過個安檢沒啥,想往哪兒帶就往哪兒帶,方便的很。以後,就別用小木刀片了,那東西殺殺厲鬼邪屍還湊合,正碰上道行高深的人,用那玩意兒,不是找死麼?
我點了點頭,接過匕首,匕首上寫了一個“雲”字,和一般的匕首區別不大,但是刀把上頭卻畫着五行八卦,顯得很別緻。
劉屠夫又抖了抖手臂,好像要從袖子裡拿東西,可是獨臂卻怎麼也抖不出裡頭的東西來。看見他笨拙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剛纔那個以一當十的道術大師。看着他的獨臂,我的心頭不由得一陣陣發酸。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把袖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那是另一本筆記本,遞給我,說:這上頭,就不再是基礎的東西了,每一個法子,都能用在實戰裡頭,術禁解除的時候,你遇到敵人和惡人,每個法子都可以用。不過,熟練程度和術法的威力,與你的道行和勤奮有關,明白麼?
我點了點頭,接過那個本子。
“循序漸進,不要想着一蹴而就,老子還是你師父,也還活着,有什麼事,打電話問我,別他媽想着自己是蕭家少主,就忘了你是我徒弟!”劉屠夫又說道。
我依舊只是點頭。
我感覺,這個時候我的情緒更加複雜。
而劉屠夫已經重新上了車,和白臉男一起離開,沒有再給我多說什麼的機會。
目送劉屠夫他們離開後,我也和其他幾個人打開別墅的門,上了樓,進去房間的時候,我看見,霍靜正趴在電腦桌上睡覺,屏幕沒有關,上頭至少打開了十來個對話框,全是各種各樣的資料。電腦桌旁邊,扔着好幾個可樂罐子,還有一瓶維生素片。我的心裡更加酸楚,輕輕把她公主抱了起來。她也許是真的太累了,睡得很沉,我把她放在牀上,蓋上被子,她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低哼了一聲,忽然夢囈一聲:蕭雲你這王八蛋,老孃哪裡不好唔……
我心頭一顫。
不敢再呆在房間裡,轉身離開,誰知道,這個時候趙晴卻恰好在房間門口,靜靜看着我。我有些尷尬,說:你看着我幹嘛,我臉上有花?
“霍靜對你用情很深啊。”趙晴理了理頭髮,說,“你喜歡她麼?”
“喜歡。”我點了點頭,“朋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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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對我一樣嗎?”趙晴笑了笑,問道。
我一世語塞,這個時候,我發現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或許從前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回答,我比較喜歡的是趙晴。但現在,我有了一些說不清的顧忌。我彷彿有些看不清我自己的心思了。我沉默了一會兒,來到一旁的欄杆處靠着,向下看去,說道:你知道麼?你不在的時候,霍靜曾經對我身邊的所有人,和我的關係,都做不出過評價。她說,白靈對我來說,是妻子,你是紅顏知己,而她自己,不知道被擺在什麼位置。
趙晴淡淡笑了笑,忽然閃身到我面前,看着我,說:那你覺得呢?她說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