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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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說什麼。”林昭言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也冷下臉道:“陸表哥,這種毀人清譽的話還請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與那蕭歧在一起?”
“昨夜你沒有回府,他也沒有回府,而等你回府了,他也過不久就回了蕭王府。”陸言之盯着林昭言,一字一句地說道。
別說是林昭言,便是曼雙都嚇了一跳。
表少爺,表少爺這是在監視姑娘麼?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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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的指節都發了白,從後背爬上一陣又一陣的涼意。
任誰得知有個人在暗處一直監視你,那感覺都不會好過吧?
“陸言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林昭言胸悶得厲害,恨不得現在就跳下馬車,虧她先前還感謝他救了她!
陸言之的雙手緊緊攥成拳,他知道這句話說出來一定會惹得昭兒厭棄,但是他太害怕了。
現在有許多事都跟上一世不一樣,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昭兒會提前同蕭歧有牽扯他也完全沒有料到,一想到上一世的種種,他心裡的懼意就鋪天蓋地。
昨日他聽說了這件事,是真打算去宮裡找她的,但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進宮去找人,一個不慎,找不到昭兒還會把成國公府賠進去。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到昭兒回了府,等到天色大亮,便打算尋一個藉口去建安侯府打探情況,誰曉得會碰到了昭兒遇襲的事情。
“那蕭歧不是什麼好人,你不能跟他有任何牽扯。”陸言之僵着臉答道。
林昭言冷笑一聲,“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卻清楚,陸言之你對我而言不是什麼好人!”
這話說得太嚴重了。曼雙扯了扯林昭言衣袖,吶吶道:“姑娘……”
林昭言深深吸了一口氣,也知道自己剛剛衝動了,她穩下思緒,對着臉色煞白的陸言之道:“陸表哥,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懂得尊重二字。”
陸言之莫名其妙地喜歡她,她阻止不了也改變不了。總不能拿着劍抵着他的脖子說“你不準喜歡我”,她沒有資格,也何其可笑。
只希望,他能夠懂得最起碼的尊重,能夠給她空間,不要讓她覺得自己做任何事的時候背後都有一雙眼睛牢牢地盯着。
那太可怕了!
“……對不起。”陸言之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上一世他仗着她對他的愛肆意妄爲,無所顧忌,便是覺得她爲了他的前程犧牲也理所當然。
直到如今,直到如今他方纔明白。什麼叫自作自受,什麼叫因果報應。
林昭言沒有回話,車廂內的氣氛悶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偏了偏頭,對曼雙道:“讓車伕停車吧!”
“姑娘!”曼雙嚇了一跳,雖然她也覺得這車廂內的氣氛怪異得可怕。但現在下車也不是辦法。
難道她們要自己走去醫館嗎?
“我只是擔心你。”陸言之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暗啞,不過尚算鎮定,“如果你不喜歡,以後不再會了。”
林昭言咬着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有一個人這樣喜歡她,她該是覺得溫暖的,可對方是陸言之,註定不可能。
於是她冷漠道:“我不喜歡,很不喜歡。我希望,今後我們只是最普通的表兄妹。”
陸言之身子一顫,隨後垂下眸,用盡畢生最大的力氣點了點頭,“好。”
“之前種種,我們都當做沒發生過吧!”
“好。”
“以後,你也不要做一些讓我困擾的事。”
“好。”
“……”
“……”
就這樣沉默着,一路無話。
醫館很快就到了。
看了大夫,大夫說腳上的傷不嚴重,只是扭傷,稍微養幾日就好,手上的傷比較嚴重,被石子劃破了手背,深可見骨,不及時治療手都要廢了,不過就算這樣,將來也要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大夫說着,很是可惜的樣子,“多漂亮的手啊,怎麼就那麼不小心。”
陸言之心裡也一抽抽的疼,“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就沒有任何藥膏可用?”
大夫沉吟片刻,“也不是沒有,不過代價昂貴,且效果也不見得太好,最多就是使疤痕淡一些。”
“是什麼辦法?大夫您儘快說!”陸言之有些焦急,甚至不惜上前抓住了大夫的衣領。
那大夫捋着鬍子道:“天山雪蓮製成的膏藥,每十日敷一貼,有美容養顏的效果。”
天山雪蓮只有西域那邊才盛產,只有每年西域大使進攻,大燕國纔會得一兩株,那還是在皇宮,只有太后和得寵的妃子纔有。
林昭言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是在手上,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大事,你們莫要弄得好像沒命了一樣。”
大夫也跟着笑言:“這位姑娘倒是看得開!”
林昭言向來不在乎皮相之類的東西,她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便是破了一點皮也惹人憐惜。
可是陸言之卻不,他心疼的很。
但他剛剛答應過林昭言今後不會令她困擾,於是面上不說什麼,裝作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同大夫道謝後,便帶着林昭言往建安侯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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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有些暗了,晚霞透染了半邊天,馬車在最後一絲夕陽餘暉下緩緩駛入了八燈巷的建安侯府。
劉氏和林若言侯在府門外等着,看到林昭言下了馬車,眼睛頓時亮了。
林若言急忙幾步撲過來,憂心道:“林昭言你沒事吧?我聽車伕說了,怎麼會遇上那種事?”
劉氏也跟着迎了過來,眉宇間隱含着擔憂。
林昭言不想讓她們擔心,便回道:“意外而已,我無礙的。”
“出門在外萬事都要小心謹慎,這一次幸好沒什麼大礙。否則你出了事,你讓你父親怎麼辦?”
劉氏說的沒錯,上一次她在宮裡出了事,林琛都能不管不顧地鬧進宮,可見他是極愛她的,今日她要是出了事,父親該怎麼辦?
林昭言越想越後怕。後背沁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這是個單純的意外也便罷了,但倘若這是人爲。她該怎麼避開?
周霆琛,周霆琛,他到底跟她有什麼仇?
“呀!你手受傷了!”林若言突然叫了起來,又拉過她的手,急促道:“這個是怎麼回事?你沒事吧?”
林昭言斂下思緒,搖頭道:“我沒……”
“傷到了筋骨,若不及時治療手就要廢了,不過就算這樣也會留疤。”陸言之淡淡的語聲插了進來,打斷了林昭言逞強的話。
林若言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言之表哥?!”
劉氏也蹙了蹙眉。“言哥兒?你怎麼會……”看這情景,分明是言哥兒送了昭兒去醫館還又把她給送回來了。
林昭言一瞧就知道車伕忘了跟劉氏稟告陸言之的事情,她有些尷尬,尚未來得及開口解釋,陸言之便道:“只是在路上無意間碰見了。至於那匹馬我可以肯定是有人故意爲之。目的就是要置四表妹於死地。”
他此言一出,林若言來不及吃味,劉氏來不及疑惑,全都瞪大了眼睛,錯愕不已的樣子。
“怎麼會?”林若言不肯相信,林昭言不過是一介女流,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到底是得罪了誰要這麼害她?
劉氏好半天才穩下思緒,對陸言之道:“言哥兒,你確定?”
陸言之點了點頭,“這件事無需表姑母費心,言之自會去查。”他肯定要查,查到了是誰所爲,絕不會姑息輕饒!
劉氏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她看了看林昭言,在想,難道是宮裡的人乾的?難道昭兒的身份被他們發現了,所以皇上想要殺人滅口?
她心裡泛起一陣又一陣的寒意,昭兒的身份不明,當初宛妃入宮之初就被查出有身孕,偏偏才一個多月,也分不清到底是皇上還是林琛的孩子,是宛妃一口咬定這孩子是皇上的,皇上這纔沒有逼她墮胎。
可也是這孩子命中該有一劫,她尚未足月,便提前誕下了,皇上以爲是宛妃和太醫合起火來騙他,根本不信這孩子是早產,震怒下賜死了太醫,也要將剛出生的昭兒賜死。
當初若不是太后心存不忍,又或是不敢造太多殺業,及時救下了昭兒,偷偷派人將昭兒藏了起來,後來又算計她嫁給林琛,昭兒現在恐怕早就死了,哪有這麼“快活”的日子!
對,快活。
從前她一直認爲是昭兒搶了若兒三房嫡長女的身份,一個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卻要佔了長女的優勢,將來若兒處處都要跟她比肩,怎麼想都覺得憋屈!
不過慢慢的,昭兒越長越大,漸漸也透出幾分乖巧,雖然她一心鑽進牛角尖不肯給昭兒好臉色,但每當看到她小心翼翼地討好,甚至說一句話都要斟酌顧慮再三,一點都沒有若兒恣意快活的樣子,她心裡就隱隱的疼。
再怎麼樣,也是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說一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她就覺得,昭兒原本該是皇親貴胄,天之驕女,在皇宮裡盡享榮耀和富貴,卻因爲命運的捉弄,成了他們侯府被欺悔無視的姑娘。
現在,又要再遭受一次劫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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