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不亮。
芝蘭居外面便吵鬧起來,王氏還沒起牀,就被吵了起來。
“馮媽,外面怎麼這麼吵?”
馮媽打開房門去看,卻見殷姨娘在丫鬟的攙扶下跪在院子裡茵茵哭泣呢。
“殷姨娘,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馮媽走上去疑惑開口。
“馮媽,夫人起來了嗎?她一定要爲我做主啊!”殷姨娘說着便磕起頭來。
馮媽連忙伸手擋住,眼神示意丫鬟進去稟報,自己扶着殷姨娘起來,才發現她的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明顯哭過好長時間。
“殷姨娘,夫人方纔起來,你先隨我進去。”
殷姨娘低低抽噎着點頭只得跟着馮媽走進房間。
房間內,王氏只披了一件單衣坐在銅鏡前由着丫鬟們上妝。
鏡子折射着殷氏的滿臉的侷促和不安,王氏也不吭聲,直到丫鬟們爲她穿戴整齊,她這才轉過身來。
“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天不亮就到了我這芝蘭居?”
殷姨娘再次撲通的一聲跪在地上,“夫人,請爲我做主啊!”
王氏眉眼一挑,“你說?”
殷姨娘眼淚又落了下來,“是飛翩,飛翩她出事了?”
王氏眸子一沉,“你是說飛翩出事了,她出了什麼事,什麼時候的事?”
她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倒是讓殷姨娘堂目結舌起來。
王氏氣惱,“她怎麼了?”
“她……”殷姨娘咬脣。“她被人殺了。”
“殺了?”王氏眉頭擰了起來,“怎麼會這樣?馮媽,翠玉軒那個怎麼樣?”
馮媽俯身開口,“夫人,洛小姐前晚燒了一夜,盯着她的人也沒傳來她的那個丫鬟出去過。”
王氏低頭,“那會是誰呢?難道是她?”
劉婆子廢了,賀飛竹剛死,賀飛翩便跟着死了,要說這不是針對她她一點都不信,這府裡二姨娘辛氏一向與她不和,只是仗着她的兄弟倍受老爺重用,我不敢動她,還有就是洛穎兒,不是洛穎兒就是她了。
馮媽也知道王氏心中所想,“夫人,還是聽聽殷姨娘兇手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王氏點頭,看向殷氏,“將你知道的,還有懷疑的全部都告訴我。”
殷姨娘咬脣,面上露出一抹恨恨之意,“夫人,我從飛翩的手心裡找到了這個,你看看。”說話間雙手呈了衣服的一角。
王氏疑惑伸手接過,臉色大變,“殷姨娘,這是紋錦緞,這府上只有我這裡有一些,你是懷疑我是兇手?”
殷時搖頭,“夫人,我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懷疑啊,夫人忘記了這紋錦緞九姨娘那裡也有。”
聽着前面的話王氏心情舒暢起來,只是後面的話卻又讓她臉色難看起來,說來說去就是她的勢力,她敢肯定不是九姨娘動的手,可是敵人能從九姨娘那裡得到證據並留下,這明擺着是要對付她。
握着那塊碎步,王氏躊躇起來,若是給了殷姨娘交代,豈不是被人當搶使着互相殘殺嗎?若是不給……
“殷姨娘,單憑一塊碎步說明不了什麼,這樣吧,你先回去將飛翩入斂了,這雖然是春天,可是人死了,屍體是會發臭的,剩下的事交給我,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的。”
“夫人……”殷姨娘擡頭看她,面色楚楚。
王氏擺手,“殷姨娘放心吧!馮媽,送殷姨娘出去吧!”
馮媽領命,“殷姨娘,你放心的將五小姐入斂吧!”
“夫人,你不能因爲你和九姨娘交好就不顧飛翩啊,飛翩是死了,也幫不了什麼,可是她好歹稱呼了你這麼多聲母親,你怎麼可以……”
“殷姨娘,這事還有很多蹊蹺,我知道你恨兇手,但是如果你憑着這塊碎布就定了九姨娘的罪,那不正是應了某些人的意嗎?”
王氏沉下臉來,這個蠢女人。
殷姨娘搖頭,“夫人,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以前我不爭不搶不是我怕,是爲了飛翩,可是飛翩如今沒了,夫人……”
“你是在威脅我?”王氏冷笑。
“馮媽,送客。”
馮媽走過來拉了殷姨娘一把,“殷姨娘,你也不想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吧,給夫人一點時間。”說着示意幾個丫鬟婆子過來硬生生駕着殷氏走了出去。
“夫人,夫人,你不能包庇她啊,夫人。”殷姨娘邊往外走,還邊喊。
可惜王氏卻不理她一眼,殷氏被人駕出去,無法只得回得回去了。
馮媽回到房間見王氏生着悶氣。“夫人,我讓人去請九姨娘過來方面對峙了。”
王氏點頭,看向馮氏,“馮媽,這些年多虧了你,否則我活不到現在。”
所有人都知道她心裡深沉,卻不知道她的一切基本上都是馮媽給的。
馮媽笑笑,“夫人,我是你的奶孃,爲你好是應該的。”
兩人說着話外面傳來了岳氏的聲音。
“夫人,大清早的讓人請過來有什麼事嗎?”
王氏看向她,冷冷一笑,“我記得你有一件紋錦緞製成的裙子,什麼時候拿來我看看。”
岳氏臉色微變,“夫人,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王氏冷笑,“都被人家打到家門口了,還問這個,你的裙子上是不是少了一塊?” Wωω✿ тtkan✿ C〇
岳氏點頭,“我也是今早聽喜兒說的。”
喜兒是岳氏的貼身丫鬟。
“看看這是什麼。”王氏一把將那塊碎布丟在地上,岳氏彎腰撿起,猛然擡頭。
“這怎麼會在你這裡?”
王氏冷笑,“賀飛翩死了,她的手裡攥着這塊布,你說爲什麼?”
“殷姨娘找你告狀了?”岳氏開口,腦海卻高速轉動起來。
“何止告狀啊!不好。”王氏突然起身,“她沒從我這裡討到好處想必一定會去找老爺。”
岳氏卻歡喜起來,“那好啊,老爺一定會徹查此事看看是誰陷害我。”
王氏凝眉,大罵糊塗,“我知道你被陷害,可是有人既然敢陷害你,難道沒點準備。”殷氏不能留了。
“那我們怎麼辦?”岳氏擡頭看她。
王氏低頭,“能陷害你我的只有洛穎兒和辛姨娘,洛穎兒大病,沒時間弄這些,剩下的只有辛姨娘了,她仗着她弟弟在老爺底下有些本事便多次挑釁我。這一次我不會再留手了。”
岳氏含首,心底打起了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