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紅嶺應了一聲,拖着月牙走進裡屋。
洛穎兒凝眉,走出門外,看着院子裡蜿蜒的血跡狠狠凝眉,掩蓋已經來不及了……
紅嶺出來的時候見地上的血跡,凝了凝眉走了出去,見洛穎兒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才放下心來。
“小姐,你沒事吧!”
洛穎兒搖頭,“一會兒有人來了如果問起這地上的血,你便說是我身子不好,榮光寺的大師說這屋裡有邪氣,讓門口撒點黑狗血祛邪氣用的。”
紅嶺似懂非懂的點頭,就見洛穎兒轉身走了進去。
像是應證洛穎兒的話一般,賀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洛穎兒呢?”
紅嶺身子一僵,轉過身去,“二少爺,你怎麼來了?”
“洛穎兒呢?”賀峰身後站着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男子面色冷峻,渾身殺氣。
紅嶺淡笑,“剛喝了藥睡了,二少爺若是有事,不妨進屋先坐一會,奴婢給你叫起來。”
“不必了。”賀峰擡頭,臉色淡淡,轉身走出翠玉軒。
紅嶺凝眉走了進去,“小姐,方纔二少爺來過了。”
洛穎兒正靠在塌上捧着那本藥蠱書看的起勁,聞言擡起頭來。
“是他?”說着擰起了眉。
“是。”
“我知道了,你把顧子念請來吧!”
紅嶺應了一聲,隨後又不放心的開口,“小姐,沒事吧!”
洛穎兒搖頭,“沒事。”
等到紅嶺出去,洛穎兒合了書,月牙暗殺失敗,賀峰追到這裡卻什麼都沒說。
看來他是真的在預謀什麼大動作了。
賀峰走出翠玉軒之後眸色微沉。
“主子,是她派人暗殺我們的人,你爲什麼不抓住她。”身後的黑衣人低聲開口。
賀峰冷笑,“還不到時候。”
“夫人,你看,外面的迎春花來了,奴婢扶你出去走走吧!”
芝蘭居,絮兒對着躺在塌上鬱郁的王氏說着。
“不去了,外面的陽光曬得我頭暈,最近青玉閣有什麼動靜沒有?”
絮兒搖頭,“聽底下的人說,三小姐在暗地裡查九姨娘的去處。”
“還真是有孝心呢。”王氏說着心底又不舒服起來。
兩人正說着,賀峰從門外走了進來,“母親,我聽說這幾日你身子不好?”
王氏面露歡喜,“好多了,今日怎麼有時間過來?”
“剛從翠玉軒過來,順便看看你。”賀峰說着走了進去。
“你去那裡做什麼?”王氏的心提了起來。
“洛穎兒她派人暗殺了我的人。”
賀峰淡淡說着。
王氏心底長舒了一口氣,“竟有此事?”
“恩,母親,最近不要動她,我有大用。”
王氏低頭,“我知道了。”
“母親你好好休息,父親找我還有事,先走了。”賀峰站起身來。
“去吧。”王氏說着,心底卻思量着洛穎兒是否給賀峰說了什麼。
“大夫,月牙她怎麼樣了?”翠玉軒裡,顧子念剛爲紅嶺包紮完畢,洛穎兒懶懶開口。
“她內傷很重,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最好短時間內不要動武。”
顧子念邊說邊收拾東西。
“恩,知道了。顧大夫,今日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洛小姐放心。”顧子念淡笑一聲走了出去。
“二夫人。”門外突然響起顧子唸的聲音。
“顧大夫也在?”辛氏點頭,繞過顧子念走了出去。
洛穎兒從塌上起身,“二姨娘來了,快請坐。”
辛氏笑笑,“你身子好些了沒,近來忙着信兒的事纔有功夫過來。”
“老毛病了,坐吧。”
房間內響起兩人客套的聲音,紅嶺走出來見顧子念還站在門口,微微一愣,“顧大夫還沒走嗎?”
顧子念意味深長的看着紅嶺笑笑,“這就走了。”
紅嶺凝眉,不在說話。
“他想和你見上一面。”房間內,辛氏聽着外面沒了聲音,壓低聲音開口。
“那裡?”
“旋風樓,到時候有人會帶你過去。時間今晚。”
洛穎兒含首,“有勞辛姨娘了,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洛小姐有話不妨直說。”辛氏看着洛穎兒開口。
“母親或許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她中毒以深,怕是就在這幾天了。”
辛氏訝然,洛穎兒是王氏親生女兒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洛穎兒真的會對她下手。
這話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兩人又說了一陣,辛氏在洛穎兒這裡用了晚膳走了。
洛穎兒又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門外,已經有人在等着了,洛穎兒略微打扮一番便出了賀府。
同一時間,幾條人影尾隨而去。
燈光堪比照明燈,洛穎兒走在街頭看着琳琅滿目的飾品,川流不息的人們,突然感覺這一切離自己好遠。
旋風樓是紹興數一數二的酒樓,很好找,有人引着洛穎兒上了三樓之後退了下去。
房間內坐着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如果細看便會發現他與辛氏有幾分相似。
“你好,辛公子。”洛穎兒大方的頷首。
“洛小姐,我時間不多。”辛遠剛同樣站起身來。
洛穎兒輕笑,“賀信死了,死於王氏的陰謀,你知道爲什麼嗎?”
“御史一職。”辛遠剛開口。
“不錯,父親遲遲不肯在你們之間做出選擇,就是在權衡你們誰更有利於他,更忠於他。”
“我自然知道,洛小姐想說的只有這些?”
洛穎兒搖頭,“想要兵器庫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量了。”
“我想知道你有什麼資本能與賀大人他們抗衡?”
“二皇子並非當真癡傻,你應該知道,二皇子繼位,賀府父子必死,他們依仗的無非是拿捏紹興的兵器庫和三十萬大軍,如果我有辦法毀了他的兵器庫,他肯定會造反,不造反就是死,所以現在不是你看我有什麼本事的時候,而是選擇那一方的時候。”
“繼續說。”辛遠剛揚眉。
“這就是一個賭博,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能不信紹興皇朝。”
“我想知道你如何能毀了他的兵器庫?”
洛穎兒突然俯身,“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膽量孤身去一趟那裡,只有你有,我敢保證想要炸了兵器庫不成問題。”
辛遠剛眸子一縮,“膽量嗎?我自然有。”洛穎兒起身。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有什麼事我會讓二姨娘通知你,先這樣。還有,小心尾巴。”
說罷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走了出去。
夜風吹來,洛穎兒頓時清醒了大半。
“小姐,那不是三小姐嗎?”突然,洛穎兒的衣服被人拉了一下。
洛穎兒凝聲看去,卻見賀飛林鬼鬼祟祟的跟着一條人影閃了過去。
“走,上去看看。”說着當先跟了上去。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你別忘了九姨娘就是被人騙出去失蹤的。”僻靜處,綵鳳死命的拉着賀飛林的衣裳。
賀飛林一愣,“我會小心的,我們遠遠看着就好。”
“小姐……”彩風無奈。
“放手。”賀飛林使勁拉開了綵鳳抓住她的手跟了上去。
洛穎兒和紅嶺遠遠跟在身後,“小姐,你說她這是去那裡?”
洛穎兒搖頭,“不是讓你把人引到福子那裡去嗎?”
“我還沒動手呢。”紅嶺低聲說着。
洛穎兒擰了眉,“我們回去。“
”好。”
說着兩人偷偷的離開,回到賀府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洛穎兒沐浴完畢靠在軟塌上休息。
約莫過了兩柱香時間,洛穎兒有些昏昏欲睡了,紅嶺走進來搖醒了她,低聲開口。
“小姐,三小姐回來了。”
洛穎兒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二皇子來了,洛穎兒將昨日見到辛遠剛的事情說了一遍,二皇子只說了句,“小心爲上。”
洛穎兒也明白,畢竟是賀青的人,不妨着是不可能的。
起來匆匆吃了早飯,如往常一般洛穎兒去了芝蘭居給王氏見禮。
絮兒走了出來。
“洛小姐來了,夫人還在睡着,你先等一會吧!”說着對着洛穎兒眨了幾下眼睛。
洛穎兒會意,“三妹妹來過了嗎?”
“三小姐還沒來呢,不過想着一會子也該來了。”絮兒繼續說着走了進去。
“絮兒……”洛穎兒剛走進來,裡面便傳出王氏無力的聲音。
洛穎兒眼色不變,王氏中毒已久,身子本來就是虛的,加上最近她膳食裡被人加了料,身子能好纔是怪事。
“夫人,你醒了。”絮兒走進來掀開紗帳扶着王氏起來。
“夫人,你……”絮兒臉上閃過一抹驚駭,剛想說什麼卻又被硬生生的打住。
王氏奇怪的看她,最近她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先是怕見陽光,現在是起牀都覺着費力了,她想着可能是這幾日真的累着了。
“怎麼了?”
“沒事,夫人,奴婢扶你起來。”絮兒低頭,嘴角使勁抽搐。
王氏的大半身子幾乎全部靠在絮兒身上,絮兒苦不堪言。
扶着王氏坐到梳妝鏡跟前,絮兒懼怕的後退幾步。
“啊!”
突然,一聲高分貝的聲音從王氏口中傳出。
絮兒驚恐的捂上耳朵。
坐在外面的洛穎兒凝眉,卻正看到賀飛林走進來。
兩人相視一眼,賀飛林笑笑,“洛姐姐,你也在。”
洛穎兒勾脣,昨晚她是故意想要引誘自己跟她去的吧!
不會是賀峰,賀峰在御蕭何沒來之前不會在動自己。
那麼就是三皇子或者是麗妃了。不過自己也有大禮再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