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將軍?
這個名號在蘇子衿的腦海裡轉了一圈,看着那堅毅的五官,頓時恍然大悟,這人不就是打敗迪酋族,剛剛班師回朝來的霍平嗎?
霍平是霍老將軍的獨子,如今更是武將裡的中流砥柱,不過霍平似和蕭裕景一般,獨愛關外,十九歲就請命去了旭陽關鎮守邊關。
而霍平是個有膽有謀且不要命的,在邊關是大展拳腳,十年的時間就從初去的前鋒衛一路升到了大將軍的位置上,雖然只是將軍,可在旭陽關將士都是聽他的,已然做的是大帥做的事了。
霍平鎮守旭陽關十六年,原本兇悍的迪酋一族是每戰每敗,最終在今年年初徹徹底底的投了降,歸順於南楚,並且簽訂了百年不再進犯的條例。
因此旭陽關沒有再需要鎮守的必要,皇上也將霍平召了回來,鎮守多年,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如今更是將迪酋收復了回來,必然是要封侯了。
人人都豔羨霍平,求上門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可霍平在關外多年,和金陵的人早已經不熟絡,性子也是軍旅之人的性子,對於那些個上門巴結的是一概不見,拒之門外,讓一些個酸臭書生倒起了酸水,說其眼高於頂,邀功自傲,更還聯名彈劾過。
可這霍平是個鐵血的,當即就入了宮對持一衆文臣書生,氣勢上完全壓制不說,更是最終當着皇上的面動手修理了這些人一頓,而皇上一句話都沒說,這讓霍平一回來就在金陵奠定了鐵血將軍的地位,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但蘇子衿怎麼都沒想到,這位性子如此乖張的霍大將軍居然和許氏認識,而看着他腰間掛着的那塊和許氏所持有的一模一樣的玉佩就更是心中狐疑。
這霍大將軍與孃親到底是什麼關係?
“若琳,事到如今你還要爲那蘇成說話,他那般對待你,你還這般維護他?”正當蘇子衿心頭滿是疑惑的時候,原本一直和許氏對立而站,相對無言的霍平突然向前一步,眉頭緊鎖,又氣又憐又無奈的低聲咬牙問。
看着霍平那緊鎖的眉,倒影出自己身影的眼眸,眼裡浮起一絲心疼,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最終還是低下頭,一咬牙道:“平哥,我同你說過了,我並非維護他,而是我與他是夫妻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且我還有一兒一女,我…”
聽着許氏這欲言又止的話,霍平更是氣得臉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抖動,伸出手一把抓起許氏的手,靠近一分鄭重篤定道:“夫妻可以和離,你的一兒一女我都可以接受,我只要你,這輩子都只要你。”
“平哥,你這是何必呢,我…”說到此處,許氏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哽咽的數次後纔再度低下頭,咬了咬脣,抽泣一聲無比悲涼的接着道:“我已然嫁爲人婦,莫說如今沒有和離,就是日後和離了我也配不上你,你現在正是如日中天,當該找個清清白白的世家貴女,這般才能配得上你。”
“若琳!我說過讓你莫再說這樣的話來刺我的心了,你明知道我這麼多年孤身一人就是因爲放不下你,除了你,我霍平誰都不要,不管你是爲過人婦也好,是有兒有女也好,就算你許若琳斷腿缺手,癡傻呆滯,我霍平這一生都只要你!”
霍平說得極爲大聲,猶如咆哮,一雙圓瞪的目盯着許氏似恨不得將她整個吸進自己的眼裡去,而抓着許氏的手也是極爲用力,遠遠的就能看到那手腕紅了起來。
可如今許氏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霍平的話就像是一隻手,揭開了她心底的那一層掩蓋的布,將這些年來的積壓的東西全部拉了出來,再也抑制不住,眼淚猶如決堤的江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我明白,我明白你當初離開是爲了我,我也明白你如今回來也是爲了我,可是平哥,我們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許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像一個孩子,環抱住霍平,靠在他的肩頭,嚎啕大哭。
許氏突然的崩潰讓霍平手足無措,三十多歲的男人一下子就好像一個毛頭小子,怒氣頓消,面色慌張,一張一合的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只能笨拙的一隻手抱住許氏的腰
,一隻手輕輕的撫摸她的頭。
而坐在樹上,看到這一幕的蘇子衿也是驚得張大了嘴,心疼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兩世爲人,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見到許氏哭得這般傷心。
許氏是個堅韌的人,不管受再多的苦再多的累都很少掉眼淚,就連前世被那般污衊,都沒這般嚎啕大哭,只是默默的掉下了幾滴淚,而如今卻似一個孩子,不顧一切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緒,讓她真是嚇了一跳。
而今日所聽到的事也讓她到現在都還有些難以平息,雖然聽到沐郡王妃和許氏的話後知道許氏原本有一個兩情相悅的他,也知曉那個他心裡有着許氏,一直孤身未娶,可怎麼都想不到居然會是大名鼎鼎的霍大將軍。
不過細細想來,霍平十九歲前去的旭陽關,一去十六的年頭,而十六年前許氏正是剛剛嫁給蘇成的時候,當時霍平在金陵的機會更多,也更好,突然毅然決然去邊關只怕就是爲了這件事,一去十六年,回來卻聽到蘇成對許氏並不好的消息,這才希望許氏重新回到他身邊。
這樣的男子,癡情的有些傻,可倒是讓蘇子衿一眼就看中了,若是霍平的話,那她倒也沒有什麼好多擔心的了,這一世,她定要讓孃親真真正正的找到自己的歸宿,好好的活這一生。
“衿兒嘴角含笑,又在算計什麼呢?難不成你打算將你母親和霍大將軍湊一對?你可別忘記這可是在撬你父親的牆角呢。”君故沉一隻手纏繞着蘇子衿的髮絲把玩,一邊靠在她肩頭似笑非笑的說着。
蘇子衿自然聽得出君故沉這是故意激她的,撇了他一眼,冷聲道:“幫助原本就兩情相悅的人有什麼不對嗎?再說了,我願意幫着霍大將軍撬牆角不成嗎?”
“成!怎麼能不成呢?衿兒做什麼都是對的!”君故沉做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鄭重其事的問:“那衿兒可需要我幫忙呀?”
“不需要,此事我早已有打算。”蘇子衿轉過眼眸,看着樹下那依舊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雙眸微眯,越發的堅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