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說的,我想要污衊你有千百種辦法,我想要查你也有千百種辦法,你之所以你到今日,和你的演戲能力,你的細心有關係,但更多的是因爲我的粗心,纔會讓你能活到今日,把乾兒害成這般模樣。”看着木桃,蘇子衿心中的恨忍不住的冒起。
她恨的不是木桃,更多的是她自己。
的確木桃的演得很好,把一個傻乎乎的丫頭演的入木三分,可到底也不是沒有破綻,比如非要跟着她走的激進,那日羊奶羹灑落在桌面的時候極爲可疑的動作,若是往昔,她只怕早就查個底朝天了,可她這次卻沒有。
只是因爲當時她一門心思都在君故沉身上和自己身上,忽視了太多太多看上去無關緊要的東西,若是她當初多細心一分,木桃連護國公府的門都進不來,何至於差點害了她又因爲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害了蘇乾。
可到底事已經發生,總歸無法再重生一次,能做的只有彌補而已。
“既然你都已經查清楚我是誰的,你又何必來問我?享受居高臨下質問的感覺嗎?想看着我死不承認的猴兒樣嗎?”
木桃覺得自己徹徹底底被戲耍了,既然她早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若是一早說,她早就承認了,絕不會做這些如今看上去無謂的辯駁,現在看來就她就好像一隻自作聰明的猴子,被人戲耍,嘲笑,和死去的她一樣,到最後,還是鬥不過這些所謂的貴族。
“我來問你,只是想要從你嘴裡知道答案。”
“答案?”木桃不屑的冷哼一聲,掃去了臉上的那些個傻氣,化作猙獰的模樣,圓瞪的眼睛死死的盯在蘇子衿身上,冷笑道:“你要什麼答案?我都告訴你。
是,我就是衛麗,就是秀兒一直藏着的親妹妹,你爲了扳倒柳妃害死了我姐姐和貴嬪娘娘,你當真以爲人不知鬼不覺嗎?你派人殺我,還在我命不該絕,所以我潛進了蘇府,就是爲了有一天能靠近你,親手殺了你,木姨娘的事幫了我,你也蠢,把我送去給了蘇乾,送給了我一個最好的機會。
羊奶羹的毒是我下的,可是那蘇乾蠢鈍如豬,壞了我的計還打翻了碗,你入了宮,沒有落入那些人的手裡真是福大命大,我也知
道接下來我沒有好機會再動手了。
你不是最在意蘇乾嗎,我殺了他你肯定心如刀割,看着你那日撕心裂肺幾乎要瘋的模樣我可高興了,你知道我爲什麼要留在這裡嗎?就是爲了看你那身痛欲絕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就是想要看你瘋,可偏偏這個宋醫女卻救活了蘇乾,真真是多管閒事。
也罷,成王敗寇,不過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其他人也不會放過你,很快!很快你就會下來陪我和我姐姐了,你且等着吧!”
木桃一雙眸子裡的恨意勃然,盯在蘇子衿身上就好像兩把鐵爪子,抓在她胸口,恨不得能一把將她的心給挖出來抓個稀碎,只可惜,她不能。
她輸了,到最後也沒能給姐姐報仇。
而聽着木桃這一番話,蘇子衿心中不由得冷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木桃是個聰明人,可卻被恨矇蔽了,根本看不到自己背後的東西。
不過她也沒想到,這樣一個破落百出的謊言也能騙人。
衛麗,柳貴嬪身邊的那個名叫秀兒的宮女的妹妹,當時秀兒死前也有說過,柳妃用她的妹妹的生死要挾她爲她下毒毒害柳貴嬪,事實上真正拿衛麗要挾秀兒的是皇后。
當初蘇子衿曾有許安去查過,並沒有找到她,而是在護城河發現了少女的屍首,原以爲是皇后背信棄義斬草除根,沒想到倒是另有其人,而在那人的嘴裡,只怕許安就成了那追殺的人,而她在柳貴嬪被毒殺一事上原本是半點都挨不上邊,如今反倒成了罪魁禍首了。
多麼可笑的一件事,可這衛麗偏偏就信了,事到如今還把一切都攬在她自己身上,保住那個人。
“成王敗寇,你我之間論不上這個詞,木桃,你心裡清楚得很,你不過是那人手裡的一顆棋子而已,只是你這般忠心耿耿的把所有都攬在子衿身上有什麼意義呢,你的話終究無法自圓其說。至於你認爲我殺了你的姐姐,不過是那人的一面之詞,我也沒想過同你解釋什麼,只是一句,你把你眼前的葉子摘了,是非真假你自會看透。”
“那個人?你竟知曉她是誰?”若說蘇子衿查到她,她還可以理解,她到底有馬腳露在外面,可那個人怎麼
可能,她們之間從未直接聯繫過,何況時間還這麼短。
“爲什麼不知曉?要知曉你背後的人比查到你的底容易得多。”蘇子衿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背嘴角捲起一抹嘲笑。
蘇靈珊自以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最多就只是木桃出來頂罪,卻沒想過她和她的關係如何,知道了這內應是木桃要想知道她背後的人再簡單不過了。
木桃是秀兒的妹妹,秀兒和柳貴嬪死後第二天就無影無蹤了,若是落在皇后手裡,以皇后那做事不留一絲危險的性子,必然不會留。而柳妃當時正是麻煩纏身,若是找到她肯定會拉出來自證清白,哪裡還會留到現在。至於蕭落塵,他絕對不會用這麼爛的法子,也不會這麼快暴露木桃,反倒是留作大用。
只有蘇靈珊,有幾分聰明,卻又眼光短淺,她用了木桃這步好棋,可沉不住氣,所以她纔會讓木桃潛伏了那麼久之後對蘇乾下手,想要她嚐嚐失去至情的滋味。
嘖嘖,可惜了這步棋。
“好了,夏荷琉珠,將她解開,讓人連夜送她出城,日後莫再回來了。”蘇子衿搖了搖頭,擡手一揮,輕呼一聲。
隨着門再度被推開,夏荷琉珠帶着兩名侍衛一道走進來,看着她們伸手爲自己解開綁在上手和腳上的繩子,木桃不可思議的看着蘇子衿,不確定的問:“你這是何意?你要放了我?”
“難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蘇子衿冷淡的質問。
聽着她這話,木桃這下是完完全全聽清楚了,她是真的要放她走,可是……“你瘋了嗎?我下毒害你,設計殺害蘇乾,你居然不殺我,還要放了我?”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可惜我不能,你很聰明,該知道是因爲什麼,所以,趁我沒有改變主意,走吧,日後別再回金陵來,否則就沒這麼好的事了。”蘇子衿看着侍衛將解開了繩索的木桃架起,站起身來,轉身往裡屋走。
撩開厚重的帷幔,側着頭往裡看的木桃清楚的看到了蘇乾那雙受傷得似兔子一般的眼睛,看着她,紅着眼,心中赫然,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可帷幔已經落下,而她也被帶出了門外。
從今以後,永世相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