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見過世子妃並諸位夫人、太太和奶奶們,”
那校尉將小丫鬟丟到地上,抱拳行了個禮,而後回稟道:“方纔屬下奉世子妃的命令前去廚房搜檢,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經過廚房管事的指認,後又覈對了王府內奴婢的花名冊子,最後確定,此人不是王府的下人。”
校尉指了指直挺挺躺在地上,整個人被捆綁成糉子的女子,朗聲說道:“就是這個丫鬟。她行蹤詭異,眼神閃躲,屬下問詢的時候,她的回答前言不搭後語,一聽便是在說謊。屬下懷疑她居心叵測便命人搜身,結果在她的袖袋裡發現了尚未來得及銷燬的一團白紙。”
說着,校尉雙手捧着一個紙團,左右轉了轉,向衆人展示了一番。
世子妃眼睛發亮,一疊聲的說道:“快、快呈上來。”
她身側的一個侍女趕忙上前拿了紙團,小心的送到世子妃跟前。
世子妃展開,發現皺巴巴的白紙上粘着一些褐色的粉末,不禁輕呼了一句:“咦?這、這莫非是藥粉?姚神醫,你是行家,快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姚希若聞言走上前,伸出右手食指沾了些粉末,小心的放到鼻端嗅了嗅,又放在舌尖舔了下,然後立刻吐出來。
最後,姚希若一邊用帕子擦手、擦嘴,一邊緩緩點頭,非常有專家架勢的給出結論,“是劇毒,與大師所中之毒十分相似。”
她沒再提什麼見血封喉或是毒箭木,沒法子,拜劉楚楚這個蠢貨所賜,她們好好的計劃出了紕漏,如今只能寄希望於‘他’安插在顧家的眼線足夠厲害,可以將下毒的罪名妥妥的安在顧伽羅的頭上。
“好呀,那個爛了心肝的賤婢,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安王府下毒!”
世子妃強行忍下心底的竊喜,猛地一指指向地上那丫鬟,厲聲喝問道:“我且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與我們蕭家有何深仇大恨?阿嫵遠離世俗。虔心侍奉佛祖,鮮少與人起爭執,你居然喪心病狂的要對她下手!快給我說,你爲何要下毒?!”
校尉趕忙抽出丫鬟嘴裡的布團,踢了她一腳。低聲放了句狠話:“聰明的話就照實說,否則有你好受的。我們安王府的酷刑,並不比錦鱗衛的差!”
那丫鬟瑟縮了下,凌亂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很明顯,她在害怕。
劉楚楚剛纔說錯了話,但她卻沒有自責,而是更加怨恨顧伽羅。
眼見‘刺客’被抓,還搜出了包裹毒藥的紙團,哼。人證、物證都齊全了,顧伽羅這次別想輕易脫身。
一想到顧伽羅背上殺人的嫌疑,繼而被妙真以及京中貴婦們厭棄乃至憎惡,劉楚楚就興奮不已。一個沒忍住,她又開口了,“咦?這丫鬟的衣服看着竟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姚神醫,你也來看看吧。”
姚希若:“……”劉楚楚她腦子沒病吧?人都抓住了,只要她按照計劃好的抵死不認,然後再來個撞柱而亡。死前別忘喊一句‘大奶奶,奴婢以後不能伺候您了’,事情就成功了。
劉楚楚此舉,根本就是多餘。而且弄不好還會起反作用。最重要的是,你他孃的幹嘛拉老孃下水啊。老孃不是說過了,爲了大局,老孃不能像過去一樣和顧伽羅起正面衝突。
爲了這,姚希若今天忍顧伽羅忍得都快要吐血了,才勉強維持了表面的太平。結果劉楚楚一句話就毀了她的所有努力。她的忍耐也成了枉然。
……該死的蠢貨!
姚希若在心底爆了個粗口,含糊的說道:“確實有些眼熟,不過我也記不清楚了。”這話說得好假,身爲齊家的兒媳婦,豈會連自家丫鬟的‘制服’都認不出來?
在場的貴婦們集體無語。
安王府的這齣戲,嘖,劇本應該還不錯,奈何演員不靠譜,生生將一出宅鬥陰謀劇演成了逗比大鬧劇。
還有幾個家族沒落,想着求娶劉楚楚的婦人,紛紛打消了主意——人太蠢了,就算有妙真做靠山也不能要啊。
世子妃快抓狂了,原本以爲劉楚楚性子雖柔弱、腦子卻還清楚,結果吶,剛剛成爲蕭嫵的義女後就原形畢露了,腦子如同灌了漿糊,接二連三的鬧紕漏!
“楚楚,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人現在就在這裡,咱們直接問豈不更省事?”
世子妃嘴裡說得溫柔,卻在旁人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遞給劉楚楚一個狠狠的眼神,不等她回話,直接問那丫鬟:“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受何人指使?還有沒有同黨?”
“冤枉啊,婢子內急卻不認得路,問了王府的內侍姐姐,是、是她給我指路,我才闖進那個地方的。”
丫鬟尖聲喊着冤枉,隨即又非常委屈的說道:“婢子只是想去小解,根本就不是有意去那兒。至於下毒什麼的,婢子根本就不知道。嗚嗚,世子妃,劉姑娘,婢子真不是刺客。”
衆人:咦,這是個什麼情況?莫非劇情有反轉?
世子妃、劉楚楚和姚希若全都愣住了:親,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花廳裡一片安靜,唯有丫鬟委屈的啜泣聲。
姚希若最先反應過來,她用力掐了左側的劉楚楚一把。
劉楚楚難得伶俐了一回,忍着痛呼的衝動,冷笑一聲,“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去淨房?我呸,這樣的謊話你也能想得出來?”
丫鬟抽搭的說:“婢子沒有說謊——”
劉楚楚急聲問道:“你若真是誤入廚房,爲何手裡還拿着毒/藥?別說你沒有帶毒/藥,包藥丸的白紙還在這裡呢,容不得你狡辯!”
世子妃也反應過來,揚了揚手裡的紙,“上面還留着藥末呢,這你又如何解釋?”
丫鬟擡頭,飛快的看了那張白紙一眼,略顯狼狽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小小聲的說:“上淨房要用手紙啊,至於那些,呃,那不是藥末,應該是泥灰,婢子急着去淨房,被花壇的樹枝颳了一下,手紙掉在了花壇裡——”
“嘔~嘔~~”
丫鬟的話還沒說完,姚希若已經變了臉色,跑到角落裡乾嘔了起來。
天哪,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昨兒王府的花匠剛剛給王府內的花壇施了肥,雖是處理過的,不臭不髒,可姚希若一想到——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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