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終於完結鳥

“確切的說,是現在的‘軍方’。”

齊令先拿着燭臺,熟門熟路的走進一間密室中,須臾,他拿着一個行軍用的急救包回來。

扶齊謹之坐在石桌旁,齊令先一邊從急救包裡取出匕首、酒精、刀傷藥、細棉繃帶等物,一邊緩緩說道。

“現在的‘軍方’?”齊謹之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些,迅速發現父親話語裡的暗示,“您、指的是蕭道宗父子?!”

齊令先頭也沒擡繼續處理兒子的傷口,嘴上卻應了一聲,“正是蕭道宗。”

沒有提蕭罡,也就是說,這人雖是蕭道宗的親生兒子,卻還沒有進入權力中心。

齊謹之全神貫注的想着,一時忘了肩膀上的傷,除了ro體本能的一些抽搐外,他竟毫無反應。

“父親您剛纔還說道了‘現在’?莫非還有‘過去’的‘軍方’?”齊謹之飛快的想到了另一個重點。

齊令先軍伍出身,處理外傷很是嫺熟,幾句話的功夫已然將箭頭剜出,接着又迅速的在傷口上撒上藥、包裹起來。

“沒錯,過去、哦不,應該是真正的‘軍方’指的是當年的二十八虎將。”

齊令先收拾好急救包,掃了眼空了一大半的石凳,情緒莫名的說道:“前朝暴政,天下百姓不甘受其苦,紛紛揭竿而起。數得上名號的義軍便有七七四十九支。”

齊高祖只是其中較爲強悍的一支。

經過多年征戰,齊高祖或戰勝、或招撫、或吞併了三十多支義軍,這些義軍的首領經過戰陣活下來的便是後世赫赫有名的二十八虎將。

“咱、咱們齊家也是起義的義軍首領?”齊謹之有些傻眼,話說這跟他聽到的不一樣啊,“家裡的老祖宗不、不是高祖爺的義子嗎?”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齊家不是泥腿子出身嗎?祖上幾代都是貧農,若非抱上了齊高祖的大腿,慢說日後的高官厚祿了,當年全家人估計餓都要餓死了。

這會兒怎麼又成了義軍首領?

就是史書上,也沒有相關的記載啊。

齊謹之的腦子徹底亂了。

“呵呵,二十八虎將確實都是高祖爺的義子或是結義兄弟。你也不想想,天底下的英雄何其多,高祖爺爲何單單收了這二十八人?”

坐在齊氏父子對面的是英國公父子。

英國公世子的傷也處理得差不多,英國公這纔有心思跟小輩閒話。

“……”您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齊謹之噎了一下,是哦,話說得難聽些,若非二十八虎將有可招攬的價值,哪怕是給高祖爺當孫子,人家都不要呢。

片刻後,齊謹之才緩過神來,正想再問父親幾句,便聽得對面的英國公又說道:“不過,你們齊家是二十八虎將中爲數不多的變數。”

變數?

齊謹之靈光一閃,脫口道:“您是說我家老祖宗一人娶二妻?”

英國公眼中劃過一抹讚賞,笑道:“你小子不錯,腦袋還算靈光。比咱們‘軍方’的一些糊塗蟲強多了。”

不知爲何,齊謹之總覺得英國公這話另有所指。那個,他老人家嘴裡的“糊塗蟲”不會是齊家老祖宗吧?!

英國公彷彿讀懂了齊謹之那暗搓搓的心聲,頷首道:“沒錯,你家那位當年辦得確實有些糊塗。唉,咱們‘軍方’和皇家既是同盟,可也是對手啊。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哼!”

二十八虎將並非全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泥腿子、大老粗,其中也不乏讀過書、頭腦清醒聰慧之人。

雖然齊高祖數次跟義子、兄弟們許願“共富貴”,但隨着腳下版圖的增加,他的“帝王霸氣”愈發明顯。

二十八虎將中那幾位心思靈透的人意識到自己的危局,擔心新朝建立後齊高祖會翻臉,便開始在老兄弟們中間串聯、結盟,以求能組成一股足以讓齊高祖不敢肆意下殺手的力量。

其它的虎將雖然沒讀過書,也不知道那些彎彎繞,但起碼的道理還是懂的——一塊大餅,是一個人吃好呢,還是二十九人吃好?

“……經過一番商談,二十八虎將最終達成統一的利益同盟,因我們都是行伍之人,手中也有兵權,所以便稱作‘軍方’。”

齊令先接過英國公的話茬,繼續說道,“然而——”

起初,二十八虎將在危機感的驅使下尚能同心同德,也形成了頗具威勢的一股力量,齊高祖奪得天下後果然沒敢動手。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齊高祖逐漸滲透,一點點的分割、瓦解,終於打開了一個個缺口,二十八虎將中的大多數家族逐一覆滅了。

“我們齊家,便是高祖爺瓦解的第一家。”

齊令先嘴角噙滿苦澀,低啞的說道:“我父親曾經說過,祖父不是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但那時他實在是進退兩難,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跳下去。”

“……高祖爺抓住了一個最好的時機,你們齊家,唉,也是可惜了!”

英國公沉默良久,方嘆了一口氣。其實他的父親也曾跟他討論過,如果當年妻子失蹤的是自己,又百般尋找都無所得,他能否拒絕高祖爺的賜婚?

答案是否定的,畢竟當時的高祖爺還是一位胸懷若谷、廣納賢良的英主,半點獨斷、霸道、涼薄的影子都沒有。

就是二十八虎將結盟‘軍方’,也是在多年後、新朝即將建立的時刻。

那時,誰會懷疑高祖爺那麼早就開始佈局?

齊家一夫兩妻,一妻來自軍方,一妻出身皇家,註定成爲皇家打破軍方同盟的破門磚。

“不知高祖爺是對齊家有那麼一絲半點的感情,還是顧忌齊家的火藥,到底沒有最先對齊家下殺手,”

齊令先略帶嘲諷的說道,“第一個被清算的便是盧國公,接着是威北侯……”

“唉,短短不足百年的時間,二十八虎將或抄家滅族,或奪爵降職,如今也只剩下了我們四家。”

趙國公顧老爺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掃了眼空蕩蕩的密室,低低的嘆道。

“幸而我們這些人家學聰明瞭,沒有將全部的勢力擺到明面上。這些年,我們幾家雖然也起起伏伏,卻也沒有傷筋動骨。”

英國公接口道。

齊謹之和幾個小輩早已聽入了迷,聽到這裡,忍不住點點頭。

他們都是各自家族的繼承者,雖然不能說對家族的隱秘知道得一清二楚(至少長輩們剛纔說的這些他們就從未聽說過),但對於家族的實力他們還是清楚的。

就拿最近幾年被奪爵的齊家來說吧,明面上,齊家兩房一死一罷官,早已脫離了官場。手中的兵權也被朝廷奪回。

但事實上,西南大營處處都有齊家的影子。

朝廷想要徹底抹除西南大營身上的齊氏印記,估計沒個三五十年都不能成功。

旁的不說,當年齊謹之外放烏蒙,一是齊家主動謀求,二來也是朝廷爲安定西南而不得不做的退讓。

因爲當今聖人也不敢確定馬翰澤能控制西南大營,哪怕馬某人是齊謹之的親舅舅。

齊家如此,曾經被奪過軍權的衛國公家也是如此。

還有顧家、楊家。

這四家表面上都放棄了兵權,暗地裡,卻牢牢把控着四大營。

“四大國公府明裡低調、暗裡發力,而當今聖人明裡寬厚仁慈、暗裡步步緊逼,這些年,雙方竟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顧老爺子說話還是比較文雅。

齊謹之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心道:您老人家就直接說,現在皇家和軍方是狗咬刺蝟唄。

“只是咱們這位聖人一心仿效高祖爺,豈會眼睜睜看着四大國公府逍遙?”一直未說話的衛國公涼涼的說了一句。

齊謹之木木的接口道:“所以,蕭道宗出現了?”

聖人想似高祖爺那般往軍方里面摻沙子,偏四大國公府鐵桶似的水潑不入,無奈之下,他只好自己捧出一個‘軍方’的代表來。

“只可惜聖人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人的貪慾是無窮的。”

齊令先搖了搖頭,語帶微嘲,“蕭道宗原本是個落魄宗室,讀了點兵書、會幾招功夫,若沒有聖人的極力扶持,他頂多就是個不入流的小軍官。偏偏聖人又是給人又是給錢又是給機會,硬是將蕭道宗捧了上來,着實拉攏了一批軍中的新秀將軍,在京畿頗有幾分實力。”

還是那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蕭道宗手裡有了兵權,便想要更高的地位。

“他、他是真的要造反?”

齊謹之喃喃道。幹翻當今聖人,自己登基做皇帝?!

“好、好蠢!”齊謹之就納悶了,蕭道宗哪裡來的底氣,憑藉着手裡的那點兵就敢造反?

就算聖人和四大國公府正在死磕,也沒有蕭道宗做漁翁的機會啊。

……

“蠢貨!真是個膽大包天、癡心妄想的蠢貨!”

御書房裡,一身明黃色常服的聖人氣急敗壞的走來走去,嘴裡不住的罵着:“他怎麼敢?他居然真想造反?”

謀劃了這麼久,聖人終於找到了將四大國公府一舉拿下的機會,結果卻被自己養大的狗反身咬了一口。

“聖、聖人,蕭、蕭將軍,哦不,是蕭逆的兵馬已經衝進了外城,眼、眼瞅着就要攻入內城了。”

白胖的內侍總管哆哆嗦嗦的說道,他保養極好的圓臉此刻煞白一片。

他不是沒見過風浪的人,但這次,實在是太危險了。整個禁宮之中,能用的禁衛軍不過千餘人,蕭道宗麾下卻是有三四萬的人馬。

要緊的是,事發至今,禁宮竟與外面失去了聯繫。

聖人最最信任的長寧公主和趙指揮使都不見了蹤影。

此刻,皇城彷彿被重重包圍的孤島,後宮的嬪妃早已亂成一團,內侍、宮女們也都紛紛逃命。

再加上陰雲壓頂、電閃雷鳴,內侍總管只覺得自己身陷絕地,再無半點希望。

“啪!”

聖人意亂心煩,見不得內侍總管那副顫慄的模樣,伸手丟了一個茶盞砸在他的頭上。

“沒用的奴才,你慌什麼?區區一個蕭道宗,跳樑小醜罷了,也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聖人猛地頓住腳步,側耳聽了聽不遠處的喊殺聲、股噪聲,冷哼道,“朕早就知道蕭道宗不可信,早就留了後手,你且等着吧,不出半個時辰,蕭賊及其附逆便會伏誅——”

說話間,外面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期間還伴隨着刀劍碰撞甲冑的響動。

聖人神色一動,“來了。長寧來了!”

果然,聖人剛剛坐回御案後,一聲戎裝的妙真大師便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着十來個全副武裝的甲衛。

“長寧,你終於來了。太好了,你是不是也把影衛都帶來了?一共一千四百一十六人?”

聖人強忍着激動,極力鎮定的說道。

天知道他等這一刻有多久了?

四大國公府,京郊大營,還有那該死的影衛,今日,他全都要掌控到自己手裡。

如果真的控制不住,那就全部消滅掉!

妙真大師定定的看着聖人,“一千四百一十六人?呵呵,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皇兄。”

聖人一怔,迎向妙真大師冰冷的雙眸,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連影衛一共有多少人都知道,這不明擺着告訴人家,自己早就惦記人家的手下?

“呵、呵呵,長寧,你別誤會,我、我不是關心你嘛。”

聖人打死都不能承認自己想要妙真大師手裡的影衛,若是說了,妙真不跟他翻臉纔怪。

眼下正是用人的時候,聖人還指望影衛去對抗蕭道宗等一衆反賊呢,哪裡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妙真鬧翻?

“關心?哈,皇兄還真是關心我。”

妙真冷笑道:“派錦衣衛二十年如一日的滲透,假借我的名義私自地調派影衛去刺殺齊家人,如今更是要拿我的影衛去衝鋒陷陣,當你平定蕭逆、四大國公府的炮灰?”

聖人的臉色一變,旋即便意識到不好,“你、你都知道了?是趙耿?”

他知道妙真未必會跟他一心,但做夢都沒想到趙耿會背叛。

“對,也不對。”

妙真眼見聖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伸手朝後招了招,“出來吧。”

聖人眯起眼睛,看向門口,片刻後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是、是你!”聖人胸口陣陣的鈍痛。

來人的身份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太子,你、你竟然——”

“聖人,您退位吧!”

趙耿恭敬的匍匐跪下,嘴裡卻說着大逆不道的話。

聖人的目光不斷的在太子、趙耿身上轉來轉去,最後落到了妙真大師身上,“長寧,你答應過父皇的!”

妙真大師表情不變,語氣依然冷漠,“我確實答應過先皇,我會保護蕭氏皇族、保住蕭氏江山。只是,皇兄,你做皇帝和太子做皇帝於我而言有甚不同?我輔佐太子登基,不還是蕭家人做皇帝?又哪裡違背了我的誓言?”

聖人的身體一僵,愣愣的看着妙真,“你果然恨毒了我。”他們曾是那般親密無間的兄妹、戰友啊。

“殺女之仇,不共戴天。”

妙真大師從牙縫裡擠出話語,“你奪了我唯一的孩兒,我奪了你的龍椅,再公平不過了。不是嗎?!”

聖人與妙真對視良久,最後頹然的倒在龍椅上。

敗了,他一敗塗地。信任的妹妹、最重視的鷹犬還有寄予厚望的太子,聯手背叛了他,他還能說什麼。

“今天,四大國公府——”

不過,聖人到底記掛他籌謀多年的計劃,沉默良久,仍乾澀的說道。

“父皇儘管放心,皇權至高無上,任誰也不能動搖,四大國公府亦不能!”

太子見聖人已經認輸,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他望着父親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好、好,那一切就交給你了。”

交出傳國玉璽,聖人踉蹌着腳步被胖胖的內侍總管攙扶了下去,背景是那般的落寞。

嘀嗒、嘀嗒……

譁——

天空墜落大顆大顆的雨滴,很快便形成了雨幕,最終變成瓢潑大雨。

“趙指揮使說的沒錯,今兒果然是百年不遇的大雷雨天氣。”

太子望着御書房外的傾盆大雨,笑着對趙耿說道。

趙耿訕訕的應了一聲,心道:這哪裡是我說的,分明就是家裡那個不省心的兒媳婦說的。唉,也不知道這個女人中了什麼邪,總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幸而他已經讓兒子悄悄將她處理掉了,否則,這樣的女人,早晚會禍亂家門。

“姑母,您說這樣的天氣裡,火藥還能發揮威力嗎?”

齊家最大的依仗就是火藥,一旦火藥不能用了,呵呵,四大國公府真是不足爲懼。

哦,不對,還有衛國公蕭家的海船和英國公楊家的糧倉。

“不好說。我對火藥並不熟悉。但我熟悉顧伽羅,我總覺得,他們家似乎還有後手。”

自打聖人離開御書房,妙真的神情就有些淡淡的。許是多年的夙願終於達成,又許是顧念往昔的情分,眼見聖人失敗,妙真心裡竟不知是什麼滋味兒。

“後手?什麼後手?姑母莫不是指軍方在海外的小島?”

太子不愧是能搬到自己父親的人,居然知道不少的秘密。

“軍方在海外有秘密基地,算是他們的後手之一,但,這應該不是他們的最大依仗。”

妙真心緒繁雜,不願意多說,“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我希望你答應我的事也能做到。”

“姑母放心,影衛是您的私人衛隊,孤絕不會染指。另外,四大國公府如果願意臣服,孤也不會趕盡殺絕。”

太子笑得極爲真誠,答應的更是乾脆利索。

妙真看了太子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領着自己的人轉身離去了。

太子目送妙真等人離去,旋即轉身踱步來到御案後,撩起袍袖端坐在龍椅上,望着象徵着權利的玉璽,志得意滿,一股帝王霸氣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

“母親,人都到齊了,咱們趕緊走吧。”

顧伽羅見僕從已經將齊敏之、齊恆之以及胡氏等人接來,禁不住鬆了口氣。

“嗯,快走。後頭的追兵趕過來了。”

清河縣主見一雙兒女都安全,也暗暗放心,忙招呼奶孃抱好幸福雙胞胎,坐上馬車,跟着齊嚴之往城外趕去。

“娘,大嫂,怕什麼,咱們家不是有火器嗎?打死這些賊人!”

齊敏之見母親和大嫂都是一臉凝重,滿不在乎的說道。

而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馬車頂棚傳來滴滴答答的響動。

“不好,下雨了!”

齊嚴之騎馬在前頭引路,雨滴打落在身上,他不禁變了臉色。

而後頭的追兵也發現了,興奮的喊道:“下雨了,下大雨了,齊家的火器不能用。兄弟們,快快追上去,抓住齊家人,立功拿賞銀嘍!”

衆人一聽這話,頓時高興起來,一個個拼命抽打胯下的馬,奮力追了上來。

眼瞅着追兵越來越近,齊嚴之心急如焚,抽出腰間的寶刀,欲衝到後面攔截。

“二爺且慢。”

顧伽羅從車窗探出頭,喊住齊嚴之。

“大嫂,莫非您有退敵良策?”

齊嚴之知道顧伽羅不是尋常婦人,喚住自己定是有原因的。

顧伽羅微微一笑,“談不上良策,我只是想跟他們玩兒個小把戲。”

誰說大雨裡不能放火、點炮?

她偏要給那些追兵(確切來說,是給宮裡的皇族)點一個看看,讓他們知道,齊家不只是有火器,還有更多大威力的武器。

“紫蘇,把瓷瓶給我!”

顧伽羅扭頭對紫蘇說道。

紫蘇懷裡抱着個兩尺長的大木匣子,聞言趕忙打開匣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白瓷瓶子。

這瓶子約莫有一紮長,口上塞着木塞子。輕輕一晃,裡面還有液體流動的聲音。

不過紫蘇可不敢亂晃,自家主子說了,這裡面放着d物,毒性很是霸道,一個不小心撒出來可是要人命的。

顧伽羅接過瓶子,打開木塞,透過車窗,將裡面的液體倒在了外面的地上。

此時雨水已經打溼了地面,液體倒在上面,竟形成了一片片的油花。

顧伽羅又如此倒了兩瓶液體,最後取出一塊棉布,將瓶底殘存的液體全都倒在上面。

馬車還在飛快的行進着,追兵緊緊追着,最前頭的馬已經踏上了滿是油花的地面。

“大嫂,這是什麼,味道爲何如此難聞?”

齊嚴之呆愣愣的看着,險些忘了越來越近的追兵。

顧伽羅沒說話,用火摺子將棉布點燃,飛快的丟出窗外。

“轟~~”

就在馬車後面不遠的地方,猛然燃起了大火,一衆追兵猝不及防,馬被大火驚嚇,直接將人甩了下來。最前頭的更是直接被火海淹沒。

“啊~~”

“着火了!救命啊!”

“來人啊,快來救我啊!”

馬車裡的人都驚呆了,任誰也不敢相信,如此大雨中,竟然還能燃起這般大火。

最要緊的是,那火,詭異的很,大雨都澆不滅。

“大嫂,這——”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走啊。咱們快去城外的莊子,約莫很快老爺和大爺他們就會來跟咱們匯合。”

顧伽羅不多解釋,笑眯眯的拍拍手,心說話:這算什麼?若是沒下雨,老孃還會給他們來一個粉塵爆炸咧。

“大嫂,咱們不去碼頭?”齊嚴之一怔。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最初制定的逃跑路線是去通州,然後坐船去外海的小島。

“不去了,咱們去莊子,我已經給大爺飛鴿傳書,他明白的。”

剛剛她收到消息,宮中鉅變,太子逼宮成功,換了新主,四大國公府雖然還有危機,卻並不大。

因爲太子初登大寶,想要徹底掌握住朝廷,恐怕還要有個十幾二十年。

而齊家,沒了火器,還有火油、爆炸彈等武器,依然是朝廷忌憚的存在!

第95章 練手第141章 有志一同第147章 雷第29章 似是仇人第73章 添妝(一)第127章 不好的預感第68章 隱患第37章 火第47章 借刀第35章 蠱惑第63章 女人就是任性(三)第57章 心塞的九公主第8章 暗中鬼魅第29章 閨蜜第82章 在洛陽(二)第16章 莫名的敵意第16章 義女第150章 楚佩(二)第31章 開撕第72章 明算賬第116章 禍起第82章 落定第32章 誰也不無辜第157章 迴歸第131章 秋後算賬第131章 神助攻第120章 殺心第51章 昏厥第66章 善後第144章 逼反第17章 牛皮糖第52章 家庭會議第13章 不得不分第19章 互動第27章 母女談心第22章 “齊京觀”第18章 扎堆兒第150章 楚佩(二)第7章 無恥算計第164章 又出事了第32章 誰也不無辜第46章 上鉤第97章 沓來第26章 痛罵第146章 壽王第39章 “託孤”第24章 祖母第80章 經典橋段第58章 出事了第7章 重逢第2章 雙‘喜’臨門第29章 開始第38章 初露端倪第155章 議回京第83章 又起波瀾第32章 中毒第38章 初露端倪第16章 不甘第25章 魍魎第5章 來了第61章 想複雜了第68章 衆生相第60章 羣魔亂舞(四)第96章 紛至第5章 極品第28章 癩蛤蟆第20章 驚嚇第49章 箭在弦上第53章 花式作死(二)第79章 風起第89章 還沒完第50章 幹一票大的第20章 不讓進門第46章 上鉤第53章 莫名第83章 明修棧道第1章 新的開始第86章 請求第41章 雪災第7章 重逢第8章 暗中鬼魅第63章 豬隊友第2章 雙‘喜’臨門第21章 真相第142章 絕密第27章 母女談心第108章 各有計較第58章 出事了第85章 小人物第10章 暗生間隙第9章 討債的第8章 暗中鬼魅第125章 揍他第101章 定局(三)第140章 意想不到第82章 落定第139章 審第144章 妙真的報復第12章 齊大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