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幾乎是悲鳴一聲,再一起揮動衣架砸向那扇玻璃門。
這一次,羅瓊成功了。
整個粉碎的彩色玻璃雨點一般砸向離門最近的黃建良,甚至,有好幾片玻璃渣子插進了他的皮膚,火辣辣的疼痛,些許血絲流了出來。但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孫筱悠竟然再一次出乎自己意料,她竟然做出完全超出自己想象的事……這麼說來,他對孫筱悠的掌控,在過去數年之中一直認爲是十拿九穩的掌控,就在今天竟然完全地崩了盤。
先是膽大包天地竟然膽敢還手,然後是更加恐怖地爬了出來。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老天爺,那麼請告訴他,我黃建良花了整整六年時間,一點一點地完成的工程,究竟起了什麼作用。竟然毫不猶豫反抗看得到自己紅丸的男人,竟然毫不在意地將自己赤果果的身體暫時給別人看,而且還給不止一個男人看……竟然對自己剛剛遭受完性暴力這一事毫不加掩飾……那樣的事,只要是人就做不出來好不。覺得丟臉,忌諱什麼的。
就這樣直截了當地衝出來,這根本就不是人類幹得出來的活好不……
見鬼,裡面那鬼東西,還能算做女人麼?
第一次擊碎,然互地第二次和第三次,羅瓊終於把整扇玻璃門完全敲碎。
隨着彩色玻璃渣的掉落,她將自己赤果果地暴露了出來,還有那些遭受可怕暴力之後的痕跡。整個腫起來的臉頰,渾身的淤青,以及就算黃建良有一百張嘴巴也說不清楚的痕跡。
頓時黃建良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但一個轉身時間,估計一秒不到,他就反應了過來,當下脫掉自己的外套,一個箭步垮了上去,用自己的西裝外套將羅瓊暴露的肌膚整個裹了起來。並且利用自己體型上的優勢,黃建良將王愛頤何孫筱悠之間的視線完全遮住。
有時候,身爲男人其實什麼都不用做就已經很佔優勢,那些女性永遠望塵莫及的優勢。
“小東西,你這個小東西,我是說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你,竟然躲到裡面去了。你可真是個調皮搗蛋的東西……不是說裡面關的是一隻嚇人的野貓嗎?怎麼變成你自己個了?你這個調皮搗蛋,站沒站象,坐沒坐象的小東西,好端端的淑女裝什麼貓兒啊。”
用手死死地掐住羅瓊的肩膀,心滿意足地看着羅瓊眼裡流露出的恐懼,黃建良一步步地逼她後退,他想要獲得一個短暫的兩人獨處空間,用最後的時間,將她徹底威懾住。不記手段,不考究方法,甚至完全不在乎後果,只求速速將這女人完全掐死。
就像他在過去六年裡所做的那些,就像他在過去六年裡曾經不止一次地重複的那些。
輕輕放下紅茶,瓷器撞擊出清脆的聲音:“貓?可真真是件巧事,我這人呢,平生最喜歡的就是貓科動物,尤其是那些膽大妄爲道竟然傷害主人的野貓兒。今天可真真是趕上巧事,我可要好好瞧一瞧,究竟是隻怎樣的野貓。附帶一句,我在米帝可是養了好幾只金錢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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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步步地靠近,高跟鞋在長毛地毯上敲出沉悶的音節。
黃建良的身子整個僵硬起來,用力地掐住羅瓊,死死地掐住她,用殺人似的可怕神情看着她,從而進行威脅,是他現在所能做的唯一掙扎。最後的垂死掙扎。
孫筱悠對黃建良的依賴,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底牌,雖然在此之前這種依賴曾經出現裂紋,但女性對得到自己第一次的男性,那種近乎天然的維護本能,足以彌補這一切。他相信。所以,現在他依舊要牢牢抓住這王牌
,因爲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擁有的依仗。
一手掐住羅瓊的肩膀,不許她逃走,另外一隻手着順勢下滑到她的手掌上。
黃建良將羅瓊的手緊緊握在掌中,完全藐視她的抵抗。
強行折彎她的手臂,將孫筱悠柔弱無骨的手臂緊緊抓牢,並且強行拉到自己臉側。將自己的臉頰貼到孫筱悠的手背上,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充滿磁性:“我愛你,小東西,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你,以至我完全沒辦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哪怕僅僅只是有可能失去,我也不能忍受,所以,比起失去你,又或者讓別人得到你,我寧願和你一起被毀滅。”
“我的心意,您明白嗎?所以不要再用各種手段考驗我了,我的寶貝。”
收攏雙臂,強行將羅瓊拉入自己懷抱,他必須最大限度地在王愛頤面前秀恩愛。要知道,甜言蜜語可是男人攻陷伴侶最大的利器,從古到今一直如此,無論她信與不信。除此之外,假如羅瓊肯乖乖地停留他懷抱中,即便野蠻如王愛頤也不可能直接過來拉她離開,那樣一來,自己早上留在劉瓊臉上那傷痕自然而然也就不會被人發現。所有的一切全都不會被人發現。
然後,剩下的就是敖,熬到王愛頤離開,他依舊是這宅子的主人。
孫筱悠的主人。
所有的一切,是方是園,依舊由他說了算。
但今天,所有的一切再次出乎黃建良意料,自認爲十拿九穩的局再次失敗。
因爲手腕實在被掐得很疼,羅瓊用力地反抗了一下,但卻徒勞無功。因爲先天上的差異,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對抗,根本沒有可能性。就那樣被拉入了懷抱,但黃建良的千計萬算偏偏遺漏了一點,那就是被自己抱在懷裡的女人,內瓤已經換了。這個女人,雖然已經二十六歲,但由於一直生活在極度壓制中,她的心理年齡充其量只有二十六歲的一半。
怎麼說呢,羅瓊的情商尚未成長到能夠聽懂甜言蜜語的地步,。
就像所有極度營養不良的生物,因爲其成長受到了母親的極度限制。現在的羅瓊,其情商尚未成長到情竇開啓,所以,自然而然他的最強招式一點用都沒有地打了水花。
就那麼突然地羅瓊張大嘴巴,狠狠地一口咬上了去。黃建良用來鉗制住自己的手。被羅瓊狠狠地咬上了一口,疼得黃建良當場嗷了出來。這一口讓他疼痛的可不僅僅只有身體,更多的來自靈魂,還有尊嚴。只一口,羅瓊就將他高不可及的驕傲徹底粉碎。
男人,雖然你是男人,也得到了我的第一次,還把我關了整整六年,但那又如何。我的人生依舊不屬於你。趁對方失神,狠狠地一撞,她將黃建良整個撞開,羅瓊終於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她終於逃了出來,雖然這短短几步心驚動魄甚至可以說幾乎耗盡她一生的勇氣。
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羅瓊那半張幾乎整個腫起的臉,還有黃建良那隻滴答着鮮血的手。那口,可真正是下了老命,要知道人在極度驚恐情況下,可是有能力夠將另外一人的手指整個咬下來的,更別提區區骨裂,這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
王愛頤踏着她獨有的步伐退了回去:“這可真是一隻,好野好野的貓兒啊。您說對嗎?尊敬的黃總。”她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叫人聽了簡直不寒而慄。
但即便是疼及了,黃建良依舊毫不猶豫地選擇再一次將羅瓊緊緊抓握,就他現在的狀況而言,必須將羅瓊死死掐住,確認她一直維持被自己完全掌控的狀態之中。
無論需要支付多麼昂貴的代價,也非如此
不可。
“我,愛你,我所有的行爲都是因爲愛你。請相信我。”他的手掌婆娑在她手上。
就像風中的樹葉嚓嚓地彼此摩擦。
……
孫筱悠的房間內,現在只剩下王愛頤、羅瓊和黃建良這三人了。
王愛頤翹着二郎腿繼續享用她的早餐,而羅瓊,則在黃建良的伺候下裝扮自己。這名重新迴歸僕人身份的男子,正單腿跪在地上,從內到外,他一件一件地給她刷顏色,從頭到尾,全程親力親爲,就像一名真正的僕從。
即便這樣,黃建良始終保持羅瓊有一隻手被自己死死掐住的狀態。
他的野心依舊沒有泯滅。
內衣之後是打底的襯裙,然後纔是外套,今天的選擇是一套雪紡質地的公主裙。色系依舊是粉色,更準確一點說應該是那種類似古代茜色的顏色,只不過略淺一點。
用手指輕輕彈了茶杯幾下,發出清脆的聲音,王愛頤道:“瞧瞧,都幾歲的人了,還穿這種粉嘟嘟的顏色,人不能總沉浸在娃娃的世界裡吧。尤其是當庇護你的父母身亡之後。人總要長大是不?試試別的顏色,綠色或者藍色應該也很襯你,紫色也不錯。”
就那樣簡單地下達命令。
黃建良的手一時抽住了,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王小姐,我家小主這些行頭可是今年剛剛添置的最新定製。”他這種強調了定製這兩點,孫筱悠的衣服可以不是從成衣生產線上下來的大路貨,她的衣服,每一件都是量身定製的精品,而且還是那種全球限量一件的貨色。
就算有錢也不能說扔了,就全給扔了。
眼角抖了抖,王愛頤毫不在意地道:“怎麼,對女人們裝扮自己的愛好有偏見?女人是裝飾品這個職務難道不是你們男人強行給塞的?想要享受福利,就得支付代價,我的孩子,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再說了,您家小主用自己賺的錢買行頭,什麼時候輪得上你這個下人在這裡胡言亂語?孫筱悠自己的錢,自己不花,難不成還留給您到外面去養人?”
“您說對吧?”
黃建良的身子猛地一抖,前一秒他還是卑微的上門女婿,這一秒怎麼就成了下人。所謂上門女婿,雖然地位相當卑賤,但至少還算半個主人,他怎麼一轉眼就成了下人。
一時間,表情頗有些猙獰。
王愛頤的來頭很大,他惹不起的確沒假,但孫家的事哪裡輪得上區區一個王家外嫁女在這裡指手畫腳。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又將羅瓊的手抓緊了一點點。只要孫家唯一的繼承人還在他手裡,他用得着怕誰嗎。即便偶爾需要裝一下委屈,但那又如何,他就不相信,這王愛頤捨得下其他,一心一意地陪她同年好友,這樣的事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
更何況他和孫筱悠的夫妻之道,大門一關,該如何還不是他這個男人說了算。想到這裡,一絲笑容浮了出來。獨屬於男性強者的笑容。獨屬於主宰者的笑容。
但就在下一刻,羅瓊狠狠地反抗了,她用力地掐了一下黃建良手上那塊剛剛被自己咬傷甚至就連血液都未乾涸的傷口。只聽嗷的一聲,他不由自主地將她再次放開。
幾乎是馬上,黃建良徹底震驚了。
孫筱悠,這就是孫筱悠,在過去整整六年中對自己言聽計從,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就像兔子一樣溫順和乖巧的女人,即便他要她立刻去死,她也會如實照辦的孫筱悠。
天知道出了什麼差錯,這丫頭竟然膽敢反抗她。
這孫筱悠是不是已經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