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黃建良眼睛那的瘋狂,王愛頤的眼神就像萬年不波的古井,那般深沉和冰冷。
又打了一個響指,壯漢歸位,王愛頤向在場所有的人,包扣那些隱藏在屋子外面的介紹自己的班子:“這位詹姆斯上尉,來自大名鼎鼎的海豹突擊隊,退役之後不甘寂寞的他成爲我的助力。算得上是我私人武裝的小頭目。”將手指向另外一位戴着墨鏡的瘦高男子,這人雖然生着一頭黑頭髮,但鼻子卻是典型的鷹鉤鼻。“拉賓,大名鼎鼎的以色列保鏢,可以爲僱主付出一切。但比起他們來說我更推崇這位,”
將一名高個子的姑娘引到前列,“別看人家外表文弱,但卻是不折不扣的內家高手,精通一切現代化戰爭手段的內家高手,勉強算是國寶級傳人吧。但現在,我把她短暫地借給你。”
王愛頤揮了揮手,那名看似文靜,但卻猶如深淵一般叫人完全看不透的女子走向羅瓊。
足以讓羅瓊仰望的一米七五身高,精緻但卻輪廓清晰的五官,微卷的棕發……這姑娘,是個混血兒。雖說每個民族的高端都不會接納異族血統,但那男人一但發起情來,誰攔得住。
伸出兩根手指,王愛頤道:“先不要謝我,我可不是無條件地將手下白送你使喚,兩個月時間,徹底解決掉躺在那邊的雜碎,用你自己的手段解決。真衍跟在你身邊唯一的用處只是保命,她會幫你除掉那些非法傷害。當然若你自己作死,她可不會搭理你。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她和我都不會幫你,你得自己去做。”
“我和你雖然是幼時的至交好友,但愛不光有包容和理解,還得期望對方更上一層樓。你要理解,一個地位高到你我這個層次的女人,有時候麻煩並不是我們自己招惹上身的。正所謂樹欲止而風不靜。在未來,我和你需要面對的危險和麻煩有很多,多到甚至就連我也無法預料和對付。所以,你得學會自己處理自己的麻煩。但假如你連那邊的雜碎都解決不了,假如你真如外界傳聞,是個甚至就連內宅都鎮不住的廢物,那麼作爲你至交好友的我能給你的最大仁慈就是,我,會將你名下的孫氏一口吃下。我要親手解決掉你。”
“與其讓你敗在別人手上,落到別人手裡去,不如讓我自己來解決……”
“我,能夠給你的最大仁慈就是,在你徹底失敗之後依舊能堂堂正正地做一個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考慮清楚了,然後拼盡全力去做吧,姑娘。爲了能夠繼續生存在這世界上,而拼盡全部力量。這是出生豪門之家的你和我,命中註定的劫數。這是每一個想要像男人一般,堂堂正正行走於世的姑娘必須經歷的劫數。記住,世界從來不曾公平……”
這麼一時半刻王愛頤看起來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威嚴,
漣漪,在羅瓊心中一點點地擴散開來,想要做得很好,想要進一步完善自己,想要讓更多的人看見自己,認同自己,這難道不是每一個生命體的共同追求。這難道不是她在過去整整二十六年內一直夢寐以求的追求,當每個黑夜來臨時,她在黑暗中默默祈求。
希望自己的明天會更好,哪怕只比今天好上那麼一點點就好。
只需要一點點,她就心滿意足了。
凡事都需要支付代價,舞臺不一樣了,境界不一樣了,需要支付的代價也就不一樣了。
驚恐,萬分,
但內心深處涌動得更多的是卻是,怎麼也按耐不住的需求和渴望,終有一天我要象一個真正的人類那般,行走於世上,不是誰的女人,不是誰的附屬品,不是誰的女兒。
我,就是我。
我的名字叫羅瓊。
就算這條路我不能走到最後,就算我終究會象小吳姐姐那般耗盡所有,但那又如何。生命最重要的是沿途風光,至於起點和終點,重要麼?重要的是我曾經看過、經歷過和擁有過。
擡起頭,目光堅定地看着王愛頤,羅瓊突出了自己的語言:“是。”
一旁的黃建良陷入了徹底的震驚之中,瞧這意思,那王愛頤想必是把他這個男人,把他這個原本應該成爲堂堂一家之主的男人,隨手送給了孫筱悠,作爲磨礪她成長的磨刀石了吧。
甚至就連保鏢都給配上了……可以算是國寶級別的傳人……
呵呵,呵呵。
恥辱,徹骨的恥辱。
就像他作爲男人的根本,被人整個掀翻那般,就像他這個人被徹底地否認,就像他作爲男性的尊嚴,遭到了最徹底的踐踏那般。
不甘,絕對的不甘。
終有一日,屬於我的,我要一樣樣拿回來——
我要告訴你們這兩個小婊砸,這世界,終究是男人的世界。
你們女人,只不過是我們男人的附屬品。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王愛頤分神到了她這邊:“邢窯白瓷,盈字款淺腹碗,這隻怎麼也算得上是個精品吧。價格在三十到五十萬之間,您一下砸了三個……還有這個菱花口盤……一口氣砸了這麼多東西,就算您是公司高管怎麼也得賠個四五百萬吧。”
“就這樣,給你算便宜一點,四百萬,現金或是轉賬,您自己個選。”
王愛頤一臉算你撿了大便宜的表情。
而黃建良,一臉吐血三丈的表情,假如不是他定力好,絕對會吐血出來。
尼瑪的,打了人還要叫人賠錢,天底下哪裡有這麼霸道的事。
幾個碗就要四百萬,你怎麼不去搶。
……
依舊是昨天那輛加長型,王愛頤手上託着一杯鮮豔如血的雞尾酒——大名鼎鼎的血腥瑪麗。在她右手邊那名貓兒一般的少年正乖巧溫柔地伏在那裡。
“王姐,那孫筱悠不是您幼時的至交好友嗎,您這樣對她可真真是狠……剛纔的情景,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出,那孫筱悠明顯是被人*完再打,打完繼續*。而且事後還被鎖進浴室,那待遇簡直就是對待囚徒的直接軟禁嘛,甚至就連內衣都不給一件,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到懷上,才肯放人出來……就這樣,您還要讓她和那男人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您可真狠。”
大家族可不好混,雖然孫筱悠是孫老先生唯一的子嗣,但身爲上門女婿的黃建良,在兩人共同的孩子誕生之前,依舊只是外人而已。想要真正穩固定位,至少得等兒子成年。
而且以孫家這種人丁單薄的狀況,估計一個兒子還不夠用。
將手伸進少年柔軟的淺發之中,真的就像撫摸貓兒那般撫弄,後者舒服得將眼睛整個眯上。將手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道:“狠,呵呵,我不覺得。這世界上做男人要對自己很一點,而女人,假如不更狠一點是絕對不行的。因爲,這可是個男人的世界啊…
…”
“之前吩咐你們查的事,究竟如何了。”
一旁的拉賓脫掉眼鏡,取出一個平板電腦,然後滑了幾下,讀了起來。
就那樣一手撫摸着貓兒一般的少年,一邊傾聽,許久王愛頤才睜開眼睛:“這麼說來,六年前的綁架案纔是孫筱悠人生的轉折點,因爲父親遲遲不肯交納贖金的關係,她被綁匪整整折磨了兩個月,雖然最終得救脫困,但人生從此被留下濃墨重彩……然而,在那個時候,她身邊偏偏不聲不響地冒了一個男子出來,這個人就是黃建良,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到了孫筱悠的全部信賴。甚至可以說,孫筱悠這個人從那以後,完全是爲黃建良而活……”
“你們估算那起綁架案,黃建良脫不開關係?正常,男人嘛,沒野心沒手段能叫男人?”
“孫叔叔……孫家那老頭子在那以後又活了整整四年,在整整四年裡,他怎麼可能對女兒的境遇一點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對黃建良的身份一點都不猜測……起疑,猜測,但那又如何,對於那樣的老頭子,兒子纔是正統血脈,就象我家那老頭子一樣。對於那樣的食古不化,女兒只不過是製造兒子的附帶品,可以爲了兒子的前途拿去聯姻,可以爲了拉攏下屬拿去送人,甚至,就連兒子一不小心犯下的過錯也可以通過贈送女兒得到平復……”
“呵呵,女兒,孫家的老頭子那幾年都忙着滿世界製造兒子,據說孫太太消滅第三者都滅出世界團了……據可靠消息,孫老頭子早在外面有兒子了,而且很有可能比孫筱悠整個明面上的長女年齡還要大。兩年前好像就是因爲這小子的關係,兩口子這才一起出了車禍……”
“比長女還要年長的私生子,經過這麼多年之後,那女人無論當初多麼風華絕代現在也應該人老珠黃了纔對。一個沒地位沒出生的人老珠黃,卻最終要了兩口子的命……這就是傳聞中的真愛麼?真愛……呵呵,當初若不是孫筱悠母親孃家的大力支持,這世界上有沒有孫氏企業還是一回事呢,甚至就連創建企業的啓動資金都是找岳父岳母要的男人,居然還和外面的女人藕斷絲連……一手牽真愛,一手牽雖然不愛但卻對自己事業大有好處的女人。”
“男人,呵呵,男人。該說你真真是個風流情種,還是應該認爲你的犯賤沒有底線。”
拍拍手中的少年問道:“猜猜,這麼多年以來,孫老先生在外面還有沒有別的兒子。”
少年甜美如蜜地笑了:“您真壞,您應該問那老頭子究竟遺留了多少個孩子在外面,這些孩子裡究竟有幾個男孩,幾個女孩,還有幾個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過,他肯讓女人把孩子生下來,已經是良心大大滴好了,那些沒良心的,許懷不許生呢。”
拍了拍少年的臉頰,她嗔怪道:“小東西,再來一杯,你調酒的手藝可算是越來越好了。”
“王姐,您可不能再喝了,大白天就喝醉象什麼話呀。”
“別人說衆人皆醉我獨醒,可我這叫衆人皆以爲我醉了,我卻偏偏醒着。有些時候,醉着比清醒時更清醒,更理智……那麼,寶貝兒給我滿上吧,最後一杯,我保證。”
車輛從孫家大院門口出來,正好遇上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的姚靜,她是來巡診的。
目光從姚靜身上掃過,王愛頤道:“這姑娘,有點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