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我們一起吧。”一肥胖的身影插在琴睿焯與琴琬中間,似乎還不滿足,拿屁股將琴睿焯擠開,諂媚地坐在琴琬身邊,把瓷盤朝琴琬面前一推,“這是我家廚子做的東坡肘子,很好吃,有點甜,又有點辣,嬌嬌,你一定會喜歡。”
“我說胖子,你什麼意思?”琴睿焯不滿地看着褚凡,挑釁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我警告過你,別靠近我妹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模樣,肥頭大耳的,也不怕影響我妹妹的食慾。”
褚凡紅着一張臉,嘟囔了兩下,最後放棄了反駁,只兩眼發亮地看着琴琬,“我聽說你前兒生病了,可惜我一直在老家,昨兒纔回來,知道你要到皇學,特意讓府裡的廚子做的,你做喜歡的東坡肘子。嬌嬌,我還給你帶了禮物,你等等。”
褚凡回頭,衝身後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後者忙抱着一個包裹上前。
“什麼東西?”琴睿焯湊過去瞧了一眼。
褚凡小氣地側過身子,擋住琴睿焯,“嬌嬌,過幾天我和爹去打獵,到時,我幫你打幾隻兔子。”
琴琬撫額。
壞事傳千里,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她爲了一隻兔子和容婷大打出手的事了?
“嬌嬌,你放心,我會幫你出這口惡氣。”褚凡小手握拳,信誓旦旦地說道,“反正我父王與靖王不對盤,背後下黑手的事我們彼此做了不少。”
褚凡是端王世子,容婷是靖王郡主,本沒什麼交集,只是兩府是敵對,彼此看不順眼,明裡暗裡耍了不少手段,都想把對方逼到走投無路。
琴琬笑着點頭,“那謝謝你了,不過,這東坡肘子我就不要了,我現在不喜歡油膩的東西。”
褚凡不在意地點頭,這是琴琬第一次回答他的話,激動中,他哪裡還在乎琴琬的拒絕。
“喂,你當我死的啊!”琴睿焯不滿褚凡對自己的忽視,回頭,對蕭景行說道,“把他給我拉走。”
“你敢!”褚凡綠豆大的眼睛惡狠狠地瞪了蕭景行一眼,再看向琴琬的時候,笑眯眯地說道,“嬌嬌,我告訴你哦,蘇夢之和太子勾搭上了。”
“你說什麼?”琴睿焯反問。
褚凡故意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樣,“嬌嬌一直沒到皇學,那些女人整天圍着太子轉,那點心思誰不知道?不就是希望日後能成爲太子的人嗎?真替嬌嬌不值。不過,嬌嬌,你也別生氣,你是未來的太子妃,那些女人就是跟了太子,也是個妾,照樣被你拿捏在手裡。”
“那是,”琴睿焯附和道,“那些女人的身份能有嬌嬌高貴?只是……”
琴琬歲數太小,太子兩年後就要開府,到時身邊就會安排女人,雖然不至於在琴琬前面生下孩子,可是她起碼還有十年纔會嫁給太子,時間太長了。
蘇夢之?
琴琬歪着腦袋想了想。
前世,蘇夢之與琴明月同時進太子府,是太子良娣,未來的四妃之一。現在兩人就勾搭上,沒什麼好奇怪的,要知道蘇夢之的父親是吏部尚書,章睿舜野心大,自然要拉攏一
切可以拉攏的力量。
“嬌嬌,你看。”褚凡拿胳膊肘碰了碰琴琬,示意她朝前看。
章睿舜意氣風發地領着一羣人進來了。
他身邊的那些人,都是朝中重臣的嫡子,其中不乏幾大百年世家的嫡子,不僅學識在他們中出類拔萃,就是背景也是他們無法相提並論的。
蘇夢之走在章睿舜身側稍微靠後的位置,臉上掛着嬌媚的笑容,不過十二歲的年紀,略顯青澀的臉上是刻意的風情,學得不是很像,有些不倫不類。她側着腦袋,溫情的目光一直掛在章睿舜身上,嘴角微微翹起。
那是琴琬熟悉的目光,前世,她曾看到過很多女人用這種目光看着章睿舜,從一開始她就不在意。現在想想,她與章睿舜之間,只是單純地政治綁架,她之所以不甘心,並不是因爲章睿舜不愛她,也不是章睿舜對琴明月好。她只是不甘自己被利用,被欺騙,成了他們的墊腳石。
章睿舜正與身邊的人說着什麼,臉上掛着淺淺的笑。
他的面容本就清俊,笑起來的時候如溫潤的公子,再加上從小養成的氣質,站在那裡就是發光體。
側目,看着身後畏畏縮縮的蕭景行,琴琬突然覺得任重道遠。
章睿舜時不時地點頭,偶爾側目看一眼身邊的蘇夢之,雖然兩人沒有說話,可眼神交流就夠膩歪了。
“嬌嬌!”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章睿舜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環視了一眼,笑着朝琴琬走去。
蘇夢之一愣,隨即硬着頭皮跟上。
“嬌嬌,你先到了。”熟稔的語氣,彷彿他們早就約好了似的。
見琴琬盯着自己不說話,章睿舜解釋道:“這是吏部尚書的千金,蘇夢之,剛巧在外面遇到了。”
蘇夢之故意上前一步,站在章睿舜身邊,挑釁地看着琴琬。
不得不說,兩人站在一起,還真是……般配。
章睿舜微微皺眉,看向琴琬的目光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討好,甚至還朝旁挪了半步。
蘇夢之羞憤地瞪着琴琬,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太子怎會與她劃清界限?
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也不知聖上究竟看上了她哪一點,居然冊封她爲縣主,還是內定的太子妃。
縣主雖然比不上郡主,可作爲有封號的縣主,絕對比得上沒有封號的郡主,這也是容婷忌憚琴琬的原因。
先前還與太子眉來眼去,你儂我儂,轉眼就成了在外面巧遇的陌生人,蘇夢之無法接受這種落差,認爲這都是琴琬的錯,如果不是她突然跑到皇學,太子的眼裡又怎會有她!
“嬌嬌今兒第一次到皇學,可有不習慣的地方?需要什麼,告訴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讓人準備。”章睿舜自來熟地坐到琴琬身邊,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嬌嬌一向最喜歡御膳房的吃食,怎麼自己帶了食盒?”
“最近口味比較清淡。”琴琬語氣淡淡地說道。
章睿舜隨意擡頭看了一眼,“這不是睿焯身邊的小廝吧?”
“
嗯,是我的。”
“哦?”章睿舜詫異地看着琴琬。
“才借來的,玩膩了就還回去。”
章睿舜點頭,沒有多問。
與他一同來的人也跟着坐下,不管怎樣,大家日後就是同僚,不管是私人恩怨還是家族宿怨,都得藏在暗處。
蘇夢之猶豫了一下,也坐下,“第一次有機會與安平縣主坐在一起用飯。”
琴琬幽幽地看着她,“蘇小姐是想提前適應嗎?那需不需要嬌嬌現在就立規矩。”
衆人默。
心照不宣的事突然被琴琬毫無徵兆地說出來,蘇夢之頓時紅了眼,美眸一轉,看向章睿舜。
“嬌嬌胡說什麼呢。”章睿舜打着哈哈說道。
琴琬道:“太子哥哥別不好意思,這點肚量嬌嬌還是有的。”
章睿舜面色微紅,不知是因爲想到即將成年而做的事而騷動,還是因爲被琴琬戳中心事而憤怒。
氣氛頓時低沉起來,到底是年紀小,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你拿去吃。”琴琬將面前的一盤葷菜遞給蕭景行,衝一旁努了努嘴。
各自帶來的丫鬟小廝陸陸續續端上了托盤,蘇夢之侷促地看了章睿舜一眼,也跟着拿起了筷子。
一頓飯衆人食而無味,蕭景行站在琴琬身邊,勤快地幫她佈菜,趁着衆人喝茶消食的時候,走到角落裡,飛快地扒了兩口飯。
“嬌嬌是去午休,還是跟着我們一起到花園?”
見琴琬一臉懵懂地看着自己,章睿舜解釋道:“每日午後,我們習慣到花園去坐坐,順便複習下夫子教授的學業。”
“哥,你去嗎?”琴琬徵求着琴睿焯的意見。
從她的私心出發,她是希望琴睿焯一起去的,趁這些人還沒形成氣候,從內部瓦解他們!
學堂後面的花園不大,每日午後學子們就會聚在這裡,女兒家們說點悄悄話,順便再偷偷看看哪家府上的公子卓越不凡,氣質超羣。
一行人到花園後,立即有人圍過來,能如此接近章睿舜的機會不多,雖說不能立即入了章睿舜的眼,能在他面前混個臉熟也不錯。
琴琬坐在章睿舜身邊,聽着他們談論學堂上的事。
蘇夢之總算找到機會可以將琴琬比下去了,帶着小小的矜持參與了每個話題,說到興奮處,看到琴琬沉默不語,頓時不好意思,“瞧我,忘記安平縣主不喜歡這些了。要不,我們換個話題?”
琴琬幽幽地擡眼,還沒來得及回答,容婷就陰陽怪氣地說道:“要想找個安平縣主能說的上話的話題,恐怕不容易。”
衆人笑。
以琴琬與琴睿焯的資質,的確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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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我們沒什麼可聊的,畢竟……”琴琬邊說邊上下打量了容婷一眼,“畢竟,我們的差距很大。”
“琴琬,你什麼意思?”容婷怒道。
“字面上的意思。”
“你……”
“容婷!”容景叫住了容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