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成爲皇學裡某位公子的嫡妻,她這輩子就出頭了。
這個願望,或許在旁人眼裡看來是白日夢,一個相府的庶女,何德何能能成爲世家貴族的當家嫡母?
可她是琴琬的姐姐,琴琬的身份在那裡,她也會跟着水漲船高!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算計好了,她只要討好了琴琬,與琴琬交好,在外人眼裡,只要琴琬高看了她一眼,她就是琴琬最要好的姐妹,琴琬的身後是當今聖上,當朝太子,相信,很多人會奔着琴琬的身份求娶她!
所以,她在琴琬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明着是琴琬的陪讀,可只要有機會,她連荔枝的活兒也做了。
到了御書房,琴明麗與蕭景行自然只能站在外面,皇上身邊的大太監親自將琴琬迎了進去。
“陛下前兒還在念叨,這段時間嬌嬌沒到御書房來,御書房冷清了很多。”
“嬌嬌怕打擾皇帝伯伯。”琴琬“乖巧”地說道。
文公公笑道:“陛下嫌御書房冷清,嬌嬌要是得了空,可得到御書房陪陪陛下。”
“嗯,那是自然。”
“嬌嬌?”老皇帝放下手裡的奏摺,一臉驚喜地看着琴琬。
琴琬按捺住心裡的複雜,邁着小短腿朝老皇帝跑去,“皇帝伯伯。”
“喲,嬌嬌重了不少啊。”老皇帝將琴琬抱起,誇張地掂了兩下。
琴琬老臉一紅,彆扭地扭了兩下,“嬌嬌正在長身子。”
“是啊,轉眼嬌嬌就長大了,皇帝伯伯沒記錯的話,正月二十七是嬌嬌的生辰,今年嬌嬌就六歲了。”將琴琬不合規矩地放在龍椅上,老皇帝又問道,“今年嬌嬌想要什麼樣的生辰禮物?”
琴琬對着手指,又彆扭上了。
老皇帝呵呵一笑,“怎麼,還不好意思說了?”
琴琬滴溜溜地轉着眼珠子,“嬌嬌想要……一個免死金牌。”
老皇帝神色一凝,“嬌嬌可是擔心什麼?”
在他心裡,不管琴琬犯了什麼錯,只要不是通敵叛國,他都可以護着她,任由她胡作非爲。
如果說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那就只有是太子章睿舜了,將來能壓制住琴琬的,只有他。
“不是,嬌嬌只是覺得,多個保命的東西,會安心許多。”琴琬人小鬼大地說道,“嬌嬌知道很多人不喜歡我,也知道很多人巴不得嬌嬌出醜,或者出事,嬌嬌只是想多一道保命的依仗。”
“誰敢!”老皇帝面色一沉,“嬌嬌將來會是龍都最尊貴的女人,就是你太子哥哥也動不了你,皇帝伯伯這就擬旨,只要不是叛國,日後的新帝都不能動嬌嬌一分一毫。”
他說的是“新帝”,不是“太子”。
琴琬認真點頭,反正這輩子章睿舜是甭想坐上那個位置了。
“不過,既然嬌嬌想要,那皇帝伯伯就拿兩個給嬌嬌玩。”老皇帝不以爲意的語氣,真的拿了兩個免死金牌給琴琬。
琴琬小心翼翼地收好。
看着她過於謹慎的神色,老皇帝微微一笑,隨即卻是一臉凝重。
如果不是最近頻繁發生“意外”,這丫頭不會這麼小心翼翼。
“嬌嬌,可是還擔心皇學的事?”老皇帝不給琴琬答話的時間,繼續說道,“這事,皇帝伯伯心裡有數,只是要等到合適的時候,才能一招制敵,嬌嬌可不能因此就不理皇帝伯伯了。”
說完,老皇帝親暱地颳了刮琴琬的鼻子。
“皇帝伯伯放心,嬌嬌長大了,懂事了。”琴琬一臉傲嬌。
老皇帝大笑幾聲,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對了,嬌嬌,皇帝伯伯聽說你把蕭景行帶在身邊了,鎮山王妃可有爲難你?”
“沒有,蕭景行不過是個庶子,鎮山王妃不介意。”
老皇帝點頭,“蕭景行在鎮山王府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你倒是幫她解決了麻煩。”
琴琬對老皇帝的話不置可否,作爲龍都權利最大的男人,對下面的人自然要了如指掌,畢竟,他要保證自己絕對的實力。
“不過,”老皇帝話鋒一轉,“蕭景行留在相府也不是長久之計,嬌嬌可有什麼想法?”
琴琬懵懂地搖頭。
她還真沒多想,一來收留蕭景行,只是她一時興起,覺得他對她有用罷了,決定來得突然,她沒有長遠的規劃,二來,蕭景行如今在相府待得好好的,那就繼續待下去唄。
老皇帝頗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蕭景行是鎮山王的庶子,你把鎮山王的兒子帶在身邊,像什麼話?”
老皇帝是真的把琴琬當女兒來疼,凡是與琴琬相關的事,他都從她的利益出發。
“那……怎麼辦?”琴琬一臉無助。
老皇帝說道:“皇帝伯伯聽說,前次你們在相國寺遇難的時候,多虧了那孩子的一股子狠勁,爲你們爭取了時間?”
“是,”琴琬老實地點頭,道,“確實是多虧了他,他沒有武師傅,只自己琢磨了一些拳腳功夫,打起架來真不不要命。”
“這就好,”老皇帝似有所指地說道,“不要命才能活下去,越是怕死,越是死得快。”
琴琬深深看了老皇帝一眼,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老皇帝卻只是淡淡一笑,“既然蕭景行有這個天賦,又一心護你,要是皇帝伯伯把他收入你外祖父的軍隊,嬌嬌覺得可好?”
白家軍?
那是民間百姓對護國公手下軍隊的稱呼,絕對忠於老皇帝的軍隊。
把蕭景行放進“白家軍”,那日後的“蕭家軍”呢?
在琴琬的印象裡,蕭景行是帶着“蕭家軍”揚名沙場的,進“白家軍”,那未來的戰神呢?
她的保障呢?
她還沒理清楚頭緒,老皇帝自顧自地又說道:“嬌嬌對蕭景行有恩,日後,蕭景行絕對會護着嬌嬌。”
琴琬心裡一緊,心裡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得她都來不及抓住點什麼,只本能地擡頭,朝老皇帝看去。
老皇帝卻只是溫潤地笑着,衝她眨着眼,“嬌嬌是不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不要緊,你只要知道,如今你對蕭景行好,日後,他會用生命保護你。”
難道,是老皇帝?
琴琬心裡發寒。
老皇帝不遺餘力地幫助蕭景行,不可能單單只是因爲她,那冠冕堂皇的說辭不過是個藉口罷了,難道,老皇帝要對鎮山王動手了?
那個權勢僅僅在他之下的王爺。
真的對上了,老皇帝有多少勝算?
琴琬開始糾結了。
難道,前世蕭景行的崛起,也是老皇帝的手筆?
可是,既然他有能力除掉鎮山王,爲什麼還要扶持一個蕭景行,多個戰神,對他的兒子,他的江山不是一個威脅嗎?
越想越混亂,琴琬搖了搖小腦袋。
前世,她還真是白活了啊。
文公公進來稟報說,端王爺來了。
琴琬兩眼發亮,連忙直了直身子。
老皇帝察覺到她的動作,無奈地搖頭。
端王爺一進來就看到琴琬,先是衝她笑了笑,纔對老皇帝拱手道:“臣,拜見聖上。”
老皇帝白眼,“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酸溜溜的說辭了?”
端王爺呵呵一笑,“這不是看到丫頭在嗎,要是她回去,向阿水提起我見到你也不行禮,那阿水不是又該笑話我,這些年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不懂禮數。”
一邊的琴琬不難聽出端王爺與老皇帝之間的親切,不管是自稱還是對老皇帝的稱呼,都極其隨意,沒有一點矯揉造作想來,他們私下就是這般,而老皇帝也是一臉微笑,不覺得有什麼對他不敬和冒犯的意思。
只是……
琴琬心裡一緊。
他們爲何與她孃親如此熟稔?
阿水?
那是孃親未出閣時的小名啊。
“嬌嬌?”見琴琬似乎呆住了,端王爺湊到她眼前,眨了眨眼。
“褚伯伯。”琴琬回神,直接朝端王爺撲去。
端王爺哈哈一笑,一把抱起琴琬,將她放在自己的肩上,馱着她在御書房裡轉圈。
琴琬“咯咯咯”地笑着,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遊戲,卻只能在端王爺身上玩玩,琴東山別說抱她了,連看她一眼,都是施捨。至於兩個舅舅,因爲她的任性與無情,被她推得遠遠的。
玩夠了,端王爺終於放下了琴琬,老皇帝卻斜眼,吃味地說道,“你見到皇帝伯伯的時候,可沒這麼高興。”
琴琬賣萌一笑,“嘿嘿,都一樣,都一樣。”
端王爺親暱地颳了刮琴琬的鼻子,纔對老皇帝說道:“那件事有點眉目了,兩撥人,第一撥人暫時沒有線索,不過,第二撥人到是查清楚了,是靖王府的人。”
“容興?”話音一落,老皇帝就搖頭,“不,他沒那麼大的膽子。”
縱使靖王因爲容婷與琴琬的賭約,可能會懷恨在心,可依着他萬事謹慎、小心,卻膽小的性子,不會做這種事。
“那會是容景嗎?”端王問道。
容景歲數小,可因爲被老靖王自小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的緣故,無論是手段還是氣魄,都比靖王高了不止一點半點,完全有可能爲了容婷出手。
畢竟,琴琬打的是靖王府的臉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