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與噩夢
林清淺聽她問起,嗯了一聲,忙抽回了手。戒指有些怪異,萬一在她面前有什麼變化就糟了,丫鬟們還不得嚇個半死。
她們可不比自己,穿越之事都發生在自己身上,其他的或許就變得不值一提。
一會取下來和賬冊一起藏着吧。
洗浴好之後紫蘇被打發出去了,她則倚在牀上翻看賬冊,看完之後心驚不已,這麼多銀錢往來,賬冊上的到底是什麼人?
隨後找來一個小匣子,又用綢布把賬冊裹了一層又一層才放入其中,最後取下戒指放進去,剛放進去奇異的一幕又發生了。
它彷彿有意識一般,閃着紅光飛起來,先與林清淺對視半刻,還有其他動作。
林清淺大驚,難不成它成了精不成?是有靈性還是魔性?還會自己跑到手指上自由變換。
林清淺找來黑布包着試了幾次還是回跑出來,但在自己手上它又安靜下來。
她只得無奈的把它戴在左手小指上,在那裡它變小了便不那麼惹眼,一般人哪會盯着她的手看。
匣子落了鎖,放到牀底下才放心了。
紫蘇先前在浴房就留意到姑娘的衣服上有血跡,出了房門好容易避開其他人把杜若拉到一邊悄聲問起。
“剛剛我發現姑娘衣襟上有些血跡,你且說說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回想起方纔的情形又道:“方纔姑娘在浴桶突然像被驚着了一般。”
杜若只是稍微一頓,道:“什麼也沒有發生,那血跡是姑娘殺魚時不小心沾上的。”
姑娘肯定不會告訴她們實情的,沒的讓她們擔心,有大少爺善後鐵定不會惹出什麼亂子。
話一說完青黛就跳了出來,兩手分別搭在紫蘇和杜若肩上問道:“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說什麼呢?”
“沒說什麼。”杜若道。
“我都聽見了,杜若你怎麼當丫鬟的,怎麼可以讓七姑娘做殺魚這樣的事情,萬一傷着了你擔得起嗎?”青黛大聲質問。
杜若知道胖丫頭一直對自己有些不滿,姑娘又不是沒有在她們面前殺過魚,這不明擺着是故意找茬嘛?
今天不跟她鬧,不過是知道姑娘心裡不快活。
紫蘇哪裡看不出來七姑娘心裡有事,忙出來調和,幾人回去的時候恰逢林清淺出來,見她們幾個神色慌張,問道:“你們幾個做什麼去了?”
幾人齊聲道:“沒有做什麼的。”青黛又道:“奴婢是來跟姑娘說可以開飯了。”
林清淺看了一眼她來的方向,也不拆穿她的謊話,“擺飯吧。”
“對了紫蘇我記得牀底下有個匣子,你放到地窖去吧,怪佔位置的。”林清淺進門前說道。
“是,奴婢這就是辦。”紫蘇定了定神道。
七姑娘牀底下自己每天都打掃一遍的,是有那麼個匣子,佔地兒怎麼不放到庫房去?
用過飯就歇下了,沈子琰死黏着林清淺,要跟她一起睡,她也沒有強迫他離開。
半夜,天空殘月和點點星辰都掩去了光輝,黑沉沉的,不一會就下起大雨,在屋檐和瓦礫上敲打着。
隻身霧靄朦朧的山裡,看不遠,古木參天,陰沉沉的,偶有寒鴉悲鳴,她頓覺一片森然,雙手交互緊緊抓着胳膊瑟瑟發抖。
虞山不是這個樣子的,鄭惠兒她們去哪裡了?
忽而又有強烈的光速射了過來,灼得眼睛生疼,睜開然自己雙手抓住的不是胳膊而是一棵手腕大的枯木,低頭一看,腳下是萬丈深淵。
她嚇得直冒冷汗,怎麼會到懸崖峭壁上來,又是怎麼上來的?
忽然眼前的石壁上冒出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臉,他的手長着又黑又長的指甲,輕輕一掐自己握着的枯木就斷了。
只聽“桀桀桀……”陰森又恐怖的笑聲在暗夜裡冷月的銀輝下來回來山間迴盪,經久不絕!
她喊救命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只能感覺到自己不停下墜,沒想到又死了。
她以爲自己沒有喊出聲,實則聲音還不小,值夜的杜若聽到叫聲進來見滿頭大汗的她,喊了幾聲都沒有喊醒。
反而把沈子琰給吵醒了,他迷迷糊糊捏着小拳頭揉了揉眼睛,“大半夜的你嚎什麼?”
“姑娘可能夢魘了,喊不醒。”杜若也慌了神。
沈子琰爬起來見她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伸着小手使勁掐林清淺人中還是沒用,對杜若道:“我力氣小你來,叫不醒疼醒她。”
果然杜若一掐,林清淺就醒了,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氣。
“姑娘你做噩夢了?”杜若問道,轉身在小几上到了一杯白水餵給她。
“嗯。”林清淺點了點頭,夢裡場景太恐怖了。
沈子琰挪了挪小身子伸手抱住她的腰道:“孃親不怕,我保護你。”
林清淺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還算貼心。
猛喝了兩杯水才平靜下來,雖說現在知道是夢,可那些場景太真實了,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心裡仍是後怕不已。
之後又覺鼻子下方火辣辣的疼,她伸手一摸,嘶一聲,“你們誰掐我的?”
都能摸到那深深的指甲印,那不得是往死的掐呀。
杜若和沈子琰互指對方,“是她(他)”
“我們也是聽姑娘你喊救命,又怎麼都叫不醒,不得已纔出此下策的。”杜若道,自己剛剛還賴在小娃娃身上,太丟大少爺的臉了。
沈子琰也老實道:“是我出的主意。”
“好了,不怪你們,杜若你去那邊第二個抽屜裡把那瓶子的藥拿來給我塗一下。”林清淺說道。
九號自己跟子陌約好見面的,是男子也不能毀容了見人,那藥賣相是差了點,功效還不錯。
杜若見拿藥黑糊糊的只沿着掐痕塊塗了個一塊,沈子琰雙手捂嘴笑。
林清淺一邊塗藥,仰着頭睨他。
塗好藥後林清淺便讓杜若去睡,那丫頭說自己已經不困了,要看着她入睡。
沈子琰這會精神着,就央着杜若講故事,後者想着姑娘肯定是被白天的事嚇的,才做了噩夢一時半會肯定睡不着,就把她腦中不多的故事翻了出來。
纔講了三個故事,牀上的兩人都睡了過去,見沈子琰不規矩的趴了半個身子在林姑娘身上。
皺着眉頭把他掀了下去,臭小孩睡覺都不老實!
她以前聽老人說過,睡覺壓着胸口很容易做噩夢。
杜若打着哈欠回到自己榻上,林姑娘做噩夢這事要不要跟大少爺彙報?
姑娘愛面子還是不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