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在一個適合的時候醒來,外面聽到聲音,王媽媽還親自去伺候她起牀,這心理素質比她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出來的時候太太擡起頭問了句,“睡醒了?”
人都起來能沒有醒,“嗯,娘這裡是用的什麼香,真好聞!”說着就到了跟前,她在做小衣服,她又湊到跟前去摸,那手感真柔軟。
“沉水香,喜歡就拿一些去”
聽着淡淡的,林清淺還是很感恩,是那個善良的女人給了她機會,“謝謝娘!”
發自內心的開心,完了還在對方臉頰人“啵啵”親了兩下,太太還真可愛,臉紅得什麼似的,“就知道調皮,聽說你女紅不錯,也來選些料子給大堂姐孩兒備着。”
女紅?大……大堂姐是誰?管她如何,先應下準沒錯,天色已慢慢變暗,太太還沒歇下。
“母親,明日再做吧,光暗傷眼睛得緊!”
“還是七姑娘會疼人,太太你就歇會,大姑奶奶那還有大半月呢!千萬別傷着眼,以後還得給我們七姑娘的孩兒做呢!”王媽媽今天是哪哪都能說到她身上來。
林清淺聽後覺得是該含羞臉紅的時候,就低頭不語,一副嬌羞狀。
太太道:“媽媽你就別打趣她了,讓四哥哥也來屋裡擺飯罷!”
“已讓人去請了,七姑娘屋裡的紫蘇已在外面候着了,說怕姑娘冷着還送了批帛來。”
太太誇了幾句紫蘇,又問了院裡的人用可順手,要不要再增些人,再着換靠前的院子出入方便些。
林清淺想着自己一個冒牌貨,哪裡願來前面的院子,活在衆人的目光下,哪有在裡面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有人管。
想着自己院裡就紫蘇、青黛兩個就夠了,那些小丫頭不情不願的,又不忠心,用得也不放心,順口就提了一下,“母親,我院裡用不了那許多人,外祖母給的兩就夠用了,那些小丫頭一天也不頂事,不如就撤了吧!”
太太道:“這樣也好,那些丫頭原是有活的,撤了回來也罷,不過府裡姐兒丫鬟都是有定例的,哪天王媽媽親自去買幾個與你。”
又對彩萍道:“你去告知一下管事婆子,今兒就讓那些出來。”
這裡面各有各的算盤,林清淺覺得束手束腳,太太李氏也認爲那些丫頭裡必是有許姨娘的人,再怎麼說母女倆現在都一條船上的螞蚱。
晚上吃的是林清淺來這裡後吃得最好的一次,甜糯噴香的白米飯、酥脆金黃的炸香酥雞、火燻肉、鮮香可口的捶溜大蝦、五香蒸蛋、燒香菇、長壽菜等,看得出來是專門吩咐做的。
吃飯不像她之前與朋友或同學聚餐那麼嗨,一頓下來都沒有什麼聲音,講的是“食不言,寢不語”,林清淺就只顧着扒飯就好。
林清淺回去的時候,那些小丫頭也走得乾淨,青黛早立在院門處等,見二人回來,道:“你們可算回來了。”
紫蘇道:“別愣着,趕緊伺候姑娘洗漱。”
進屋打開小包袱一看,裡面除了選的面料,還有些其他的比如傷藥,還是四哥兒提醒的,說是這院離得有些遠,萬一磕着碰着的方便使。
林清淺不習慣被人看着沐浴,就打發二人早些在外間歇着,自己則在浴桶裡泡睡着了,被冷醒後就聽到“咚咚”連着打了幾次,原來已二更天了。
她打算起身,就聽到屋頂有什麼墜地聲,然後就從天落下個黑衣人,只露出一對眼睛,還沒有叫出聲來,脖子上驟然一緊。
外間的紫蘇定是聽到聲響,被驚醒了,試探道:“姑娘。姑娘!”
另一個聲音道:“姑娘睡下了罷,定是哪裡來的野貓。”
“不行我們得去看看。”
她好想說話,不住的掰着那人的手指,臉都變成了豬肝色,終於他放鬆了點,“壯士,饒命!”
不說話。
“英雄,饒命!”
沒有聲音。
“大俠,手下留情!”
終於他發話了,聲音低沉而有磁性,“你別叫!”
“知道,小的懂,我讓她們別進來!”林清淺想着賭一把他不會殺人,如果是大惡不赦之徒,倆丫頭來也是送人頭的。
“我……我沒事,別進來!”
他又放鬆了點,林清淺癱軟在桶裡,有紅色液體順着她的脖子流到水裡,原來他受傷了,還傷得不輕。
“大俠,你受傷了?放開我,我不會叫人的!”說不定他就是那種劫富濟貧的英雄俠士,作爲有俠義心腸的林清淺定然要拔刀相助,不然對不起金庸老爺子寫的書。
完全鬆開後,她捂着喉嚨壓抑的咳嗽起來,又聽到他倚着浴桶滑下去的聲音,“喂,你還活着麼?”
沒有迴應!
“你要是君子,就閉眼不要偷看!”然後抓過屏風上的衣衫迅速出來套上,繫緊了帶子,纔去看他。
他捂着的右肩流出的血還帶着淡淡的黑色,那支箭有毒?
“你等等,我去去就來!”看他那樣子這下也沒多少力氣了。
林清洗出去把全天帶回來的布、剪子、又拿了平日削果子的刀、和油燈進來,不管他什麼表情,反正也看不到。
在包紮一事上她完全是個新手,只能按和電視還有自己的想象來,先剪開受傷那片的衣服,就準備撥那箭頭出來。
他虛弱的說了句,“箭頭倒鉤!”
“那……什麼意思?”
“哦,明白,要用刀,那你忍着點啊!”又想到電視裡怕那些疼得咬到舌頭的,所以又裹了一指厚的布打算塞他口中,掀他蒙面巾時還被他拒絕了。
“你以爲我想看你啊,不過是怕你一會疼得咬到舌頭。”
“不用。”
他都不怕,林清淺還有什麼好說的,拿起那把上了年紀的果子刀就上油燈上烤。
黑衣人不禁瞳孔收縮,必然眉頭也緊鎖,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遞給她。
她可沒有剜肉的經驗,撥出箭頭後,自己也大汗淋漓,想說這毒又該如何是好?
都這樣了,吸吧!自己沒有口腔潰瘍,吸了吐出來應該不會中毒!
上藥包紮一氣呵成,只是見慣了白紗布包的,這會看着那打着蝴蝶結的紅綢,怎麼看怎麼怪異。
“你真是條漢子,都沒有吭一聲,打個商量唄?”
“說!”
“以後出去劫富濟貧的時候帶上我?”
“劫富濟貧?”聽他後面拔高的音。
“當我沒說!”果然武俠有毒。
“你就不想看看我的臉?”他難得一句話說這麼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