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王說,吳管家沒有女兒,拿她當親女兒待呢!”吳鉤回,“對王妃好的人,王妃自然會在意嘍!”
“無稽之談!”顏無歡陡然變得暴躁,他擺手,冷冷道:“好了,本王懶得跟你再說這些無聊的事,藥浴的時間到了,把她叫過來!”
“無歡!”許若昔哀聲喚,卻被顏無歡冰冷的眼神阻止,只得低頭不語,吳鉤那邊猶豫了一下,還是領命而去。
看到吳鉤去而復返,唐笑霜倒也沒有太意外,顏無歡要是能因爲她腳受傷就放過她,那他就不是變態妖男了。
她換了一套衣裳,拿油紙把腳包了,青煙青渺忙找來一隻椅子,和紅劍烏劍兩人合力,將她擡去藥室。
見到如此情形,林正寧十分心疼,卻也無可奈何,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咬咬牙,忍住要去找顏無歡理論的衝動。
唐笑霜一行到藥室時,顏無歡已經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了。
看到她,他極盡嘲諷之能事:“王妃好大的派頭!本王雙腿盡殘,也不過只要一人伺候,你不過腳底磨了泡,倒要四人伺候着,這規格,比本王要高!”
唐笑霜很想反脣相譏,尼瑪你怎麼不說你有特別定製的豪華自動版輪椅呢,姐姐我要是有這樣的好玩意兒,自個兒都能走!
但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了下去。
爲了自由,爲了寶藏,她得學會忍耐啊!
她耷拉着腦袋不吭聲,任由他冷嘲熱諷,外加虎視眈眈翻白眼,只縮頭巴腦的不作任可迴應。
顏無歡一拳打在棉花上,愈發氣惱,氣惱之下,不僅語言粗暴,動作也粗暴異常,他一拂袍袖,唐笑霜便被一陣風捲起,重重的跌落在他腳底,摔得七葷八素,本就磨爛的腳撞到地板上,鑽心的疼。
唐笑霜咧着嘴“噝噝”了一聲,狼狽的抱着自己的腳,雖然提醒過自己不要哭,可這一刻,還是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李思景在旁瞧着,十分不忍,忙上前打圓場:“王,泡這藥浴,要心平氣和,忌氣惱鬱結,她在這兒惹王生氣,讓她回去吧!”
“回去?”顏無歡冷冷道:“她是本王的妻子,她不伺候本王,要誰來伺候?”
“可是……”李思景還要再說什麼,顏無歡卻斷然擺手:“好了,無須多說!你!”
他指向唐笑霜:“扶本王進去!”
唐笑霜抹了把眼淚,狼狽地爬起來,忍着腳底的疼痛,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將他從輪椅上攙扶起來,驟然增加的壓力,讓她滿是水泡的腳底痛得鑽心,她下意識的輕顫了一下,顏無歡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下一瞬,她身上的壓力陡然減輕,卻是他甩開了她的手,自已走開。
唐笑霜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頭,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這兩人生着悶氣,屋外的人卻看得揪心,吳鉤小聲嘀咕:“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這事兒着實讓人頭痛!”赤宵感嘆着搖頭。
“這藥也下得太猛了點吧?”李思景低嘆,“這得對症下藥,才能藥到病除啊!”
許若昔端一碗糖水,站在衆人之中,亦作悲悽揪心狀,心裡卻一陣陣冷笑。
霧氣蒸騰的藥室之中,唐笑霜沉默着幫顏無歡更衣,一邊換,一邊醞釀着情緒,她不能一直這麼沉默下去啊,她總得想個法兒,討個好兒,不然,只怕她有得苦頭吃了。
但從內心來講,唐笑霜一句話也不想說。
被自己喜歡的男人討厭着,嫌惡着,折磨着,她有什麼好說?一顆心已經涼得透透的,都快結冰了!
她將顏無歡扶入浴桶之中,自己卻在外頭直打哆嗦,她的腳底板一片稀爛紅腫,再浸到這熱水藥湯裡泡,那感覺,不知會是如何酸爽!
她可是最怕痛的,光是在外面,就已經痛得通體是汗渾身發顫了。
“大叔……”她揚起臉兒,強裝笑顏去討好顏無歡,“大叔,我幫你揉揉肩吧!”
顏無歡冷冷的瞧着她。
唐笑霜揚脣,笑:“李先生說了,在藥浴時來個全身按摩,能讓身體更好的吸納藥湯中的精華……”
“進來!”顏無歡打斷她的話。
“我當然要進去陪大叔的啊!”唐笑霜呵呵笑,笑聲中微帶一絲抖,她急急道:“我陪了大叔那麼久,你不讓我進去,我還不習慣呢!不過呢,既然要做全身按摩,浴桶裡的地方就有點小了,我怕不夠大叔舒展的……”
“本王不介意!”顏無歡再次打斷她的話。
“可是……”唐笑霜還想再廢話,卻覺身子一輕,人已被一雙鐵鉗抓入熱湯之中,兩腳立時如鹽淹一般,痛得她淚水狂涌,止都止不住。
“很痛,對吧?”顏無歡紅着眼睛瞪她。
唐笑霜只掉眼淚不說話,因爲,真的很痛,她的命運好苦逼,當初原本已經逃掉了,她爲什麼非要充英雄去查那國妖?如果她遠遠的逃開去,這會兒不定怎樣逍遙快活,何必在這裡受這變態男妖的欺負?還是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虐待!
“你也知道?”顏無歡喘着粗氣,聲音暗啞,表情猙獰,十分可怕。
唐笑霜終於忍不住大叫:“我又不是木頭做的,我怎麼會不知道痛!只有你這種少心無肺的人,纔會不知道痛!”
“你不是木頭做的嗎?”顏無歡拿眼瞪她,“本王看你就是一根木頭做的!只有木頭做的人,纔會像你這樣!”
“我怎麼了?”唐笑霜委屈的叫,“我都那麼諂媚你討好你,你爲什麼還要跟我過不去?就算我是一盆污水,可我幫你解決了你最頭疼的問題,你也該消氣了吧?你還生氣你就一刀砍死我算了,幹嘛這麼折騰人啊?一會兒好得要命,一會兒又壞得要命,你到底要做什麼啊!你有病啊!”
她抹着眼淚,哭得唏裡嘩啦。
顏無歡在她的哭叫聲中沉默。
他到底要做什麼?
這個女人是有多遲鈍?他表現得已經足夠明顯了好不好?她去與別的男人私會,他氣得快要吐血,他這樣抓狂,惱怒,煩躁,可她居然還是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喉間一陣發癢,他幾乎要對着她的耳朵,把自己內心的話大聲吼出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