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霜在西古烈的豪華大殿裡放了一把火。
火勢兇猛,火舌隨意肆虐,整個石窟,一片驚惶喊叫之聲,衛兵們紛紛去汲水來救火,貼身侍衛們則慌慌的去保護西古烈。
唐笑霜混在這些侍衛中一起竄進了大殿,濃煙中,她輕輕鬆鬆找到了大紅的披風和放在牀底的大紅箱子。
她對着那件東西猶豫了一小會兒。
西古烈爲人狡詐,大紅披風和那隻盛放蠱蟲的箱子,如果不像紅芷說得那麼容易利用,還另有玄機的話,她這一回,就得搭上自已的小命。
可是,這一路順水又順風,天時地利又加人和,如果她不趁這個機會動手,那可就錯失良機了。
她可不能指望顏正楓來對付西古烈,那慫貨只配背個黑鍋啥的,衝鋒陷陣這種事他是永遠只會以慘敗收場。
想了一小會兒,唐笑霜一咬牙,把懷裡裝着紅芷極品鮮血的小瓷瓶掏了出來,裝作去扶西古烈,卻把那些血全數傾倒在他身上。
濃烈的血腥氣瀰漫開來,但很快,又被從門口不斷涌入的煙火之氣淹沒,因是在半夜,西古烈有點睡眼惺忪,又因爲心境不佳,只顧在那裡破口大罵,竟然沒發現唐笑霜的小動作。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最後一哆嗦,唐笑霜抓起那隻紅披風,“譁”地往後一甩,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
一股清苦冷冽的氣息,迅速瀰漫在鼻間,並開始向四肢百骸擴散,很快,唐笑霜發現,自己被一圈若有若無的白色霧氣包圍,那霧氣極冷極寒,撲在臉上身上,便立時凝成細細的雪粒。
很快,唐笑霜發現自己手腳僵硬,有點不太聽使喚,稍微動一下,便疼得要命,那種感覺,就好像光着身子走在寒冬臘月的雪地裡,寒氣如刀,一刀一刀割人肉。
她眨眨眼,發現自己睫毛上也結了一層寒冰。
唐笑霜傻掉了。
媽蛋,這是怎麼回事?紅芷可沒說這大紅披風還有冷凍功能啊,這要腫麼破?她是脫掉還是繼續穿着?
她這一愣神,很快便有綠衣衛發現她的異常,大聲叫:“喂,你做什麼?爲什麼要穿主人的披風?”
唐笑霜腆着臉傻笑:“這不閒着無聊嘛,穿着玩玩,看看拉不拉風!”
這樣的回答,純粹就是找揍。
那綠衣衛當即向西古烈告狀,但實際上,根本就不需要他再說,剛剛他和唐笑霜說話,西古烈又不瞎,早就已經看到了。
他大睜着一雙牛眼,死死的瞪着唐笑霜,咬牙切齒問:“你,就是那個內鬼,對不對?”
“恭喜你答對了!”唐笑霜在那裡自嗨,其實心裡已經緊張到不行,因爲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冷,手腳完全不聽使喚,但這個時候,要她把紅披風脫下來,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唐笑霜眼一閉,牙一咬,拼盡全身力氣,將那隻大紅箱子打開來。
“不要啊!”大殿裡響起綠衣衛們驚恐異常的叫聲,下一瞬,他們跑了個乾乾淨淨。
看來,他們知道這箱子的可怕威力。
唐笑霜卻不知道,無知者無畏,她低下頭,好奇的往箱子裡頭瞅了一眼。
只一眼,她嚇得連聲尖叫,慌里慌張的竄開去。
那隻大箱子裡,竟然放着幾顆人的顱骨,有的已徹底成白骨,有的卻還新鮮得很,在這些或新鮮或腐爛的顱骨之中,有無數花花綠綠的小蟲子在其間爬行,同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啃齧之聲。
唐笑霜發誓,她長那麼大,沒看到過長得這麼奇怪的顏色這麼鮮豔的毒蟲。
太尼瑪嚇人了!
蟲子像是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囚犯,肆意的享受這自由的空間,平時都被鎖在箱子裡,而且對於千年冰絲織成的紅披風,它們只能選擇按兵不動。
現下,箱子打開了,而且有沒有冰絲紅披風的限制,這羣蟲子發了瘋,對於那些活動的活物表現出來的興奮,讓唐笑霜瞠目結舌。
西古烈雙目圓睜,心下第一個反應是“完了”他驚恐的看着唐笑霜,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我要把你……”西古烈驚恐的眸子裡閃爍着不可思議的光芒,就當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鮮豔的蟲子直接竄進他的身體裡,進入腦中蠶食他的腦髓。
瞬間他脖子上的血管爆裂,瞬間化成一灘血水。
見慣了血雨腥風的場面,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着實的噁心了一把,她想要躲開可是卻被那千年的冰絲紅披風凍成冰人。
心底千萬個草泥馬呼嘯而過,這噁心的血液味道直接刺激着她的嗅覺。
就在唐笑霜想着要怎麼破除這冰凍的紅披風的時候,那個大箱子裡緩慢的爬出一個純白的蟲子,肉蟲,它緩慢而蹣跚的爬着,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又爬起來,終於它爬出來了,爬到她的面前。
當所有盅蟲對紅披風避之不及的時候,只有這個白色的肉蟲沒有趨之若鶩,它緩慢的爬着,唐笑霜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個肉肉的蟲子往自己的身上爬着。
“你……你要幹嘛……你在過來我要告你非禮啦。”
“蟲……蟲子大哥,你……你想幹嘛啊,我……我還不想死,你可別咬我啊……我還是個18歲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呢……”
唐笑霜一臉驚恐的看着這個大肉蟲往自己身上一點點的蠕動,心裡咆哮而害怕的喊着。
這邊唐笑霜心內俱焚的時候,這邊漠王府的某人也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在自己的屋子裡踱來踱去。
爲什麼,爲什麼那邊還沒有消息。
“王,那邊來消息了,西古烈已死,王妃下落不明?”吳鉤蹙眉急切的上前說道。
“什麼?你在說一邊?”顏無歡深眸暗沉,咆哮的上前抓着吳鉤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
“西古烈已……已死,王妃……王妃……”吳鉤瞬間被顏無歡的暴戾威懾,有些結巴的說,心裡卻想着,明天管家又要修房頂了。
正想着,砰的一聲,屋內所有的擺設被一股內裡震的稀巴爛,而自己和主子已經移動到了屋外。
“來人,備馬……”顏無歡的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他從來不信邪,但這次卻因爲心裡的那股不好的預感而變得心焦而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