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又被揩油!

劉婆子一驚,看到來人一襲黑衣,面帶黑紗,看不清楚樣貌,只有那一雙眼睛是烏亮亮的,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你是什麼人?你,你一直在跟着我?”

“怎麼不裝了?你不是一直在洛府裝成了一個無用的下等人嗎?嘖嘖!想不到,洛府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是還能在京城買下這樣好的一座院落呢!也不知道,你月俸幾何?要攢多少年,才能攢夠了呢?”

劉婆子說不害怕是假的!自己一路行來,竟然是沒有發現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是自己太大意了,還是這來人的身手太好?

“怎麼不說話?明明就是深藏不露,卻是在洛府委屈了幾十年!我倒是真佩服你呀。讓我想想,我是該叫你一聲劉婆子呢?還是該着喚你一聲端木劉氏呢?”

劉婆子一愣,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是不相信來人竟然是能識破了她的身分,沒錯!自己的夫家,的確是姓端木,只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人知道的!那個老頭子已經死了,他死了!自己的身分怎麼可能會?

“你,你到底是誰?你如何知道我就是端木劉氏?”

“這有何難?只是,你確定要讓我將一切都說出來嗎?要知道,我說完了,那麼,你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就憑你的身手,雖說是不賴,可是想從我的手下逃走,可能性,爲零!”

“只要你乖乖地回答我的幾個問題,你的事情,我自然是不會戳穿,不僅如此,我還會將你送的遠遠的,再不會有人會危及你的性命,如何?”

劉婆子想了想,似乎是有些動心了,可是一想到了自己背後的人,又有些猶豫了。

半個時辰之後,傾城離開了這所小院兒,只是她的身形,似乎是有些狼狽!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後不到一刻鐘,劉婆子,便自縊而亡了!

傾城不僅僅是身形狼狽,而且整個人似乎是都不在狀態,就連步履也有些凌亂了。

傾城搖搖晃晃,像極了醉酒之人的身形,很快,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等她擡眸看清楚來人後,第一反應,竟然是突然就落下了兩滴淚,再然後,便是緊緊地抱着他,大哭了起來!

夜墨看了一眼四處,再看她的狀態如此之差,便將其攔腰抱起,直接就往寒王府的方向去了。

夜墨的外書房,嚴七守在了門外,其它人,統統退到了院門口。

夜墨本就是個不會說話的,如今看到心上人哭地如此傷心失魂,自己也是難受之極,卻是不知該如何安慰。就這樣坐在了榻上,抱着她,時不時地伸出手指爲其拭淚,緊擰的眉,顯然是在表明了,現在的他,心情極度地糟糕。

傾城伏在了夜墨的懷裡,全身搐動,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甚至是還有些絕望的唏噓,彷彿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離出來,這得是多麼刻骨的痛?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說剛纔她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傾城那讓人無法忍受的哭泣和傷痛,漸漸地瀰漫在了屋裡,散着濃濃的悲哀,燈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些,夜墨的眸底不知何時,竟然是黑得宛若濃的化不開的墨了。只是那墨裡頭怎麼就會讓人覺得透着幾分的血腥之氣呢?

大手緊緊地攬着她的腰,夜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地心疼過!這是自己最在意的姑娘,是自己真正動了心的姑娘,可是現在,卻只能是任她哭地如此傷心,毫無辦法!夜墨的心,就像是有人拿了繩索將其勒起來了一般,痛不堪言!

傾城抽抽答答地哭了好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哭累了,竟然是就窩在了夜墨的懷裡,不肯動了。

夜墨一開始還以爲是她睡着了,正打算將其放到裡間兒的牀上好好睡一覺,可是纔剛往牀上一放,就見傾城那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一顆晶瑩的珍珠,輕輕閃動了一下,一雙水氣十足的大眼睛,就有些委屈地看向了夜墨。

傾城的眼睛有些紅,顯然是因爲哭的時間太長了,略有些浮腫,不是很厲害,臉色也有些泛紅,像極了那快要熟了的桃子,讓人垂涎的很吶!

夜墨知道她必然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所以纔會哭地這般的傷心,大掌輕輕地拂過了她的臉,“還好吧?”

傾城搖搖頭,原本是讓人覺得很安靜的她,突然就躥了起來,再次整個兒撲進了他的懷裡,“母親,母親!我沒有想到,真正害死母親的,不是皇后,不是柳氏,也不是老夫人,竟然是,竟然是。”

話到了嘴邊,卻是再也說不出來,如同是在她的喉間梗了一根魚刺,上不去,下不來,讓傾城整個人看起來更回地難受!

“別急,不哭了!”

實在是不會勸人,夜墨的話,在傾城的哭聲面前,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不過,卻是出奇地效果好!因爲他的話,傾城感覺到了安心,也不知道是因爲有這個人在,還是因爲是這個人說了這樣簡單的一句話。

終於,傾城停止了哭泣,伸手挽住了夜墨的胳膊,然後再隨意地拿起了他寬大的衣袖,上等的華錦所制的衣袍,往自己的眼前一抹,似乎是覺得還不夠乾淨,又拽起了另一隻衣袖,再將自己的小臉兒也蹭了蹭。

夜墨呆呆地看完了她的動作,然後低聲吐了一句,“髒死了!”

三個字,換來的是傾城那充滿控訴的眼神,夜墨頓時心慌了,“沒有,我是說這衣裳髒了,萬一再弄污了你的臉。”

傾城聽罷,竟然是破涕爲笑,不過,也只是笑了兩三聲,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怎麼了?”夜墨看她坐好了,精神也似乎是平靜了下來,輕聲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沒有想到,皇后背後的那個人,竟然會是山越族人!”

“什麼?”這下子,夜墨的確是吃了一大驚!他沒有想到要殺害李如意的人,會是山越族的人!倒不是覺得她們是同宗血脈,而是一個小小的山越族人,怎麼可能會成爲了皇后幕後的黑手?皇后爲何要聽命於他?這簡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

“很意外,是嗎?我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意外!什麼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是能讓一國皇后甘願爲其賣命?我想到過是某個世家的高手,想到過是別國的殺手,甚至是想到過是皇上的授意!可是我沒有想到,竟然會是母親母族的人爲之!她的至親之人,竟然是爲了一些身後之物,就要將母親算計喪命!”

“至親之人?你說的是?”

“是山越族的族長,我的好外公!呵呵!我的親外公!”傾城的聲音,再次有些哽咽了!

“如果說之前,母親的身世,還讓我有所懷疑,可是現在,不會了!”傾城輕搖着頭,“劉婆子,我早就覺得此人奇怪,只是一直沒有發現她什麼地方不奇怪,直到今日,我看到了,她被人往外拽着走時,那一個瞬間,她求饒的姿勢,分明就是山越族的人才會有的禮儀。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可是我卻看的仔細!”

“於是你就一路跟着她了?”

傾城點點頭,“對,沒錯兒。我一路跟着她,終於,我知道了關於母親的一切!母親的確就是當初端木族長的女兒,母親李該叫端木如意,她還有一個雙生的姐姐,只是迄今爲止,不知生死。母親模樣兒漂亮,是族長親自接回府裡的。只是對於母親的生母是誰?又算是個什麼身分,族長卻是隻字未提!甚至是他連母親是她的女兒這樣一句話,都沒有說!母親在端木府裡的日子,度日如年,苦不堪言。後來,不知何故,族長竟然是大發慈悲,將她送出了端木府,只是,沒想到,這一送,竟然是就送到了京城!”

夜墨一擰眉,“不對!若是如此,那爲何他又在京城爲你母親安排瞭如此優厚的條件?”

傾城搖搖頭,“京城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他安排的!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不過,從劉婆子那裡知道,絕對不會是族長所爲,因爲他本就是一個極爲小氣之人!再則,你想想,母親當年有多富貴?若果真是族長所爲,怕是得要了他一大半兒的家產了!所以,不會是他!”

“想不到,竟是如此複雜!”

“那些族人也不知是從何處聽到了母親的消息,竟然是得知母親不僅富貴,而且是還嫁給了父親爲妻,日子過的也是甜甜蜜蜜,所以,她們便想盡了一切辦法,來破壞母親的幸福,想要搶奪母親的一切!只是可惜了,那些財物,最終是沒能讓他們得手!”

“可是,若是僅僅因爲這個,他們何苦要冒險與皇后合作,再謀害了她的性命?”

“是族長!他想要的,應該就是那把玉骨桃花扇!我聽說,當年他曾親自來京,只是可惜,當時母親傷了頭,對一切都沒有了記憶,所以,他便是想認下這個女兒,母親也不會認。無奈之下,他纔想到夜探洛府。可惜了,洛府那麼大,而且母親當年的陪嫁又是那般多,他又如何能找得到?”

“你的意思是說,當年你母親離開北地時,是帶着這把玉骨桃花扇一起離開的?”

傾城點點頭,“應該是!怕是當時,沒有人會注意到一把小扇子,只是後來到底爲何會有人突然關注起了這把玉骨桃花扇,我就不知道了。劉婆子只是交待,後來端木族長沒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便將劉婆子遣進了洛府做了一名雜役,然後在暗中行事!她自己說,曾藉着幾次機會潛入過錦繡閣,可是都沒有找到這樣兒東西。而後來母親突然難產而死,她也就沒有離開過洛府。”

“她是受了端木族長的指使,在暗中仍然是要尋找這把玉骨桃花扇了!”

“沒錯!她的目的,就是這把玉骨桃花扇。對於母親的死,她的主子曾經對她提起過,萬一母親母子平安,那麼,在後頭的坐月子的時候,也是會偶感了風寒,不治而亡的!”

傾城說完,苦笑一聲,“我想不到!我一心想着爲自己的外祖一家報仇,雖說他們多年來對於母親不管不問,但是他好歹給了母親豐厚的嫁妝!可是現在看來,一切竟然都是錯的!錯錯錯!大錯特錯!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牲!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成爲我洛傾城的親人!簡直就是無恥鼠輩!”

夜墨沉默了,傾城因爲山越族被滅一事,本就是糾結萬分,若非是因爲這個肖雷在北地的確是做的太過了,她又怎麼會下定決心出手?原以爲是藉着爲朝廷剷除了一名蛀蟲的機會,來爲山越族的萬餘條性命報了仇,可是現在又突然知道了這些,這對於一個小丫頭來說,如何能承受得了?

夜墨緊鎖了眉,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受傷的小丫頭了!先是以爲爲外祖一家報了大仇,現在卻是突然發現,害死母親的人,根本就是自己的外祖父!不僅僅是如此,他還心心念念地得到本不屬於他的東西!這樣的事實,讓人情何以堪?也難怪剛纔丫頭會哭的那麼傷心,甚至是有些難以自持了!

“阿墨,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後悔出手對付了肖雷,他的確是該死!便是那個人親手設計了這一切,毒殺了我母親,可是也只是他一人之過!當然,還有那些對母親百般羞辱虐待的至親血脈,可是讓整個兒山越族萬餘條性命做陪葬,這代價,是不是也太大了?”

夜墨聞言,腦中似乎是有什麼東西閃過,只是太快,還沒有來得及抓住,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會覺得這麼亂?母親是山越族人,是族長的女兒,可是不知何故,她明明是還有一個姐姐,卻是隻有她一人回到了山越族!那麼我的那位姨母呢?現在又在何處?是生是死?還有,族長將傷了頭的母親送走,那給了母親那麼優厚的生活環境的人,又是誰?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幫着母親,卻是不肯吐露姓名?”

“事情,似乎是更復雜了一些!”夜墨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丫頭,別怕,無論如何,你的身邊還有我!我不會將你一個人拋下!再說了,便是你外祖父再如何地混蛋,都已經過去了,如今他死了,而且還是死於非命,這一切,也算是惡有惡報了!至於肖雷,他屠戳了山越族那麼多條的性命,自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如今,就當是一切都了了就罷!不必再過多糾結。丫頭,前塵往世,盡數散了就是!如今,事情的真相你也已經知道了,該忘,就忘了吧。”

傾城這會兒情緒已是平靜了下來,也哭夠了,將心底的悲傷、痛苦、糾結也都發泄了出來,整個人,已是平靜了許多。

“丫頭,累了,睡一會兒吧。我就在這兒守着你。”

傾城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淡定了,淺淺笑了一下,當真就躺在了牀上不動彈了。

而夜墨,則是低聲吩咐了外頭,讓人送了些熱水過來,他則是親手將一條幹淨的帕子沒入了盆中,完全打溼了,再慢慢擰乾了,將帕子重新疊好了,再到了牀邊坐了,看着正睜着一雙大眼睛的傾城道,“閉上眼,我給你敷敷。”

傾城甜甜一笑,眨了兩下眼後,便乖覺地閉上了。然後就是感覺到了一股子暖燙,下意識地想要躲。

“別動,一會兒就好,不然,明天會成了青蛙眼。”

夜墨的威脅還是很有效的,傾城果然也就是一動不動了,只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她的右手,此刻,竟是緊緊地抓住了夜墨衣袍的下襬。

不知不覺中,傾誇也漸漸感覺到了一陣睏乏,竟然是放心地就在這裡睡了!

看到睡的香甜無比的傾城,夜墨的心裡是說不出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她竟然是在一個男子的書房裡,就這樣睡着了?這戒備心也太差了一些吧?不過,一想到這是睡在了自己的書房,他的心裡,又有些莫名地感動!這個丫頭,雖然是嘴上從來不肯承認,她對自己是在意的,可是這時常表現出來的一些行爲,卻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她對自己,還是很放心的!

可是,一想到這個,夜墨就又有些糾結了!難道,自己看起來,果然就是那麼像是一個柳下惠嗎?當真就不怕自己將她直接就吃乾抹淨了?還是說,她從心底裡頭知道,自己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強求?

心中時而雀躍,時而沮喪,表情時而歡喜,時而又有些糾結!美人在懷,卻是隻能看,不能吃,這滋味兒,果然是不好受!

夜墨脫了靴子,上了牀,然後將她輕輕地摟進了懷裡,一下子,就覺得不僅僅是自己的胸前滿滿的,而心底裡,也是滿滿的了!這種感覺,讓夜墨有一種想跳起來的衝動!不過,想到了佳人在懷,如今又睡的正香,還是強行將這種雀躍壓了下去,真好!

夜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擡頭,微側,輕輕地在其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再緩緩躺回枕上,脣角含笑,閉目,睡了!

次日一早,傾城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一般,夢裡頭,她又哭又笑的,很是累人!等睜開了眼,再一看這屋子裡的裝潢,才恍惚記起,自己是宿在了寒王府。

傾城沒有驚的跳起來,只是緩緩地坐了,看到自己的衣裳完好,只有頭上的發是被人解開的,顯然是爲了讓其睡的更舒服一些。傾城揉了揉還有些困的頭,再輕擡了擡眼皮,還是有些困呢!

然後,傾城便是身子一倒,準備繼續睡了!

這一幕,自然是落到了窗外正在偷看的幾人眼中。

“喂,你輸了。我就說主子看中的女人,怎麼能是尋常人?你看看她這反應,就絕對不是個普通的!”

“呿!贏就贏唄,得瑟什麼?給你!”

“喂,怎麼才十兩銀子?不是說好了是一百兩的嗎?”

“誰說的?有證人嗎?我說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十兩銀子也夠你去喝花酒了。”

傾城面向裡,微微一挑眉,不鹹不炎地飄出一句,“好吵!影響了我睡覺了!”

頓時,外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外頭的幾人風中凌亂了,可是傾城卻是滿意了。脣角勾了勾,繼續睡。

只是既然是已經醒了,又被他們幾人那麼一吵鬧,哪裡還能睡得着?反倒是睜着眼睛,開始想着母親的事了!肖雷不可能會真的畏罪自盡!因爲她們佈下的這個局,遠沒有想着要將肖雷給逼死,只是想着將其給逼入絕境,然後再得到他們想要的一些消息,只是,他們果然還是漏算了!

如今看來,已是很明白了,肖雷的背後,定然是有了什麼高手在幫着他。甚至是極有可能不僅僅只是山越族的滅族一事,怕是還有其它的一些事情,都是他背後的主子謀劃的,只是如今人沒了,有些事,也無法得到印證了。

現在還要不要再繼續追查那個人呢?可是所有的線索幾乎是都斷了!那個劉婆子?糟了!

傾城暗道自己太過大意了,急急地坐了起來,人還沒有穿上靴子,就聽到了夜墨的聲音。

“別急!你說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我派人去確認過了,自殺。”

傾城的身子一僵,“自殺?劉婆子怎麼可能會自殺?難道?”

“的確是自殺,沒有它殺的痕跡。不過是自己心甘情願自盡的,還是被人逼迫自盡的,就不知道了。”

“是我不好!都怪我!如果當時我沒有那麼傷心,也許就不會。”

“她是山越族人埋下的暗棋,亦是死有餘辜,別再想了。”

傾城微微閉目,自己怎麼會這麼蠢?如今連唯一的線索也沒了!不過,再一細想,她是族長留下的人,那麼,她對於肖雷背後的人,怕是不知道的!早知如此,自己昨晚上就該多問一些,也免得自己現在後悔!

“丫頭,可要梳洗一下?”

傾城這才意識到自己現還是披頭散髮的模樣,可是一想到了這裡是寒王府,又有些猶豫了。

“放心,這書房無人敢闖,我已命人備好了熱水及洗漱的東西。走吧。”

從漱口到淨臉,再到了最後的梳頭,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全程被這位閻王爺給服侍了!

“我不會挽發,只能是這樣了。”

傾城看到了銅鏡中的自己,所有的頭髮都是被他用一根淺色的髮帶繫到了後頭,自己昨晚本就沒有戴了什麼頭飾,如今這樣一梳,倒是讓她恍惚看到了前世自己梳着馬尾辮兒的樣子。

“不高興了?回頭,本王再去學學如何挽發,可好?”

聽着這明顯有些僵硬的語氣,傾城實在是忍不住了,輕笑出聲,“你學挽發?算了!哪個敢讓你來練?哪個又敢教你?就你的這一雙大手,人家小姑娘還怕你將人家的頭皮給掀下來了呢。”

夜墨微微一窘,耳際稍紅,沒有說話,只是拉着她的手,到了一旁開始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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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早就餓了,大快朵頤之後,纔開始細細地打量起他的書房來。門窗隔斷,處處是精雕細刻,細看那些圖案,或是歲寒三友,或是流雲百幅,當真是大氣中不失清雅,文靜中,偏又透出些了冷厲來!

輕輕地推開了窗子,只見外頭佳木蘢蔥,奇花爛漫,再遠些還有假山流水,宛若是青溪泄玉!白石爲杆,青磚鋪地,倒是處處透着些許的大氣和俊秀!

“喜歡麼?”

不知何時,夜墨到了她的身後,雙臂輕輕地環上了她的腰,在其耳邊輕輕吐着氣,直讓傾城覺得耳際癢癢的,渾身有些酥麻之感!

“什麼喜歡不喜歡?又不是我的地方!”

低低地幾聲輕笑傳入傾城耳中,使得她的雙頰微紅,如此親密地接觸不是沒有過,只是像這般將自己的後背完全交付於一個外人,還是頭一次!

“你,你鬆開!”

“不鬆!”

“我要走了!”

“不許。”

“夜墨你瘋了?我不是你們寒王府的人!”

話音剛落,就聽得那窗子被緊緊關閉的聲音,眼前的事物飛速地流轉開來,等意識再清晰的時候,兩人已是雙雙跌入牀中。

“丫頭,昨晚睡的可好?”

傾城不明所以,愣愣地點了點頭,“嗯,還好。”

不想,夜墨暗啞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不好!很不好!佳人在懷,卻是不敢有半分地逾越,丫頭,我忍的很辛苦。”

“呃?所以呢?”傾城有些懵了,難道他不該是如此麼?他不忍着,還想如何?

“丫頭,你不覺得,該獎勵我一番嗎?”

獎勵?這是什麼話?他做了什麼值得讓自己獎勵的事麼?再說了,想要獎勵直說呀,大不了自己寫個條子,讓他去找無崖要銀子就是了。

只是,還不等她開口,夜墨的雙脣,便急不可待地欺了上來!

纏綿溫柔,欲罷不能!

夜墨的手緊緊地環着傾城的腰,感覺到了她的纖細,她的柔軟,不由得便開始在其身上,慢慢地遊走。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了,傾城對於這種感覺並不陌生,當然,也沒有排斥的感覺,只是,她總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人給算計了!

傾城不自覺地低吟一聲,突然就感覺好羞人!剛纔那樣讓人臉紅的聲音,當真就是自己發出來的嗎?傾城想要推開夜墨,可是卻覺得渾身都是軟綿綿地,使不上力!

而夜墨,在聽到了傾城的那一聲嬌吟後,則是更覺得血脈噴張,想要的更多!

不知何時,傾城的衣裳早已散落開來,沿着那如玉般地鎖骨,細細地一路吻下,輕輕淺淺,溫柔纏綿。

感覺到了胸前一涼,傾城下意識地就輕呼一聲,只是不知爲何,聲音竟然是有些嬌媚,而這種聲音,顯然對於夜墨來說,便是一種變相的鼓勵和縱容!

傾城的腦子就像是那一葉小舟到了大海上一般,四處遊蕩着、飄浮着,卻是看不到盡頭,找不到海岸!而夜墨的做法,卻是像極了那海面上的風,將小舟一步一步地,向着更遠處,推進着!

這樣的感覺,讓傾城覺得陌生,似乎是很難過,又似乎是很享受,她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去怎麼做,只能是依附着自己的本能反應,不讓自己被這海浪給席捲而去,可是又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傾城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快要使不出了力氣!這個時候,夜墨終於是暫時停止了他的所有動作。只是將他的臉,輕輕地埋入了她的發間,感受着她的溫柔,她身上淡淡的屬於少女獨有的體香!

傾城同樣的也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似乎是剛纔還在狂風激盪的海面上,突然平靜了下來,一切都歸於淡定從容,讓人似乎是有些促不及防,可是,又讓傾城多少感覺到了一些慶幸!

傾城雖然是沒有經過人事,可是不代表她什麼也不懂!前世沒有談過戀愛,可是愛情劇和小說總是看過的,她感覺到了夜墨現在的身體僵硬,怕是連手指頭都是繃的直直的!

她大概猜到夜墨現在想要什麼,可是她感覺到了他的停頓,是對他自己最大的折磨!

猛地,傾城的腦子清醒了起來,垂眸看到了自己前胸,頓時滿面通紅,害羞不已!遂將一旁的被子扯了過來,將自己的頭,緊緊地蒙上了!

夜墨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好多了,這才依依不捨地從她的身前離開。

傾城已是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隱隱聽到了幾聲男子的低笑聲,傾城更是羞的恨不能直接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了!

不敢將被子掀開,生怕會看到夜墨那張冰冷中帶着促狹的臉,很快就感覺到了一雙大掌在爲自己穿衣繫帶,當然,順帶着,還在自己的身上多蹭了幾下兒,佔點兒便宜!傾城頓時是又氣又窘,偏又發作不得,只想着等他爲自己穿好衣裳後,再狠狠地報復他!

等穿好了衣裳,傾城猛地一躍便起來了,滿面羞紅地瞪了他一眼,那本就是又大又亮的眼睛,此時看上去,竟像是裡頭有兩簇火焰在跳動一般!直把夜墨嚇了一跳!

傾城咬了咬嘴脣,沒有理會他,偏頭看到了那案上擺的一隻上等的官窯的如意淨瓶,順手抄起就衝着夜墨砸了過去!

夜墨單手接住,可也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屋子裡哪還有那美人兒的影子?

夜墨苦笑一聲,果然,這美人兒的便宜,哪裡就是那麼好佔的?

想了想,“嚴七。”

“屬下在。”

“將外祖父讓人送來的那些上好的蜀錦,全部送到洛府去,指明瞭,就說是本王送給三小姐的賠罪禮。她若是不收,就說本王將親自登門謝罪。”

“是,王爺。”

傾城回了錦繡閣,沐浴更衣以後,又再三地將自己的身上看了個遍,確定不會讓人家看出來有什麼不妥,這才穿好了衣裳,再將脖子等處都是包了個嚴實,生怕再讓人看出一絲端倪來,不過,這會兒天氣還熱,若是這般穿着,定然是說不上涼快二字了。

再三想過,傾城吩咐了下去,就說自己身體不適,不想動,乾脆就窩在了她的二樓上,不下去了!

青鳥和青蘭二人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與那位夜大教主之間,是有些曖昧的,只不過,主子昨晚上一夜未歸,倒是她們沒有想過的。

當然,二人也沒有那麼不長眼色,就敢真的去問,不過看到小姐一會兒呆呆地,一會兒又是有些好笑的模樣,便知道,她們小姐定然是沒有受了委屈就是!再細想,也是,她們小姐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受了委屈?

用罷了午膳,傾城正想着歇歇,雲姑姑就一臉興奮地進來了。

“怎麼了?瞧雲姑姑的樣子,可是撿着銀子了?”

“小姐,那張氏被罰了。”

傾城擰眉一想,“我知道呀!不就是禁足嗎?昨兒晚上,堂叔不是這樣處置的嗎?”

“回小姐,不是這個!是聽說今兒頭晌午,那洛滿滿想要偷偷地出府,不知怎的被張氏知道了,派了人去,卻是怎麼也攔不住,不得已,那張氏便只能是自己親自出馬去勸。哪成想,這母女二人才剛要往回走,就碰上了堂老爺正陪着那何氏在小心地散着步。那何氏也不是什麼善茬兒,在挑撥了那麼幾句,這張氏立馬就成了忤逆老爺意思的大膽妄爲之人了!”

傾城聽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可知那洛滿滿爲何要偷偷出府?”

“聽說是她偶然間聽到了下人們說,今日有幾位京城有名的王孫公子要去那聞風樓用膳,她這是想着也要跟人家來一番偶遇了!”

傾城眯了眯眼睛,事情很明顯,透露給洛滿滿這個消息的人,定然就是何氏的人!故意將正在禁足的張氏引出來,就是爲了讓她在洛永超面前再矮上三分!昨兒晚上才罰的,今兒竟然就是直接就違背了他的意思,這個何氏,還真是高明呢!

不顯山不露水兒的,就將這張氏給收拾了一番,是個厲害的!

“就只是罰了張氏?應該還有別的吧?”

“回小姐,您果然是聰慧!堂老爺當即就將他們那房的中饋交由何氏來打理了,不過何氏說自己有了身子,不如就讓鳳姨娘一旁幫襯着,如今,那房成了兩個姨娘當家了!”

青蘭聽了嘻笑一聲,“還真是有趣呢!堂堂官老爺家,竟然是讓妾室主事,這還真是頭一回見!”

傾城卻是搖了搖頭,“她們得意不了幾天的,洛圓圓的婚事就快到了,何氏便是執掌中饋,最多也不過就是月餘。不過,這也就夠了!那洛滿滿呢?堂叔又是如何處置的?”

“同樣是禁足,另外再抄寫一百遍的《女戒》呢。”

“嗯!如此看來,就只剩一個洛圓圓了。何氏可不傻,她不會願意讓洛圓圓攀上一個董家的!這對她這個妾室來說,非但是沒有什麼好處,還會讓她覺得張氏遲早有一日會藉着女兒的勢,來爲難她!”

雲姑姑聽了,也是點頭道,“妾就是妾,總也是越不過正室去的。便是那張氏再不好,除非是堂老爺休妻,不然的話,就永遠都是光明正大的洛夫人。將來堂老爺有了自己的府邸,這搬出去,也是遲早的事兒,到時候,難道還真的就讓一個妾室掌家?這裡,可是京城!那堂老爺就能拉得下臉來?不嫌丟人?”

傾城的眉毛一動,“雲姑姑說的不錯!除非是堂叔休妻,或者,是張氏自己,再沒了掌家的能耐!何氏是個聰明的,她不會來明的,可是暗地裡的小動作,她定然也是不會落下的。青蘭,找人盯緊了何氏身邊兒的人,還有,將張氏的院子也都盯緊了,何氏想着廢了張氏,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是不是她得利,那可就未必了!”

“是,小姐。”

果然,沒出幾日,張氏便病了,而且是病的還不輕,時不時地說胡話,還常伴有高熱。

“小姐,奴婢看過了,這何氏給張氏下的藥,絕對不是在京城裡能買得到的。這明明就是毒,可是表現出來的症狀,卻是如同受了風寒。何氏此人,果然是個中高手!”

“你以爲呢?哼!她那樣兒的出身,什麼三教九流的人沒有與她同眠共枕過的?也就只有堂叔那個蠢貨,纔會以爲是自己污了人家在先,毀了人家的清白。不過就是個千人枕萬人嘗的妓子罷了,他竟然是還真就將其當成了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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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飛雪在這裡拜謝大家了!今天是本月的最後一章了,妞兒們,我們下個月見了!

第46章 傾城脫身!第18章 聖旨賜婚!第8章 兩人聯手?第29章 大婚之喜!第87章 揪住花樓!第59章 傾城解蠱!第39章 求生不得!第13章 弄巧成拙!第41章 她姓端木!第6章 無崖重傷!第30章 書房畫像!第57章 開始亂了!第96章 反手乾坤!第46章 鳳寬之死!第72章 扳回一局!第39章 求生不得!第14章 雲水山莊!第14章 揪出兩個?第50章 只做訂製!第27章 火光沖天!第72章 扳回一局!第2章 你會來吧?第67章 另有其人!第21章 前往北地!第85章 一劑猛藥!第30章 書房畫像!第86章 渣妹找茬!第54章 誰算計誰?第40章 花梨立功!第68章 情勢逆轉!第68章 你喝醉了!第7章 太無恥了!第18章 棋高一招!第54章 誰算計誰?第61章 天逸之怒!第42章 明哲保身!第73章 再說一遍?第84章 鳳傾天下!第47章 公主挑釁!第72章 麻煩大了!第85章 忍不住了?第52章 聲東擊西!第19章 一眼萬年!第57章 開始亂了!第17章 天使!第77章 安王來了!第42章 給個名分?第15章 略施薄懲!第59章 搬離洛府!第14章 揪出兩個?第60章 離開紫夜!第87章 留個信物!第76章 都會演戲!第15章 原是合謀!第91章 敕奪誥封!第66章 有眉目了!第82章 求上門來!第3章 不想喜歡!第31章 逐出府去!第7章 料中了吧?第64章 不肯消停!第66章 有眉目了!第41章 世子探望!第79章 真不安分!第17章 天使!第15章 略施薄懲!第81章 再見刺客!第27章 火光沖天!第59章 搬離洛府!第1章 不可思議!第76章 麻煩來了!第66章 不如衆樂!第13章 到底是誰?改名通知原名天命禍國之邪妃霸寵第3章 一波又起!第85章 一劑猛藥!第24章 帶你回家!第8章 兩人聯手?第6章 扣發月錢!第56章 早有婚約!第51章 我們認識?第61章 天逸之怒!第6章 扣發月錢!第72章 扳回一局!第64章 如你所料!第37章 肚子疼了!第72章 票票在哪?第43章 這算平局?第59章 恢復記憶!第79章 大姐栽了!第9章 父子鬥,第一回合!第5章 再度出手!第36章 太不要臉!第11章 傾城之計!第75章 當年之事!第92章 出事了麼?第75章 當年之事!第18章 聖旨賜婚!第20章 寵妾滅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