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將那把玉骨桃花扇收了,笑問道,“辛苦你了。說說吧,此物你是如何尋回來的?可是大費了一番周折?”
“小姐,在說這個之前,屬下還有一事要先說明了。”
“哦?何事?”傾城臉上的笑容始終未減,倒是好奇能讓青衣更重視的,會是何事?
“回小姐,屬下離開重華宮之前,穆太妃已經逝了。”
傾城臉上的笑容微減了一分,表情仍然是平靜的,看起來淡漠無波,“如何沒的?”
“回小姐,是肖天縱親自動的手,說是這般地讓她活着,倒也是對她的一種折磨,既是用了她十幾年的血,倒不如痛痛快快地送她一程的好。”
“肖天縱倒也算是有心了。可還有說別的?”
“肖天縱在送穆太妃上路之前,將那幅畫親手交給了肖東逸。至於具體說了什麼,屬下沒有辦法靠近,所以並不知情。”
“嗯。”傾城點點頭,關於這玉骨桃花扇裡的秘密,她之前已經在肖天縱那裡知道了一些,雖然不是很具體,可也足夠了。
“小姐,屬下聽穆太妃說,她知道了這玉骨桃花扇的秘密,應當是於紫夜帝王的某一樣東西一起,才能開啓寶藏。不過,具體的藏匿地點,似乎是就在這幅圖上。”
傾城笑笑,“不過就是些身外之物罷了!那穆太妃倒是有趣,竟然是想起了打這個的主意。真不明白,她一介婦人,便是得了這些寶藏,又能如何?”
無崖撇撇嘴,“女人心,海底針!依我看,他就是爲了報復肖天縱,報復整個紫夜皇室。她雖然是愛着肖天縱,但是多年的愛而不得,怕是早已扭曲了她的心智,只怕是一心都想着要如何做才能毀了紫夜呢。”
“有道理!妖孽看人的眼光,倒是越來越精準了。”
無崖白她一眼,緊接着,便接收到了夜墨投過來的一道冷冰冰的視線,倒是十分乖覺地閉了嘴,又往後站了站。
傾城看着他們二人間無聲的交戰,也只是笑了笑。
自從上次她將無崖逼走之後,聽說從他二人一見面開始,一直到了現在,夜墨就沒有給過他一個好臉兒。顯然是在氣他將自己給丟下了!
而無崖本就是自責成了傾城的拖累,所以,任憑夜墨如何地與他爲難,倒也不多說一個不字。
“阿墨,這玉骨桃花扇,我看就由你來留着吧。指不定哪一日,還真就能找到了那寶藏呢。”傾城說的隨意,夜墨也只是一擺手,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那扇子後,便將傾城再度給攬入了懷裡。
“肖天縱殺了穆太妃,那他自己呢?關於我母親,他可是死心了?”
“回小姐,聽說肖天縱如今篤信佛學,每日也就是參禪禮佛,似乎是六根清淨了。”
無崖忍不住再次出聲道,“怎麼可能?他那樣執着性子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真的就將這一切給放下了?他爲了李如意,費了多少的心力?竟然是說放下就放下了?”
“他不放下,又能如何?其實,這麼多年來,他自己也是始終都知道,母親根本就是不可能再活過來的!他用了秘術,看起來,是留了母親的一口氣,讓母親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之中,可是實際上,母親卻是已經腦死亡,根本就是不可能再活過來的!什麼秘術,什麼靈藥,都是無用的!”
“腦死亡?”
對於這又一個新鮮詞兒,阿正和阿邪兩兄弟倒是齊齊地感了興趣。
無崖白他們二人一眼,“意思就是說,李如意本身就已經死了。她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等同於一個活死人了。”
兩兄弟相視一眼,似有疑惑,“姐姐,那母親現在何處?”
“已經下葬了。還記得我們回京時,哥哥手中一直拿着的一個小罈子嗎?那裡面就是母親的骨灰。母親的屍體被人用秘術和靈藥吊着,一旦離開了那裡,便立刻是斷了所有的生機,成了一個真正的死人,若是不能將其火化,怕是用不了幾日,便會腐壞了。所以,沉香國師纔會讓哥哥親手火化了母親。”
“沉香國師?”無崖的眼神一亮,“你說將她的屍體帶走的人,就是蒼溟的沉香?”
“正是!他本就是一名頂尖的秘術師,再加上武功卓絕,自然也就是想着要如何潛入重華宮,將母親的屍體給盜出來。原本是想帶她回蒼溟的,可是我們都在千雪,最終,沉香國師,還是將其交給了華城哥哥。”
夜墨的眉心動了動,“當初蒼溟女皇和國師之所以故意要散佈於穆太妃不利的謠言,便是因此?”
傾城搖搖頭,“當時,他們以爲穆貴妃就是我母親,以爲是母親一直被肖天縱給圈禁了起來,無奈之下,纔想出了這樣的法子。而沉香國師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推算中,明明母親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爲何卻從天象上,又能觀其隱晦得很難讓人發現的光茫。”
“原來如此!本就是一個已死之人,卻讓人生生地用了秘術來逆天!”夜墨搖搖頭,“丫頭,你的心裡,定然極難受吧?”
“最初我知道這一點的時候,自然是十分的難過的!畢竟,有人打擾了母親的安眠,我怎麼可能會高興得起來?特別是當我終於確認,母親根本就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的時候,心裡頭更是萬般地難過。不過,好在有穆太妃的提醒,我還是救出了哥哥。”
“主母,這位青衣姑娘早就混進了重華宮?在我和阿邪去樑城執行任務之前,她就已經潛入了?”
“對!我讓她去洛府住着備嫁,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幌子!當然,本來她就不怎麼引人注意,再加上了她精通易容之術,做起來,自然是輕鬆一些。”
傾城說着,十分感激地看着青衣,“雖然是比別人好一些,可是到底還是太過危險了。這一次,我欠你一個人情,謝謝你將我母親的遺物找了回來!至於什麼寶藏不寶藏的,這個我倒是不在乎!反正就是有再多的財富,我也還是我,也不可能將所有的銀錢都花乾淨了!”
“這話倒是實在。”夜白笑道。
夜星想了想,伸手撫着下巴道,“原來是這樣!我還納悶兒呢,這蒼溟女皇和沉香國師,是吃飽了撐的?竟然是跟人家紫夜的穆貴妃過不去!原來竟是因爲這個?還以爲她就是李如意,想要將她給逼出來呢!不過,他們就不擔心,如果真的是李如意,會害得她沒命嗎?”
“他們當然不擔心!在此之前,他們派了多少的人手靠近重華宮,可是最終都是無果!越是如此,他們越是懷疑了裡頭的穆貴妃就是我母親。可是又沒有證據,再加上當年我母親身死,可是有着那麼多人的見證的。所以,他們也只能是從暗處下手!”
傾城說着,低聲一嘆,“說起來,重華宮裡頭那麼多的精英暗衛,最終,不是在真正的敵人的手上沒的,卻是在自家主子的手上沒的!實在是可惜了。肖東逸爲了對付那些暗衛,可是出動了他所有的力量,那一戰,也讓他的損失不小呢。”
“你在心疼他?”夜墨的眼睛眯了眯。
“怎麼可能?我只是在想,肖東逸現在應該是一身輕鬆了吧?聽說現在紫夜的皇宮,可是正在爲了甄選秀女而忙活呢。”
傾城說完,再笑着往夜墨的懷裡靠了靠,絲毫不顧及這在場還有這麼多人呢。
衆人也只當是什麼也沒看見,擡頭看屋頂的看屋頂,低頭看腳尖兒的,看腳尖兒。還有的則是眼神來回地在那些花花綠綠上頭穿梭着。
青衣聽了,亦是抿脣一笑,“這可以說是肖天縱一生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真沒想到,他竟然是會讓人給肖東逸服下了忘川水。對自己的兒子,他總算是盡了一回當父親的責任。”
夜白挑挑眉,再搖搖頭,“也不見得!若是換了我,可能我寧願一輩子孤單着,痛着,也不願意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給忘了。”
“喲,白無常,想不到你一個莽夫,竟然是也有着這等的見地呀!不錯呀!”小阿邪直接就是一拍夜白的肩膀,那樣子,倒像是好哥們兒似的。
夜白的嘴角抽了抽,別人叫他白無常也就罷了!主子、主母,他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主子!至於無崖,那是主母的心腹,自己也是不敢輕易得罪,再加上還是一位神醫加毒醫,自己是有病了,纔會想着去惹他不快!
可是想不到現在,竟然是連一個毛頭小子,也敢這樣直呼自己叫白無常了!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己以後還怎麼混?
“喂!小阿邪,你別找事兒行不行?你信不信我直接一巴掌將你給拍飛了?”
“喲!幾日不見,這脾氣漸長了。怎麼?不服呀,走,練練去!”
傾城看他二人逗的熱鬧,倒是輕笑了幾聲,眨了眨眼,然後有些自責的語氣道,“阿墨,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小洛洛了?還有,這一次的事情,我們還沒有去謝過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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