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氣？濁氣？草蘆道友，難道你是說？”黃晟看着草蘆居士，心裡隱隱有個猜測，眼神裡滿是震驚。
草蘆居士倒是顯得很平靜，他對黃晟點點頭，道，“沒錯！清氣就是靈氣，濁氣就是陰氣，清氣上升形成了天界，濁氣下沉形成了地界，也就是陰間，而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人界，或者說陽界！”
“千萬年來，靈力和陰氣不斷上升和下沉，人界的陰陽之氣是越來越少，整個人界能夠承受的力量界限也越來低。幾千年來，還有仙魔嬉戲人間，現在已經不可見聞了。”
黃晟暗暗點頭，這種情況不止東方，其實西方也有。在西方的傳說中，早幾千年，天使惡魔直接臨塵，而到了近現代，它們要是想要來到人世間，就需要人間的載體了。
黃晟想到了幾十年被他害死的範海辛，傳說他是加百列臨凡，而黃晟害死他後，也的確有一枚光球從範海辛身上飛了出來。
至今黃晟都不清楚那枚光球到底是什麼！加百列嗎？
草蘆居士繼續說下去。
“因爲天地陰陽之氣越來越少，所以從太古的時候，就有大能在天界開闢了一方天地，號爲仙界，接引人界法力達到極限的正道修士，也有神道帝君凝練出一方至寶天庭，在天界佔據了一方土地，接引衆神，也有佛祖在天界建起靈山，號爲極樂淨土，普度佛門子弟，更有魔道至尊，在陰間撕裂空間，開闢魔界，禍亂衆生，還有天子鬼神，在陰間設立地府，建立鬼朝，運轉輪迴。”草蘆居士以一種近乎詠歎的語氣說着，“還有各路外道魔神異教，都在天界和陰間開闢屬於自己的世界！”
“魔道至尊開闢的魔界？”聽到這裡，黃晟若有所思，他想起那個一心想要打開魔界之門的千年女魔。她的那個魔界，應該就是草蘆居士說的這個魔界吧！
“只是可惜，天地已降，我們人界的實力卻是越來越弱！總有一天，陰陽之氣會徹底流失，恐怕到時候整個人間就再也沒有妖魔鬼怪，以及我們這些修士的容身之地了！”草蘆居士有些悲哀地說着。
“或許，只有等到天地反覆的時候，陰陽之氣倒流人間，人間才能迎來靈氣復甦的時候吧！”草蘆居士猜測地說道，語氣充滿不確定。
不過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天，草蘆居士也不知道。
黃晟靜靜消化着草蘆居士隨口說出來的驚天秘密，不過微微起伏的胸口顯示黃晟的心情沒有他表現出來的平靜。
草蘆居士也不說話，眼睛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在場的氣氛陷入難得的寧靜之中。
許久，黃晟才慢慢平緩下心情。
他猶豫了好半天，目光溫柔地望了牀上的任婷婷，終於堅定了信念，直接開門見山地對草蘆居士道，“居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請說！黃晟道友對我有恩，貧道能幫到的一定做到！”草蘆居士回過神來，信誓旦旦地說着。他沒注意道，黃晟把稱呼又改爲居士。
黃晟抿嘴皺眉，道，“居士，我想拜你爲師，向你學習地仙之道！”
草蘆居士沒想到黃晟居然是這個要求，他這麼一說，倒是讓自己陷入了爲難之地。
黃晟默默不語地看着草蘆居士。
草蘆居士微微皺着眉頭，細細打量着黃晟。
收徒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是請客吃飯，說拜師就可以拜師的。
而且黃晟還是有藝在身。
在《笑傲江湖》，那個帶藝拜師的勞德義，不就一直受到嶽不羣的白眼嗎？
像草蘆居士這種古代穿越過來的修士，他的思想是保守的，門戶之見比較嚴重，不像港島有些學了三腳貓功夫的道士，就開館收徒，大肆斂錢。
對他來說，徒弟就跟自己兒子一樣，是傳承自己衣鉢，繼承道統的存在！
不可以隨意對待！
就像他的大弟子，細龜，就是他從小養大的！
而他雖然也草率收了馬尚峰爲二弟子，但那時候是因爲扶桑鬼王肆虐，草蘆居士看中馬尚峰身負皇恩，有龍氣在身，對付鬼王也許有奇效，這才事急從權，收了他爲弟子的！
但也是抱着消滅扶桑鬼王后，細細調教馬尚峰一番的念頭。
而黃晟的情況就更特殊了，草蘆居士雖然法力沒有完全恢復，但是眼光還在，黃晟一身巔峰的金丹期法力又哪裡逃得過他法眼。
一個養脈期或者築基期修爲的修士草蘆居士咬咬牙說不定就收了，但是一個金丹期，還是一個巔峰的金丹期，放在哪個門派都是擎天之柱的存在，怎麼會隨意改投他門呢？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點，雖然草蘆居士很感謝黃晟昨天把他從精神病院帶走了，但對於他來說，黃晟爲人品行怎麼樣，還是一個迷！
雖然黃晟這段時間表現得非常“正派”，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黃晟的爲人到底怎麼樣，又豈是一兩天可以看出來的？
試問這種情況下，草蘆居士怎麼可能會收黃晟入門呢？
黃晟看情況不對勁，打感情牌道，“居士，我知道這個要求很冒昧，也知道很讓你爲難，只是內人實在撐不了多長時間了，而我，已經想盡了辦法。我只是想讓她多留在我身邊一段時間，求求你了，居士！”
黃晟雙手合十，懇求地說道。
自從他甦醒以來，像今天這麼低身下氣，還是第一次！
聽到黃晟的話，草蘆居士臉上也有過遲疑，但很快被堅定取代，他望着黃晟，語氣複雜地道，“道友，你真是給貧道出了一道難題。”
“其實，貧道有個問題一直不解，看道友是走天仙大道的，像道友這麼年紀輕輕就結成金丹，爲什麼不沿着天仙大道的道路走下去，反而來求取貧道的地仙法門呢？道友師門長輩呢？”草蘆居士問。
“我已經無路可走了，居士，我天仙大道已絕！”黃晟苦笑，卻故意沒有回答草蘆居士的師門長輩問題。
草蘆居士果然被黃晟天仙大道已絕這段話也吸引了注意，“道友何出此言？”
“因爲我當初修煉的時候，貪多，所以凝結了多道法纂真文融入了金丹之內。雜而不精！結成金丹已經是僥倖，碎丹成嬰卻是終生無望了！”黃晟搖頭自嘲笑着。
“原來如此！那真是可惜了，道友！”草蘆居士恍然大悟地說道，他雖然是地仙一脈的修者，但是對於天仙一脈的修煉也有所耳聞。
何況天仙地仙修煉，在金丹之前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到了金丹之後，才徹底分道揚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