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傲天炒栗子

番外 傲天炒栗子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我終於回來了!內牛網線終於好了!

這張字數很長,因爲你們都懂的原因,我惴惴不安的tvt

以前沒有寫過這種的,今天寫的……有點上癮orz說不定以後會總是這樣寫呢

但是寫完後覺得好失敗啊t t因爲……是不是太意識流了?

你們覺得如何呢

請務必留言告訴我otz

他強忍着,忍着身體的翻涌與火熱,忍着某些部位的瘙癢,忍着心臟怦怦直跳,忍着背後出虛汗,頭上開始冒煙。無彈窗小說網他忍着情海波濤翻滾。他忍着一語不發,沉默地坐在鍵盤和屏幕前,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

【我是個作家。】

【我不能受文字的影響。】

***

wωω▪ TTKдN▪ ¢ o

當我們六十四

當我老了,頭髮掉光了

很多很多年以後

你可還會送我一瓶華倫丁

生日卡片和一瓶酒?

三點差一刻要是還沒回

你可會把門反鎖?

你可會還需要我?

你可還會餵飽我,

當我們六十四

那時連你也老了,只要你肯開口,

我就願跟你廝守。

當你的燈不亮時

我可以幫你換燈泡

你可以在爐邊織毛衣

在星期天早上去兜風

整整花園,除除雜草

我不會有更多的要求

你可還會需要我?

你可還會餵飽我?

當我們六十四

每年夏天我們會租間小屋,

在威特島上,只要不太貴。

我們會省吃儉用

看孩子們爬到你懷中

寄一張明信片,寫一句話,

告訴我有什麼感想

把心裡的話說個清楚

簽上名字,別再耽誤。

就答應我了,填個表

永永遠遠做我的寶貝!

你可還會需要我?

你可還會餵飽我?

當我們六十四

夏天快結束時的那個夜晚,玫瑰開始腐爛,空氣中散發出頹靡香氣。阿良靠在桌子前打字,安安靜靜的。外面客廳穿來嘈雜的聲響,伴隨着鍵盤裡的世界,一種不真實的幻境和憂傷襲擊了他。他支着下巴望着屏幕,脖頸纖細得像是天鵝。這一年,他才二十四歲。

“啪。”

燈光瞬間熄滅了。室內萬籟俱寂,只有筆記本散熱器的聲音。他在這剎那間就寂靜下來的世界裡愣了幾秒鐘,臉被屏幕照得熒熒發亮——他站了起來,衝着門外客廳喊:

“大米!大米!燈泡又閃了——”

他叫他大米。值得驕傲的是,這個名字往後推十年也只有他一個人敢叫。

客廳裡的光白幽幽的,啤酒味兒裡混雜着電視機裡球賽解說員的聲音,嗡嗡的,嘈雜得像一個父親纔會看的那樣……然後,二十五歲的糖炒栗子走了進來。他穿着運動短褲,眼神漆黑,脖頸修長而結實,手中捏着一個嶄新的電燈泡盒子,身上彷彿在流汗。

阿良聞到一股濃重的,薄荷似的汗味兒混着啤酒味兒還有外面的空氣味兒的氣息……空氣味兒是什麼氣息?他有些迷惑了,不由得喉頭髮緊。

二十五歲的糖炒栗子一語不發,跳上了桌子。阿良趕緊把筆記本電腦移到一邊,跑去關掉了電燈開關,再跑回來,隨後“啪”一下,打開了打火機,高高地舉了起來——

“上來。”他一邊弄電燈泡一邊說,“舉近點兒。”

阿良依言跳上了桌子。打火機的光幽幽地照在他們的臉頰和手之間,光點一直顫,一直顫……阿良看着他換燈泡。他手指長而有力,每一根都看起來那麼粗壯結實,這樣的手指只有控制慾和協調性很好的人才會有——阿良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臉紅了一下。他看着他把壞掉的電燈泡靈活地取下來,宛如給女人脫衣服,那些電路就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氣中……他的側臉看起來那麼英俊,從鼻子以下,一直到上下滑動的喉結再到鎖骨那裡,都是完美而結實的弧線;他的脖頸那裡有一點一點的汗珠兒滑下去,一直滑到看不見的衣服裡面。

會換燈泡簡直是男人本能的性感——阿良這樣想着,心裡有些沮喪。他的初中物理就一團糟,別說換燈泡了,連在實驗室裡接個電路線都無比困難。此時他只能在一旁舉着火望着自己的男人,他正在換燈泡,眼神專注,手臂看起來那麼溫暖和充滿肉感……

阿良把嘴脣緊緊咬了起來。他縮了縮身體的某個部位,然後擡頭恍惚地看着頭頂——天花板上他們的影子合在了一起,光幽幽地閃着,電燈泡的線晃啊晃,外面的解說員在球場一片嘈雜的聲音中說“意大利隊今天……”

“啪”地一下。什麼東西突然被關掉了,不,是他的手忽然被抓住了——對方把阿良手中的打火機蓋子蓋了下去,順勢拉住了他的手:

“換好了。”

阿良簡直有些站不穩了。他的手像放在滾燙的爐火裡,他像95版仙劍裡的妖怪,掉進了濃濃的鎖妖塔化妖池裡,就要融化得快看不見自己了……他定了定神,轉身有些慌亂地說:“我去開燈。”

他剛甩開那隻手跳下桌子,就被猛地一個大力給拉住了。唐大米同志瘋狂地跳過來,一把把他推到牆上去,緊緊地壓着,把牙齒強行伸過來——

“嘶……疼!”

阿良不由得叫出了聲兒。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心跳還在咚咚響,外面的解說員還在喋喋不休地喊着:“意大利隊……”意大利隊,他強行逼自己想着,意大利隊!意大利隊!雖然他對足球一竅不通——這一點在男人中也許很少見,但他就是不喜歡——但是誰都知道有個意大利隊!意大利隊的什麼?哦,他爲什麼平時從不看球,想不起任何關於意大利隊的東西呢?!

然而,此時他的脊背上有一團火在移動。那雙手從他腰後面伸了進去,還掐了一把他的腰,另一隻手緊緊地箍住他——阿良的腿開始發軟了。他努力使自己清醒着,哦,這個場景……真像是吸血鬼抓住了小綿羊。

他總算抽出手在阻攔他:“你……你今天晚上不是要看球嗎?”

一動不動,加重的黑暗。

“你……”阿良更匆忙了,“今天……今天不是決賽嗎?”

黑暗中,對方輕輕笑了兩聲,然後毫不費力地把兩隻手都挽到他身後的腰上,鼻子蹭着他的鼻子:“你說呢?”

阿良聽見自己呼吸急促地說:“你……你不是要……看球……”他的後半截聲音被吞掉了。

現在空氣中更安靜了。和剛纔那種瘋狂的互相貼近所造成的巨大撞擊聲不同,此時氣氛靜幽幽的,只有劇烈的心跳在升溫,身上的體溫在升溫,阿良迷惑得不由得睜開了眼睛,睫毛像刷子一樣刷來刷去,感受着和看着這個房間……外面怎麼安靜下來了?意大利隊呢?意大利隊今天和誰打來着?

唐大米忽然很不滿地掐了他的腰一把。他猛地打了個哆嗦,腿一軟就倒在了他懷裡,擡起頭用不滿地眼神看着他——

對方在黑暗裡冷冷地注視着他,眼睛裡全是冷酷。

阿良還沒來得及遲疑地說什麼,卻只見他已經放開了手,徑自把腰帶解了下來,再強行把阿良的腦袋按了下去,一直按到他幾乎是跪了下來。

“你太不專心了。”他惱怒地說,不知道是真怒還是假怒。

阿良已經不在意這個了。一股濃重的、蛋白質和氨基酸的味道強烈地襲擊過來,引得他身上劇烈地顫抖着,每一塊肌肉和皮膚都在叫囂;他遲疑了一下,又忍不住縮了縮身體的某個部位,然後按捺住自己強烈的興奮、輕輕地,輕輕地揭下那條僅存的內衣……

有什麼東西重重地彈到他臉上來了。

對方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從上方猛地噴到他頭頂。阿良再無猶豫,帶着一種瘋狂的興奮把它吞了下去,直接吞到喉嚨那裡……太長了,還是得頂在兩個電燈泡之前。

他艱難地吞嚥着自己的唾沫。從舌頭以下涌到舌面,順着長長的、粗粗而硬的管道邊緣一直滑到深深的喉嚨那裡,它涌過粗壯的紋理,涌過複雜的性與情,涌過兩顆心,它一定在想些什麼,不過這個瘋狂和眩暈的夜晚,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清。

他嘴裡現在滿滿的都是蛋白質和氨基酸的味道,薰得暈乎乎的。但是,毫無疑問,這技術太差了……阿良在這種迷茫而興奮的體驗中用僅存的一絲清醒沮喪地想着,這技術太差了,會不會像中國男足一樣?他的喉部留戀地吞吐着它,滿心都是羞恥感和犯罪感帶來的巨大激情。

突然,對方狠狠地喘着氣,把他扯了起來,猛地拽下了他的褲子,粗暴地把他轉了個圈兒,粗糙的手從前面一直摸到後面去——

阿良的腿在發抖,但是動彈不得。他下半身此時暴露在空氣中,就像剛剛被換掉燈泡的電路板一樣……他聽見他忽然笑了。

“早就溼了……還來勾引我……”唐大米調戲般拍了拍他的屁股,嘲諷地說:“自己躺到牀上去。”

阿良不滿地轉過身體,直瞪瞪地盯着他:“是你先勾引我的!”

他們在黑暗中互相瞪着對方,彼此互不相讓,下半身則不約而同、尷尬地交錯着立在那裡,火熱地抵着對方的腰部。阿良覺得自己又忍不住神遊天外了……他用七分的意識瞪着對方,剩下三分意識思考着,他們下面的那個……它們此時的對話會是怎樣的?

【醒了?】小阿良說。

【這麼巧啊我也是哈哈哈哈。】

【你也早就醒了麼?】小阿良說。

【是呀,】小大米嘆了口氣,【其實我被你主人舔之前就……唉,他們都不好意思承認,真作孽喲。】

這種奇特的,作家特有的奇思妙想在他腦海中神奇地展開了。這是上天下地、碧落黃泉,旁人永遠無法體會的屬於獨自思考的樂趣,是弗吉尼亞·伍爾夫盯着牆上的斑點能夠看整整一個下午的浪漫……阿良這樣想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這笑聲徹底惹怒了唐大米同志。他憤怒地扭送着他,直接把自己的伴侶扭送進了臥室裡,惡狠狠地把他推到牀上,直接坐了上去,咬牙切齒地說:

“你他媽太不專心了!嗯?!”他揪着他的頭髮,“你這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這種兇狠而霸道的氣息伴隨着同樣強烈的屈辱感,令阿良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望着自己頭頂上的人,忍不住拼命大笑,然後扭來扭去——“癢!”他大叫道,“別掐我的腰。”

剛說完他就又一次被襲擊了。對方從立起來的姿態直接倒下來,結實的肌肉緊緊貼着他,哦不,是摁住他:“你再動!”對方威脅道,“再動我捏死你。”

火熱濁重的氣息噴在耳邊,黑暗中起起伏伏的。阿良剛要開口說什麼,一開口嘴脣便又被吞下去了。這親吻猶如原子彈的爆破,震得人頭皮發麻,巨大的衝擊波從心底蔓延到全身,一波一波又一波,所有的細胞都叫囂着最後失去了意識,醉酒一樣模模糊糊的……細胞,細胞。阿良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個細胞。它們沉寂在自己身體的地球上,此時都靜謐着停止了工作,在隕石撞擊地球前手拉着手,在月光下親吻。

親吻像一條魚。它在浩浩湯湯的江水裡逆流而上,穿越萬水千山找到母親河的源頭。最後在夕陽下沉寂地躺在彩霞翻滾的河水裡,迴歸了母腹,心裡一陣完滿,再無憂慮。

“哎……你!”阿良猛地回過神來,他的一條腿被架起來了,股間一片冰涼。沉重的呼氣噴在他脖頸裡,他慌慌張張地喊着:“你……你住手!不要往裡面……唔……啊!”

雖然自己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進來,快進來,讓那顆隕石快些撞擊地球。他從剛開始看到換燈泡的男人時,就一直暗暗夾着雙腿……但是不行,決不能先說出來。表面上一定要維持滿不在乎的樣子。

“啪。”他屁股又被打了一下,對方盯着他笑:“裝什麼呢?好溼……前面又立起來了?你喜歡我打你屁股是不是?”

阿良把頭埋在枕頭裡,無比屈辱但心中極興奮地說:“我靠!要搞就快點搞!不要用……手……亂、亂戳!”

他話音剛落,就忍不住“啊”地輕輕顫了一聲。

“真好聽。”唐大米躺在他脖子裡沉沉地說,“再叫一聲?雅蠛蝶?咿呀大?是這裡是不是?”他在小內壁裡颳了刮,又引得他渾身劇顫——“還是這裡是不是?嗯?嗯?”

“啊……啊……嗯……不!”他被那雙靈活而結實的手戳得快要哭了,心中對那個尾音上翹的“嗯”字充滿了仇恨,但很難說是興奮地要哭還是難受得要哭;他躺在他臂彎裡,啜泣似的說:“快進來……”

“不。”令人震驚地,對方果斷抽出了手,懶洋洋地靠在另一邊:“你自己來要。”

阿良抖得更厲害了。不僅僅是因爲憤怒,而是那種刺激的、被禮儀所禁止的快感刺激得他全身又猛地一縮。被開拓過撫摸過的後面現在空空的,裡面灌滿了毫無價值的空氣,癢得要命。他慢慢地挪過去,心跳如擂鼓,宛如一隻飢餓的狐狸,又摸上了那個散發着蛋白質和氨基酸味兒、還沾滿了自己口水的小大米……有人說那是麝香味兒的荷爾蒙。麝香味兒?那是什麼?他可沒聞過。外面的解說員還在喊意大利隊,哦,意大利出產麝香嗎?

他報復性地用手把它猛地一掐。唐大米同志正舒舒服服、用無比情|色的眼光赤果果地盯着阿良,此時卻不由得失算地叫了一聲——剛欲破口大罵,他便叫不出來了;因爲阿良“啪”一下,果斷地坐了上去。

他們在黑暗中大瞪小眼,一語不發。空氣中蔓延着濃重的**的味道,但是這**就如那被相連的部分一樣,看不到也聽不到,被黑暗徹底吞進去了——唐大米艱難地拍了拍他:“喂,動一動,動一動。”

阿良宛如一個勝利者般坐在那裡,一隻手在他胸前轉啊轉啊的,身體巋然不動。唐大米笑了笑,身體輕輕向側邊一頂——“啊!”他的小情人就叫出來了,眼睛也瞬間溼了。

“動動嘛,”他熱切地捏着阿良那片雪白的臀肌,笑道:“生命在於運動。”

阿良眼眶溼潤,再無猶疑,無法控制地自己動了起來,“啪啪”的響聲一直在室內迴盪,每捅一次就像是要捅進你心裡。咬合肌每次移動都會帶出鮮嫩的肉,攀附在長長的小大米上面,那場景想想真是鼻血橫流,但是黑暗中無疑是看不見的——阿良每撞擊一次,就仰頭望着天花板,胸中充滿了末日般絕望的幸福和傷感。隕石撞擊地球了——啪——隕石又離開了——啪——隕石又進來了……

爲什麼眼睛也溼了呢?他在模糊的意識中問自己,是不是下面如果溼了的話,會一直隨着腸道溼到心裡,再從眼睛裡流出來?

這種時候,是不是越幸福越想哭?

唐大米掐着他的腰,慢慢地幫他上下移動着,“啪……啪……”臥室窗外傳來陣陣玫瑰酴釄的芳香,如此沉醉。他終於忍不住低吼了一聲,翻了個身轉過來,把他壓在牀上,惡狠狠地進出。

“叫老公!”他舔着他修長脆弱的脖頸,那脖頸向後仰的時候就像天鵝一樣。

阿良把頭埋在枕頭裡喘着氣,緊緊捂着自己的嘴。

“叫老公!”他強硬地咬住他的耳朵,捏着他的胸。

“不叫!”

“叫老公……”他耐心地吻着他的眼睛,暫停活塞運動,停在扭曲着嘶叫着的內壁門口。

“不……”阿良覺得自己要被玩哭了,他扭着下半身,摟住對方的脖子直了起來,終於難爲情地攀附在他耳邊,低低地喊:“老公……”

“大聲點兒,我聽不見!”

“……老公!”

“嗯?”他溫柔地抱着他輕輕顫動的身軀,“老婆,你要什麼呢?”

阿良氣得七竅生煙,直接擡頭瞪了他一眼,又一次眼疾手快地坐了上去——玩gv裡的那一套?嚇,太無恥了!我又不是小綿羊平胸弱受!

表面上語言裡縱有千萬種婉轉含蓄,身體卻只有一種直接的感觸。他們此時再無花樣也不能有花樣了,都嘶吼着朝對方的最深處撲去,宛如兩頭曠野裡飢渴的狼;唐大米又一次把他反壓在下面惡狠狠地衝撞來衝撞去,太黑了,看不清他臉上的紅暈和迷醉的神色,只能聽見那一直顫進他心裡的叫聲……阿良終於徹底哭出來了,大喊道:“別做了……啊!嗯……嗯啊……!好痛……好累!”

他又低下頭去吻他。親吻像一個神聖的儀式,洗去所有的疼痛與憂慮,甚至是在make love時的焦躁和急迫。脣齒交錯,身體裡的熱從心底和糾纏的指尖裡蔓延出來,心跳帖子心跳,彷彿要把舌頭融到對方胸膛裡去。時間靜謐無聲,阿良又看見幻覺了;他看見他站在年幼時夕陽下的水邊,母親河如此靜謐,而他在打水漂。石頭一下下地蹦了過去,一直飛到視線盡頭的夕陽裡。

“把手拿開……”阿良避開他舔到耳後吻得人發抖的脣,恍惚地說:“不行我要……”

“等一下一起。”他在他耳朵裡說。阿良一會兒覺得他已經把自己的耳朵吃了下去,一會兒覺得他鑽進的自己的耳朵……鑽進了自己的身體裡。不,不過他不是本來就在自己身體裡的麼?他恍惚地想,他們是相連的……

外面解說員的聲音忽然變得格外清晰起來,清晰中又帶着詭異的模糊,彷彿是嘶吼:“意大利……意大利隊!他不是……一個人!!!……生日快樂!!”誰過生日了?意大利贏了麼?阿良在最後極致的快樂中想了這個問題不過0.001秒,就掠過在無數的意識洪流之海中了;他徹底失去了全部的感觸,只有從內而外的快樂,快樂,世界所有的憂慮都不存在了,哦上帝啊……沒有上帝!在噴發和被噴發的時候,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上帝。

他聽見大米低低地吼了一聲——他比自己要射得更多更久一些。那些粘稠的白色液體就噴在無數個g區域細胞上,爽得人又想哭了……這傷感的幸福。他有些甜蜜而心酸地想着,伸手拉開了牀頭櫃上的檯燈,在溫馨的光線裡摸了摸對方的頭髮。

他終於從他身體裡□了,疲累地,癱軟卻依舊有力地摟着阿良,躺在牀頭燈邊。阿良聽見自己用滿足而寧靜的聲音,帶着一種不屑和得意說:“怎麼這麼多?是不是太久沒做了?還有,”他頓了頓,“你真的不看球?”

唐大米微笑地撫摸着他:“還看?還看你就要和我分手了……不看球的男人,出生以來我就見過你這一個!”

“我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多着呢。”阿良說。

“是啊,我知道。”他親了親他的臉頰,把他埋在自己胸前:“你是最不一樣的。但我是最喜歡你的。”

“你也許會忍不了我的。”阿良把臉轉了過去,有些惆悵地說。

“我是你老公。”他忽然說,“我會忍你到老的。”

阿良心裡有些不屑,卻又不可避免地傷感了:“做的時候說的這種話怎麼能信?”他翻身坐了起來,從牀頭上摸出一包煙,用打火機點燃了。

唐大米嘆了口氣。他看着自己的伴侶,看着他熟練又脆弱地把煙點着了,丟到一邊,然後幽幽吐出一圈圈雲霧——他看着他說:“那你要怎樣纔會開心呢?”

說完他遲疑了一下,指着外面的客廳說:“你看我都沒看球來陪你了。”

阿良覺得人生最痛苦的時候,就是每次做完以後那清醒的時分;他有些神經質地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人,又一次覺得迷惑了。那麼漆黑的眼睛,戴了眼鏡以後顯得更深邃,眼鏡控的女孩子最喜歡;從鼻子到下巴再從結實的喉結往下一直到鎖骨的線條,從側面看最是性感,每個人看了都會動心……他壓抑住自己砰然心動的心,同時反問自己,怎麼會這樣?明明已經在一起很久了,還像初戀少女……

“開心點嘛。”唐大米搖着他,深情地望着他的臉,一邊捏他的腰一邊說:“相信我,相信我們……我們會一直到老的。”

“到六十四歲?”阿良忽然想起來Beatles的一首歌,扭着腰,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到六十四歲。”

“那時候還能像現在這樣嗎?”阿良懷着一種悵惘的浪漫,捏着煙半真半假地笑着。

“……這個……”他思考了一下,有些艱難地說:“估計做成這樣就比較困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良把煙丟到一邊,哈哈大笑。他在被子裡滾來滾去,最後一直鑽到大米懷裡,眼睛對着眼睛,鼻子貼着鼻子地說:“其實我不想那麼多……你要是一直幫我換燈泡,就好了。”

他這樣說着,語氣裡有一種心酸和絕望的浪漫——但他自己是沉溺在這種浪漫裡的。阿良無意識地抱着他,體會着每一陣房間裡的花香,體會着自己每一刻的心境,體會着身體每一塊皮膚的反應。就一直這樣多好,他滿足而感傷地說,就這樣一直親吻一直擁抱,就不會分開了……就不會再那麼四十五蛋蛋的憂傷了。

“好。”唐大米若有所思看着他,語氣沉沉地說:“你喜歡看我換燈泡?”

“嗯。”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你覺得我換燈泡起來特性感是不是?”他邪惡地笑了起來。

“……是啊。”阿良漫不經心地說。

“原來是這樣啊,”他狡猾地笑道,“你喜歡宅急送系列的gv也是這個道理對?每次我扛着純淨水桶上樓、用扳手修水管、還有抱着包裹進門的時候……我都看見你望着我的眼睛在發光……尤其是如果我穿運動短褲或者汗溼了t恤的時候……”

“你閉嘴!”阿良羞憤欲絕。

“不要羞射嘛,”他熱切地揉了揉他還在滴水、不斷興奮地收縮着的臀,“來來我們再來一次,你看我又硬了你又溼……”

***

他終於沒能堅持着看完電腦前那漫長、胡編亂造、充滿了扭曲自然主義的女人們的作品,也沒能注意到樓主id赫然是“我愛安妮寶貝”而下面的回覆紛紛是“這文文風哪裡安妮寶貝了”和“黃健翔表示鴨梨很大”云云,他甚至絲毫都沒有讓身體上自然形成的臉紅心跳影響到自己。

因爲他的手機響了。

“你好。”現實世界中,框框站血雨腥風的臺柱大神,年近三十歲的傲天——他身份證上的名字是李良傲,他小說裡的男主角暱稱也叫阿良——他是一個看起來格外嚴肅的人。此時他板着一張臉,就更嚴肅了;當然,這很可能和剛剛他掃過的粉紅色論壇有關。

對面電話裡的人輕輕笑了兩聲。過了一會兒,糖炒栗子纔開口道:“喂……你出來。”

“出什麼?”他皺着眉頭,依舊冷着臉。

“出來啊……老地方見咯。”三十歲的糖炒栗子漫不經心地坐在落地窗前,“我不是給你留言了麼?”

李先生此時心中充滿了怒火!臥槽!你他媽在那種地方留言,你什麼意思!留言還留得那麼光明正大?口氣還那麼曖昧?!臥槽你媽啊!

他壓抑住自己憤怒的口氣,衝着電話說:“姓唐的你什麼意思?你不會在qq上私聊留給我?”

對面只有一陣哈哈大笑,隨後,電話就“啪”一聲被掛了。

李良傲先生心中,此時那個氣呀……他恨恨地把電腦合上,穿上鞋子就衝了出去。這個時候北京不是交通高峰期,可人流量車流量還是那麼多那麼多,他的車被擠在一堆堆車流裡,動彈不得——這讓他的心情更加煩躁了。

終於到了目的地。他從車上下來,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很好,沒有什麼認識的人,更沒有什麼盯梢的。他深吸一口氣,直直走到了唐先生面前。

糖炒栗子正在桌子前分一堆撲克牌。看到他來擡頭笑了一笑,神情悠然:“喲,請坐請坐。”

他直接坐下來,冷冷地說:“姓唐的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笑道,“鬧着好玩……這不請你來陪個不是嘛。”

“我是真覺得咱們不熟,”他皺了皺眉頭,“沒必要搞那麼熱絡,你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糖炒栗子的笑臉藏在鏡片後,“這年頭,誰不是朋友呢?再不熟,咱倆也算朋友嘛!來來來喝酒……”他把他座位前的杯子滿上了。

李先生吐了口氣,把杯子舉起來,煩躁地吞了下去——終於舒服點了。

“對了,你去同人區看了沒?”糖炒栗子瞅着他,不懷好意地微微笑着。

“看什麼看?”李先生內心咬牙切齒,面上卻一片平靜:“讀者的事情我一般不管。”

“那是那是……”糖炒栗子自語道,“其實我覺得有些小姑娘搞得還挺寫實……”

“沒什麼事兒我走了。”李先生的臉猛一下沉了下去,站了起來。

“哎……別,別。”糖炒栗子詭異地衝他招了招手,道:“來……抽張牌再走。”

李先生這纔看到他手裡捏着的竟然不是撲克,而是一堆塔羅。此時他唰一下在案板上鋪開,手法嫺熟,十指靈活,看起來格外神秘地微笑着說:“這技術好?上半年劉謙和一羣朋友吃飯,和他現學的。”

李先生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卻依言坐了下來,隨手抽出一張,冷漠地說:“我不信這些。”

但是……不知爲何,他看着那雙在牌面上靈活地移動着的雙手,突然想起了剛纔論壇裡那詭異的文章,那描寫那雙手的語句——不知爲什麼,他的臉突然紅了。

糖炒栗子在手裡把那張牌看了又看,又衝着他瞅了瞅,那眼神顯得更加詭異了——那張牌的牌面背對着他,什麼也看不出來;終於,李先生再也受不了那種赤果果火辣辣的目光,毅然決然地站了起來,轉身欲走。

“哎……別走別走。”

“又有什麼事兒?”李先生暴躁地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着他。

糖炒栗子悠然地給他倒了一杯酒:“怎麼說……那個,你的個人網站的模板,啥時候換一個?多少年了都。”

“到時候再找。”他冷冷地說,“這個不勞煩您。”

“是,是。”他笑了笑,“你隨意就好。”

李先生第三次站起來轉身要走的時候,果不其然——又被叫住了;這回糖炒栗子沒等他發火,直接堆着笑,把手伸到他面前,攤開手掌。他已經三十歲了,歲月磨礪了青春年少,現在眼鏡後只剩下商人般的睿智,那落地窗邊燦爛的笑容卻一如當年:

“這個u盤你拿回去……”他笑着說,“總要善始善終。我幫你重做了一個站,什麼模板資訊都是最新的。”

李良傲捏着那個小u盤,眯着眼睛。

“拿回去……”他繼續笑着,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另一雙手捏着一張看不見牌面的牌,道:“這麼多年了……你的網站,還不是隻有我才能做?”

一時間,陽光璀璨,歲月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