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來的太過於突奇,我甚至根本沒有想到過血玉會突然間散發出這樣強大的光芒,是從所謂有的體驗。
那一層紅光幾乎蓋過了這裡一整片的血霧,連帶着所有的聲音都像是被封閉了一樣。我只能依稀聽到有恍恍惚惚的聲音在吶喊,還有更多嗡嗡嗡的聲音從我耳邊飛過。
那一瞬間,好似不光是人,這裡所有的樹木花草,都燃起了生機,化了靈一樣,嘰嘰喳喳的各說紛紜。
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只清楚這種突來的變化,割裂着我的身體,從內部散發,一陣陣的晃盪開來,朝着周圍擴散出去,一忽兒又全數涌入我的身體內部,悄然散開。
讓人一時間找不到東南西北,忘記了身在何處。
直到一股強的陰冷氣息從我體內迸射出來,散發着來自一個鬼胎最兇猛的吶喊聲,“誰也不準靠近我的媽媽!”
剎那間,那種晃盪的感覺,驟然間消失不見,我發現自己站在入口處,前方是正在樹邊上停下來的趙怡然,身後是趕過來一半路程的厲懷壁,甚至連彌月都還沒有離開。
他們三個,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是若有所思,弄不明白的意思。
同時,我也發現,這裡的血霧比起剛纔稀薄了許多,已經無法凝聚那麼多了。
“剛、剛纔發生了什麼?”
“你不知道?”厲懷壁是第一個出聲的,他雖然站在我的身後,但距離我已經不遠了,聲音帶着絲顫抖,卻並不是害怕。
“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類,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哈哈哈,莫逢,你這個朋友,我一生都交定了。”
厲懷壁自顧自的說些不着邊際的話,我覺得與其問他,還不如看趙怡然和彌月的眼色,最爲重要。
但很顯然的,彌月眯起的眼中,掩藏着一種審視的目光,呢喃着說,“吸體?莫逢,你究竟是誰?”
而趙怡然則是在瞬間的愣神之後,變得有些不悅起來。
“莫逢,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這麼一開口,我纔想起此行的目的,指着那棵在血霧中都不曾枯萎的神之草,說,“你不要使用陰血咒,這個神之草是假的。”
“可這些是你告訴我的,爲什麼又要告訴我是假的?莫逢,你說,你會再度幫我照顧沐梓的,可你出現在這裡——”
她說到這裡,陡然停下,赫然瞪大眼睛,丟下手裡的小刀,快速的走到我的面前,眼神變得兇惡起來。
“莫逢,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爲什麼不幫我好好的看着沐梓!是不是沐梓他,沐梓他——”
趙怡然越說越急切,也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她的身體已經做出了離開的反應。
“怡然,你別回去,怡然!”
我突然想起她走後,我看到的李沐梓,一道白光從我腦海裡閃爍過去。
回頭就看到了對面彌月眼中露出的笑意。
看來,這纔是她真正的目的。她設計這一切,並不是真的想要趙怡然使用陰血咒,毀滅蒼生,揹負罵
名,她的最終目的是要趙怡然恨我。
而恨我的最重要一點,就是李沐梓。
因爲我昨天的外出,遲遲不歸,酒店大火,致使李沐梓變成那樣,雖然最後找到了水中棺,但在趙怡然的潛意識裡,我的信任程度已經不及以前了。
她依舊和我做朋友,僅是因爲水中棺的出現,讓李沐梓變好了一些。
之後的她又聽信了假扮我的彌月對她的遊說,出來尋找神之草,但爲了李沐梓的安全,她肯定會再度託付給“我”,又或者“我”假意要求再度照顧李沐梓。
畢竟我和趙怡然多年的朋友,也共患難很多次,所以她對我不會一次性就徹底決裂,所以依舊會信任我。
可是,她走後沒多久,我就看到李沐梓比起昨天的情況更糟,更何況在她的心裡,是我一直在照顧李沐梓的,李沐梓要是再度出了事,絕對和我有不可磨滅的關係。
彌月就是明白這個,利用了這點,纔會遊刃有餘,胸有成竹。
而就目前的我來看,我是絕對不會讓趙怡然回到酒店,看到那樣的李沐梓的,但我若是阻攔,憑着趙怡然的敏感一定會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不管我阻攔也好,不阻攔也罷,最終都會讓她看到那一幕。
或許,在酒店的李沐梓已經死了。
“莫逢,我很期待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哦!我先走一步,這場戲真的是越來越精彩了呢!”
彌月的聲音從對面緩緩地傳入我的耳膜裡,她衝我揮揮手,身形漸漸在趙怡然快要到達對面之前消失了,似乎是準備先換一個場地,然後繼續等着看好戲。
我則看着趙怡然的背影,站在原地,滿腦子都快要炸了,也沒有想到一個好的辦法,只能先跟上去再說。
畢竟彌月設計這麼一場好戲,絕對不會任由任何破壞的存在,我即便找來驚夔,也不一定能夠改變既定的事實。
所以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厲懷壁,先趕回酒店,看一看李沐梓究竟如何了?
“好說,你等着我,我會立刻給你消息的。”
厲懷壁雖然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油嘴滑舌,但做起事來,還是挺靠譜的,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快速的朝着酒店的方向過去。
我心急如焚,也不再等待,直接追着趙怡然的背影過去,卻再度聽到了腦海裡的那個聲音。
“笨蛋,先去取神之草,否則回去了也是白搭。”
我倏地停下腳步,回身望着那棵樹上的那朵七彩顏色的小植物,問道,“那個真的是神之草?”
“笨死了,要不是神之草,哪裡能夠在血霧瘴氣裡還能夠不枯萎的。叫你去拿就去拿,別特麼的廢話!”
我覺得它好像挺不喜歡我的,但出於一定的目的卻在一直幫着我,所以我也沒有遲疑,直接跑了回去。
只是這裡面的血霧還沒有完全散去,但我進去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之前的那種感覺,雖然能夠清晰的辨別出這裡的氣息和外面的充裕靈氣完全是一個地一個天,但我仍舊沒有任何的不舒服。
但我也沒有多想,靠着寶寶,取到了
樹上的神之草,那草入我的手中,就驟然間消失了,在我的掌心中央,繪成了一幅畫,就像是刺青。
“這麼神奇?”
“切!”
那個聲音不滿的冷哼一聲,我卻微微一笑,邊往酒店方向跑去,邊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還是很謝謝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是誰,我也好報答。”
“廢話這麼多做什麼,回去就立刻把神之草交給他,他支持不了多久了,所以速度,速度!”
“交給他?誰?蘇止嗎?那個夢並不是假的?”
我雖然好奇的反問,但腳下速度不減,也是靠着鬼胎的力量才能夠快速的奔跑而不覺得難受的。
但他既然這次話這麼多,有些事我也想趁機問一問。
“特麼的不是他還有誰,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揍你。老子累了,需要休息,別再給我瞎嘮叨,速度回酒店。否則你會後悔終生。”
他前面的話像是發牢騷一樣,絮絮叨叨的,但最後一句話很顯然的是一種警告。我知道他前幾次雖然出聲幫我,但都是提點到後就不再多話。
今天一下子說了這麼多,還提到蘇止和神之草,不免讓我的心再度擔憂起來,更加快速的朝着酒店奔去。
“蘇止,你一定要平安。”
等我趕到酒店前面的時候,趙怡然才進入酒店,我停下來喘了口氣,卻沒有看到厲懷壁,叫他也不出現,也沒有看到彌月,只能自己趕上去看看。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辦法去阻止趙怡然,也給她打過電話,發過信息,可她沒接沒回的,等我跟着她一前一後的到達樓層的時候,已經看到她拿房卡開門了。
厲懷壁依舊不再附近,彌月也沒有看到,可我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了,就差一點就要跳出來了。
水中棺裡的李沐梓是怎樣的,我和厲懷壁是有目共睹,那層不明的氣息籠罩着他,厲懷壁一直說是不明的氣死,我也聞到了莫名的血腥味。
更重要的是,李沐梓當時的那種樣子,是根本活不成了。
我站在門口,遲疑的看着裡面,心怦怦直跳,我無法想象,要是李沐梓真的死了的話,趙怡然會變成什麼樣子,又會怎樣的恨我。
腳步,不知怎樣的一步步邁進去的,但我並沒有聽到從臥室裡傳來想象中的趙怡然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反而一切都變得靜悄悄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已經懵了?”我一邊猜測,一邊悄悄往裡面走去,更一邊輕聲的叫着厲懷壁的名字,“厲懷壁,你在哪裡?厲懷壁!”
“莫逢,快進來。”
我是做賊心虛的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卻一直待在臥室裡,從開啓的門縫處看到了我,走過來,將門打開,招呼我進去。
而此時的趙怡然,則站在水中棺面前,低着頭,沒有說話,沒有哭泣,唯有身子在清晰可見的顫抖着。
然後“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同時跪在了水中棺的邊上,趴在水中棺上大哭起來,我頓時心頭一凜,僵立在門口。
難道一切都成真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