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院子裡的植物與衆不同,別的院子裡栽種的都是一些裝飾性的花草,而這裡種植的大部分都是糧食和果樹,沿着院牆一圈種植了一排小樹,這些樹雖然細小,但卻散出一種類似香草一樣的味道,這種氣味聞起來神清氣爽,能淨化空氣,而外面的那些肉香味飄到了院子的附近之後,就再也進不來了,像是天然防護牆一樣。
陳智這時再向院落內仔細看去,發現這個院子內的佈局是經過設計的,乍一看像是個普通居民院落,但仔細看去,中院中的一個鎬頭,一個水缸,一個木盆,甚至花草的位置,都暗含奇門遁甲的陣法。
這一片住宅的房屋風格也與別處不同,很有元末明初時期的民居風格,院子中的小房子非常的精緻素淨,牆壁雖然也是由白玉石所砌,但不再裝飾的那麼珠光寶氣,奪目耀眼。小房子是二層樓的結構,一樓的大門是敞開的,但二樓閣樓的上面的窗戶都用木板子釘死了,沒有露出窗口,看起來密不透風。
“這房子有些問題”,陳智小聲的對鬼刀說道。“我們進去看看。”
眼下的情況,大家暫時還出不去這院子,而且石頭的狀態很不好,陳智就讓大家先在院子裡休整一下,暫且躲避一會。自己則叫上胖威,和鬼刀一起進到了房子裡面。
一跨進房子的大門,陳智只覺得濃重的香草的氣息撲鼻而來,只見門欄上吊着一珠珠奇草仙藤,上面結了一串串鮮紅的果實,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下來,散發着濃重的香草味,把那些肉香完全的隔離在外面。
房間內的佈置真的非常雅緻,天花板上吊着用用銀絲掐線而制的海龍燈,上面鑲嵌着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照的室內亮如白晝。屋子中間擺放着一架白紗金絲楠木的素面屏風,案上只有一套白瓷茶碗,典型的元末明初時期的風格。
大家正欲進內室看一看,鬼刀忽然手扶刀把,警惕的壓低聲音說道,“小心,樓上有人。”
鬼刀的話,把陳智和胖威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向上望去。
“有人?在這麼個鬼地方,可能有活人嗎?”,胖威的這句話剛說一出口,就聽見樓上傳來了一陣輕輕的哭泣聲。
“嗚~嗚~嗚~”,“嗚~嗚~嗚~”
這哭聲嗚嗚咽咽,似有似無,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在哭。
陳智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在這片死一樣寂靜的城池裡,不應該還會有活物存在,那現在在上面哭的東西會是什麼?是半神嗎?還是,鬼?
“嗚~嗚~嗚~”,“嗚~嗚~嗚~”
樓上的哭泣之聲越來越大,淒涼婉轉,十分悲切,似乎是在故意哭給他們聽,招引他們過去一樣。
“走吧,既然人家都發出邀請了,我們就上去看看吧!”,胖威笑着說道,轉身就向樓上走去。
“等一等”,陳智壓低了聲音,一把拉住胖威道。
“你先彆着急上去,你有沒有想過那上面會是什麼東西?我們先出去商量一下,在做打算吧!別太魯莽了。”
“能是什麼東西?反正不是人”,胖威笑着說道,“橙子,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嗎?既然我們都已經進到這種地方了,遇到個把妖精女鬼什麼的,有什麼稀奇的。”
胖威說完之後,從皮刀袋子裡抽出閃亮的大開山壓在身側,給鬼刀打個手勢,豪不猶豫的向樓梯上爬去,鬼刀緊跟在他的後面,陳智猶豫了一下之後也跟了上去。
這裡的樓梯是古代的那種簡易的上下樓梯,其實說白了就是個木頭梯子,人其實是需要手腳並用才能爬得上去,腳踩到的地方,梯子嘎吱嘎吱直響,根本無法做到悄無生息。
而樓上的哭泣聲,並沒有因爲這種聲音而受到影響,依然在大聲的悲哭着,聲音陰森森的,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二樓與一樓不同,佈局小巧,看起來像是一個女子的閨房,閨房內的陳設精緻,牆壁上掛着夜明珠照明,正前方是一張木製榻椅,榻上都鋪着錦繡蓉簟,榻前有一張雕漆木幾,几上放着青玉香爐,房間的最裡面是一張木製繡牀,上面吊着青紗帳幔,兩旁綴着彩色絲絛,而帳幔的旁邊,就是一個木製的大衣櫃。 щшш⊙ttκá n⊙¢ ○
而那女人的哭泣之聲就從那個衣櫃中緩緩傳來。
幾個人圍在衣櫃的門前看了一會,那衣櫃中除了哭聲外沒有別的動靜,鬼刀這時抽出了長刀,給胖威打了一個眼色。
胖威會意,側開身藏於櫃子旁邊,伸出手猛地拉開衣櫃的門。
哭泣聲一下子停住了,只見一個女人白暫的臉孔,從衣櫃裡面露了出來。
這個女人長得非常的清秀,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紀,皮膚細白,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眼中淚光點點,穿着元代常見的長袍綢裙,腰上繫着綠色嵌寶腰帶,頭上插着白色的珠花。
而女子見到他們之後,竟然滿是驚訝和惶恐之狀,眼淚汪汪的向櫃門後躲去,用奇怪的語態說道,“你們,你們是何許人?”,
“你問我們是誰,我們還想問你是誰呢?”,胖威笑着說道,“大妹子,我說咱們就別在這裡演聊齋了吧!你也別裝成害怕成這個樣了,你是鬼是神,還是狐仙什麼的,有什麼神通,就直接使出來吧!”
“你怎知我是狐仙?”那女子的眼中滿是淚水,極爲惶恐的說道。“難道你認識我夫君嗎?是他讓你們來救我的嗎?”
“你夫君,你夫君是誰呀?”,胖威這時似乎感覺這女子的反應很有意思,指了指陳智問道。“你夫君是他嗎?”
“放肆!”,女子忽然怒道,“我夫君乃是當朝三品大員任泉,我乃他的髮妻,不得無禮。”
聽到任泉這兩個字,陳智的腦袋立刻嗡了一聲。
任泉這個名字,對陳智來說太熟悉了。來山東之前,老筋斗給他看的關於神墓的資料上,那個記錄《家族瑣記》的山東籍官員的名字就是任泉。
他是元末明初時期的人,他在《家族瑣記》中描述說,自己年少時與一名叫做青娥的女子,有過幾次露水情緣。那青娥曾告訴他自己實爲狐仙的事,勸任泉一家儘早逃離此地,並以一顆明珠相贈。
那任泉後來考取功名之後,再去尋青娥時卻找不到她的蹤跡,遂將此事記入《家族瑣記》之中。
“你說你夫君叫任泉,那你叫什麼名字?”,陳智立刻警惕的看着這女人,問道。
女人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陳智,毫不遲疑的說道:“我叫青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