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衝動的選擇（二）
聽見小聰兒的話，冰四立刻蹦了起來，好像之前的酒全醒了，他捂住小聰兒的嘴說道，“聰兒，別急呀，跟個表子生什麼氣？這可是豹爺的地方。”冰四最後一句的語氣很重，表情非常認真。他低頭對地上的莎莎說道：“滾”。
莎莎的半邊臉已經腫了，她抹了抹嘴上的嘔吐物，爬了起來，捂住肚子掙扎着走了出去。
立刻有人過來收拾被吐髒的地面。
冰四轉過頭來笑對大家說道：“我這小兄弟兒呀，愛漂亮，穿的衣服都講究。沒事，哥明天再給你買一件，哈哈哈…”
“不行啊，四爺，你那尺碼人家小聰哥的體型也穿不上啊！”胖子笑着說道。
整個餐桌上立刻笑聲一片，場面緩和了過來。
陳智感到有些不舒服，跟老筋斗說要去衛生間，走了出去。
當陳智走到避世閣後花園的時候，看見莎莎一個人坐在花園的石頭凳子上抽着煙。東北開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冷，莎莎穿着半透明的超短裙，凍得哆哆嗦嗦的。
“你有煙嗎？給我一隻吧！”陳智緩緩走到莎莎的面前說道。
莎莎擡起了頭，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淚水哭花了，露出了眼角輕微的皺紋和發黑的眼圈。
莎莎遞給陳智一支菸，默默的拿起打火機，給他點上。
“你爲什麼過這樣的日子？”，陳智抽着煙，臉上冷冷的問道。
“一個人過什麼樣日子，是這個人自己能夠決定的嗎？”莎莎平靜的回答着，聲音居然變了，沒有之前的嗲聲嗲氣，而是有些沙啞粗重。
“你知道你在別人眼中是什麼嗎？”陳智繼續冷冷的問道
“是什麼，能是什麼？妓女罷了。”莎莎好不猶豫的回答道，繼續抽着煙，臉上沒有了以前故作天真的笑容，而是滿臉的憔悴，甚至有些滄桑。
“你的角色是你自己選擇的，怪不得別人”陳智繼續說着，脫下外套披在瑟瑟發抖的莎莎身上。
“你這個人真是有趣，你以爲會有人天生就想做表子的麼？只有主角纔有選擇的權利，你以爲人人都是你麼？”莎莎沒有看陳智，推開陳智披衣服的手，掐掉煙，頭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的時候，小聰兒和冰四要去千華山泡溫泉，豹爺陪着他們一起去。小聰兒似乎是覺得莎莎煩了，讓猴子把她送到車站去，讓她自己回北京。
老筋斗勸道，天黑了，出去不安全。要送就明早再送走吧。
冰四那夥人出門之後，胖威早已不勝酒力，回到房間呼呼大睡去了。陳智這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陳智一晚上都在考慮一件事情，想這件事情都多少的可能性。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衝動，一種專屬於年青男人的衝動，非常原始，可以擊退理智，讓他不計後果。而且陳智估算了一下，後果也許沒有那麼可怕。他自己心靈的深處，居然是一個很執着的人。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莎莎正在房間裡收拾行李，陳智開門走了進去。
“你之後去哪裡？”陳智問道。
“自然有地方去，難道離開了他們就不能活嗎？我自然有辦法生存。”莎莎逞強的說道，繼續收拾着東西，沒有擡頭看陳智。
“你願意跟我走嗎？”，陳智忽然問道，聲音非常輕，但卻非常堅定。
“你說什麼？”，莎莎驚訝的轉過頭來，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眼睛瞪得老大。
“你願意跟我走嗎？和我留在這個城市，我沒什麼錢，但我會盡力保護你！”陳智的語氣非常堅決，眼睛嚴肅的看着莎莎，讓人無法懷疑他的誠意。
“你，你真是太天真了，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嗎？你知道我過去的事情嗎？你知道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會得罪小聰兒和冰四嗎？他們可不是好惹的…”。
莎莎聽明白陳智的話之後，忽然變得又哭又笑，激動的渾身顫抖，眼睛裡不停的冒出淚水來。
“這些都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你只要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陳智的眼睛還是死死的盯着莎莎，臉上嚴肅的嚇人。
“哈哈，你真是個小孩兒，你以爲我和你睡了一夜，你就需要對我負責了嗎？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老孃睡過的男人比你見過的都多，你以後知道了就會後悔了”，莎莎越說越激動，嘴甚至開始有些不會吐字了，到後來已經聽不清她說什麼了。
陳智一把把莎莎抱在了懷裡，在她耳邊說道：“我絕不後悔”。
莎莎在陳智的懷裡痛哭了起來，像一個終於見到家長的孩子一樣。
忽然，莎莎一把推開陳智，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看向了陳智的後面。
陳智回頭一看，猴子正站在門口。
猴子看見他們兩人的樣子，先是一愣，然後轉身就向大廳快步走去。
“完了，他去告訴小聰兒了，那個小聰兒被嬌慣壞了，臉很酸，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冰四殺人跟踩螞蟻一樣，怎麼辦？我們快跑吧！”莎莎驚恐的說道。
“沒有什麼怎麼辦，我們現在就去把事情解決掉，你呆在房間裡別出來。”
陳智轉身關上門，徑直的向大廳走去。他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此時此刻，他一點都不害怕，如果一切在他的計算範圍內，問題不太大。
當陳智進進大廳時，大廳內非常安靜，他一進門，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猴子正彎着腰站在小聰兒的耳邊，看樣子是報告過了。小聰兒一臉的怒色，眼睛通紅通紅的瞪着，想要把陳智吃了一樣。
冰四打破了大廳裡的寧靜，他先乾笑了一聲，轉頭對着豹爺說道：“那個，豹子啊！這就不對了，你們這小兄弟喜歡那豆兒（黑話：姑娘），睡了就睡了。也不能明晃晃的要帶走啊！這豆兒（黑話：姑娘）畢竟是我們小聰兒帶過來的，嗅了人家的蜜（黑話：勾引了別人的女人）還要帶走，這也不合道上的規矩啊！”冰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豹爺，眼睛裡射出的光冷颼颼的。
豹爺立刻轉頭看向陳智，臉上依然平淡，但陳智能看出他眼神中充滿了怒氣。
老筋斗立刻站了起來，說道：“誤會誤會，誰能碰小聰哥的女人，肯定是誤會。”說完徑直走向陳智，狠狠拉住他的胳膊，在他的耳邊說道：“你瘋啦，趕緊上樓去，別搭理那女人，我來處理。”
陳智用力甩開老筋斗，頭上因激動爆出了青筋。他對着大廳裡的人說道：“小聰哥您大人大量，也不在乎她，就讓我帶走吧！”陳智說話的眼神非常堅決，並沒有看向小聰，而是看向了豹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