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向前方走去,前方的忘川河已經出現在他們眼前了,那條彎彎曲曲的如長龍一樣的忘川河離他們並不遙遠,但就是這麼近的距離,大家卻感覺好像走了一年一樣。
此時所有人的心裡都是發寒的,那種感覺非常難過,就好像掉入了萬年的冰窟窿裡一般。
秦月陽一直在後面跟着他們,親眼看着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但是她卻一直在保持沉默,看到大家繼續前進之後,她一直跟在陳智的後面走之後的路,她現在的目的非常明確,不管這裡面孰是孰非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定要活着離開這陰曹地府,因爲陳智剛纔的話非常有道理,燃起了她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她要離開這裡,出去見她想見的人。
在之後的一路上,整隻團隊誰也沒有再和誰說過一句話,姬盈一直在後面遠遠的跟着他們,沒有靠近,也沒有解釋。
胖威揹着他表弟郝寧的屍體走在最前面,他不回頭去看任何人,將所有人都落下了一大段,好像這世界上只剩下了他自己。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水汽瀰漫的忘川河邊,那迷迷茫茫瀰漫着水霧的忘川河有一種死亡一般的神秘,前方遮擋的水霧讓江面看不清楚,沉沉的黑暗中一縷縷百態千姿的青色煙霧從河水中冉冉上升。
那條忘川河依然像一條白色綢帶一樣在前方蜿蜒延伸着,河水中沒有一丁點的動靜,靜靜的在黑暗中等待着他們。
估計姬洋等人的隊伍此時已經順利的到達岸邊了,那隻冥舟已經返回在岸邊等待他們,那條冥舟在河水中搖搖擺擺的,像條大金魚一樣的停泊在岸邊上,和他們剛來時看見的一模一樣。
但是,大家現在已經和來時的心境完全不同了,胖威現在基本就和死人一樣,對所有人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忘川河內的水非常特殊,一碰即死,是真正的死亡之水,上船時一定要百般的小心,千萬不能沾染一丁點的河水。
胖威揹着郝寧的屍體小心的登上了冥舟之後,就把郝寧的屍體放在了牀尾處,然後他守在屍體的旁邊不再說話了。
陳智此時的心裡涼的像冰塊一樣,他知道胖威不會再理他了,於是他跨上船之後沒有再去找胖威,而是直接向船頭走去。
秦月陽一直跟在陳智的後面,當她擡腿剛要跨進冥舟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看見秦月陽邁出的腳忽然在空中停住了,隨後就聽見咣噹一聲,秦月陽被重重絆倒在地上,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一樣。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他們立刻站起來向後方看去,只見秦月揚腳腕上戴着的那條首領親賜的黑金鍊飾,此時忽然升起了白煙,那原本薄如蟬絲的鏈飾此時在白煙之中,忽然擴大,變成了一條重重的黑金鐐銬。
那鐐銬整體由黑金打造,材質十分的厚實,有人的大腿粗細,而最神奇的是,鐐銬的另一個端口被深深的扎進了土地之中,結結實實地將秦月揚的腿拴住了。
秦月陽當時就被嚇壞了,立刻回頭去拉扯自己的大腿,但根本就拔不出來,那條黑金鐐銬渾然一體,根本連一點縫隙都沒有,秦月陽拼命的掙扎,但那鐐銬卻越來越緊,即便是秦月陽的腳腕十分纖細,也無法從鐐銬的孔洞中掙脫出來。
面對這忽如其來的變化,所有人都爲之一驚,大家最快的反應就是立刻過去扯動鐐銬,但鐐銬的另一頭是死死的釘在土地中的,也就是說,秦月陽再也無法離開地府了,於是陳智和鬼刀揮舞長刀,開始砍擊那條黑金鐐銬。
但無論是鬼刀手中的殺戒,還是陳智手中的屠神,都是吹毛立斷、斬鐵如泥的神刃,但當他們的刀砍在鐐銬上的時候,就看見火星四濺,靈氣瀰漫,殺戒刀身上的靈光都發出紫色光暈了,但那隻鐐銬卻紋絲不動,非常結實。
面對現在這個情況。所有人都有點發懵了,陳智的腦中一團亂麻,這時他想起了豹爺親口許諾過他的話,豹爺告訴他,這條從地府中來的黑金鍊飾沒有任何的問題,首領不會騙他。因爲組織內的規則嚴明,首領從繼位的那一天開始,就要立下血誓,此生必須一言九鼎,如若首領口出謊言,那他就必須立刻禪位,被貶爲庶民,死後甚至連武士的榮耀都沒有了。
可是現在,明晃晃的事實就擺在他們眼前,首領是真的說謊了,而且還說了這麼一個必然被戳破的謊言。
這條黑金鍊飾根本就不是什麼和親用的禮物,也不是裝飾的首飾,那是將一個活人束縛在地府中的鐐銬,這條鏈子在人間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在地府中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是一旦戴着它的人離開地府,就會立刻變成厚重的鐐銬,被鎖住的人永遠無法離開地府了。
首領用他自己那麼高貴的身份和地位,口出謊言,就爲了把秦月陽騙入地府之中,將她永遠留在這裡面,到底是爲了什麼……
陳智和鬼刀砍了這條鐐銬無數刀,面對這條根本就砍不斷根黑金鎖鏈,陳智和鬼刀忽然都無奈了。
他們兩個互相看去,他們知道,現在如果想用蠻力切斷這條鎖鏈根本就不可能,但如果想要用其他的方法解開鐐銬,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更是不現實。
陳智的腦中一直在緊緊的計算着時間,從這裡到地府大門之間有一段非常遠的距離,即便是速度再快,也得需要五十分鐘的時間,而且還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但現在,他們也只剩下五十三分鐘了。
在這緊張三分鐘時間內,他們已經不可能去打開這條鐐銬了,這條鐐銬上明顯附有黑暗咒法,根本不是武力可以強行擊碎的。
而此時,秦月揚的表現也讓人崩潰,當她發現自己被鐐銬扣入地府中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