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將軍當年也是有青春的,這年輕的時候做一些浪漫的事情,那也十分正常。
當年雖然已經住在這個地方,可是面積卻沒有這樣的大,現在連府很多地方,也是後來才擴建的。
而在那個時候,凌將軍的居住的宅院很小,但是與其夫人的感情,卻十分深厚。
那時候在家庭經濟條件並不富裕的時候,將軍夫人爲了保佑夫君平安,咬牙買了羊脂玉的平安扣。在那時候家裡的條件來說,絕對是可以稱得上奢侈品了。
而凌將軍在感動之餘,又十分的捨不得,所以便瞞着夫人偷偷藏了起來又擔心被發現,所以那藏匿的地方,是非常隱蔽的。
後來隨着凌將軍打的勝仗越來越多,將軍府的面積不斷擴大,生活水平逐步提高。當年的奢侈品顯得不那麼名貴。更多情況下,凌將軍是把這個平安扣當做一種紀念品來看。
作爲紀念品,這個平安扣的意義還是相當重大的,因此凌將軍就決定把這個當做一種類似青春的回憶來收藏,待到晚年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也算是一種對於過去美好回憶的紀念。
這個想法,確實不錯。只可惜凌將軍英年早逝,這樣的美好夢想,卻是不可能實現的。
而現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連灩熙,將那平安扣找到,然後送到將軍夫人手中。
這個要求說起來,並不算十分難,連灩熙雖然不是很容易出府,可也是有些機會的,只不過這事情要如何操作如何處理,卻是還要好生的計劃一番。
連灩熙想事做事之前,素來喜愛思慮周詳了再行動。因此這時候,對於這些事情,越發的考究思慮起來。
出去的機會極少,不過眼下正好還是有一個的。
連灩熙記得當年來上京的第一個夏季,連二孃就邀請了李氏、上官氏、何氏以及諸位姐妹去她那兒做客。而那之後,又安排姑娘們出去看花燈。到時候,還真是有機會單獨行動。
雖然有這樣的記憶,可是到底這輩子是不是還是如上次一樣,這個可就不好說了。
現在,也只能看情況了。
實在不行。此事也能交託安瑞去辦,只不過那效果,卻不是極好。
凌將軍的請求提出後又過了小半月的時間。連二姑奶奶當真是給府上發來了請帖。這其中特意強調了幾個庶出的姊妹,以及其同母的弟弟連澈。
這連二孃閨名喚淑熙,當年剛剛嫁人的時候,相公也不過是還算殷實的人家,本人又剛剛考中秀才。說來這條件什麼的。絕對是夠得上下嫁的資格。
當年李氏看上這戶人家,也不過是覺得能夠少給下嫁妝。
熟料這連二孃也算是個好運的,嫁的這個相公還算上進,沒過幾年就中了進士,後來便入了翰林院。
李氏瞧見庶女過的日子這般順,又當了官太太。這心裡還真是不通過。只不過瞧着相公連珏在這件事情上十分愉悅,且又沾沾自喜,直誇自己當年慧眼識英雄。才能給女兒挑了個這樣好的夫婿。李氏也就只能在一旁強顏歡笑,不敢露出惱怒的情緒。
但是,李氏卻是真的不舒服了。
庶女都是值得討厭的,她現在不能對連二孃做什麼,可是卻能夠對連澈做些甚麼。
李氏做什麼事情。都是喜歡來陰的,而對連澈不好的第一步。就是給他銀錢,讓他到外面隨意玩樂,其目的則是希望他不學無術,讓相公對這個庶子完全厭棄。
然而雖然她是這樣想的,只可惜連澈卻不是這樣的人。
連澈自懂事起,就在姨娘和姐姐的教導下,十分明白作爲庶子想要出人頭地,那是十分之男的,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有發憤圖強,依靠讀書這一條路,來實現自己的夢想。
因此,雖然表面上連澈得了錢,好似是要出去玩樂,可實際上,卻是去了上京最有名的儒林書院。以進修的名義,每日裡在這裡唸書,這時間一長,還別說當真是結交了一些喜愛交談學術問題的好友。
而與之相反,連家的嫡長子連渝過的那就絕對算是紙醉金迷的生活了……
李氏對於嫡子和庶子的教育問題,是絕對煞費苦心,然而結果如何,這個從目前來說,她還是不知道的。
此刻當務之急,是面對連二孃的邀請,她要做出去還是不去的決定。
“老爺,論理二孃提出邀請,咱們也是要去的。可是現下暑氣還盛,這般過去,想來也是十分麻煩的。”李氏一臉的賢妻良母,語重心長的說道。
連珏對於這樣細枝末節的問題,那是從來不去思考的,但是,對於女婿如此有出息,他心裡高興。可是又想到這些年,自己就二孃成親當日見過一面。這心裡難免有些後悔。心裡對於李氏當初不讓二孃大辦婚事這件事情,難免有些怨恨。
他認爲當初都是因爲李氏在這樣的事情上,太過賢惠,所以才導致自己雖然現在有如此一佳婿,可是卻極其不熟的問題。這個表示非常的不痛快。
李氏這會子雖然看相公的臉色不算好,可是卻也猜測不到她這是什麼想法。只不過多年的相處使李氏對於連珏還是非常瞭解的,這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她的心裡還是非常明白的。當下也沒有說其他,只是默默不語,淡定等待。
“好些年沒見了,我這心裡也十分想念二孃。既然她有心孝敬咱們,那還是去一去爲好,省的到時候別人說閒話。”連珏說完這番話,直接起身,“我且去鄭氏那坐坐,你先歇着吧。”
李氏心裡那叫一個氣惱,這從老爺回來到現在,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現在就要去那老狐狸精身邊了?!
雖然心裡氣憤,但是表面上李氏卻是格外的賢惠,她溫柔大度的微笑,小聲叮嚀要注意身體之類的話語,一路陪伴在其左右,待到走出聽風苑,纔算是完事兒。
只不過,待到連珏的身影漸漸消失的時候,李氏臉上的笑容也就直接消失,轉而是冷酷如冰霜的表情,對着身邊啊的丫鬟海潮說道:“既然要去二姑奶奶的府邸,那咱們也要好生準備着,你今兒且去二房那說一聲,然後再去告知幾位姑娘,順帶着,記得囑咐他們到時候要穿上今年夏日的新衣裳。”
李氏素來是喜愛做表面工作的,甭管在府上是什麼樣的日子,反正這出門,絕對是要穿好的,讓別人瞧不出什麼不好,也省的外人說三道四。
待到這句話傳到連灩熙那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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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懸掛着一輪玄月,星空璀璨十分好看。
然而在這件事情決定之後,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姑娘哪裡來的新夏衣?前兩年因爲在蓮月庵,這衣裳都是極其素淨的。今年到了上京之後,除了上次去林府的時候穿了件好的,這以後哪裡有送新衣服過來?”碧月抱怨的說道。
柳嬤嬤這時候走了進來,瞧見碧月在抱怨,當下就扯着嗓子嚷道:“你這小蹄子,胡說個什麼呢!”
連灩熙眉頭微蹙,冷冷的看向柳嬤嬤,道:“六娘知道嬤嬤這般是好意,然而你這叫外人看了,還以爲連家的奴才都是比主子厲害呢。”
雖然她說話的時候語調是十分平緩的,可是柳嬤嬤聽了,卻好似入了冰窖一般,十分的寒冷。
這柳嬤嬤雖說現在還是會向李氏報告事情,然而她這幾年也算是看出來自己最後需要依靠的主子,估計還是連灩熙,畢竟這在外人的眼裡,自己都是連六孃的嬤嬤。再加上隨着時間的推移,柳嬤嬤也越發的瞭解了自己的這位主子。又因爲後來瞭解到當初海棠的事情就有連灩熙在其中推波助瀾,所以考慮到這一層關係,柳嬤嬤對於連灩熙,那是越發的敬重畏懼了。
“姑娘這話當真是誤會老奴了。”柳嬤嬤諂媚的笑着,討好說道,“老奴這不還是擔心這小蹄子胡言亂語,惹得太太誤會姑娘們。”
碧月瞪了柳嬤嬤一眼,雖然想要說話,可是又想到自己似乎真又是說錯話了,當下也不敢造次。畢竟因爲自己這嘴巴和衝動的性子,沒少被連灩熙責罰。
連灩熙淡淡的看向碧月,雖然知道這是個忠心的丫鬟,可是這樣的性格,卻是如何都無法重用的。
考慮到這些,她雖然有些惋惜,卻也只能這樣了。
當下不說其他,只徑直回屋休息。
這夏衣的問題,她是真心不用考慮的。李氏雖然喜歡苛刻庶出子女,然而表面工作從來就沒有差過。因此她絕對不會讓連灩熙穿着寒酸的出門。正好相反,絕對會讓旁人絕對她作爲嫡母,對待庶出子女是最好最仁慈的。
連灩熙細細回憶前世的具體情況,然而卻因爲年代久遠,記得不十分清楚。只隱約記得那一次自己覺得穿的不會寒酸。但是到底是如何有了新夏衣,這個卻是一點兒也不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