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誤會你?哼,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怎麼會不清楚?”
連灩熙冷冷的掃視孟佳瑤,下巴卻是驕傲的擡起:“莫說我今兒纔是第一次見到張家姑娘,就算以前也認識,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般行事,除了嘴上鬆快之外,旁的,哪裡有什麼用處?”
這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連灩熙就算是兩年後嫁過去,那也是正妻。而且現在上京大部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這門親事還是世子爺親自求聖上給的賜婚。
旁的也不說了,那寧王府就算再如何看不起這個姑娘,那礙着賜婚,也是不會怠慢的。
而反觀那張淑慧,她雖然是早嫁兩年,可側室就是側室,至多也就是在連灩熙未入門之前能有些風光,等到時候,只要這連灩熙正妻的位置擺的好,又動些手段,這生死還不是被她給拿捏的妥妥的?
這般一來,那些個就算是剛剛認爲連瀠熙說的對的,此刻也不會這麼想了。
大家都是在宅院裡呆着的,這點兒生存經驗,哪裡會不明白?
而連灩熙因爲之前是庶出,對於這嫡庶有別妻妾之分的事情,自然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與她正好想法,連瀠熙一出生就是個嫡女,對於這嫡庶的分別,不過是眼睛看着,卻不曾親自體會過。而在很小的記憶中,她就知道母親最恨姬妾中,除了曾經與爹爹有過婚約的方氏,就是生了連二孃和庶子連澈的鄭姨娘。這兩個女人都是在母親之前出現在爹爹的身邊。因此,在連瀠熙看來,在前頭的女人,對於後來的,必然有很大的危機。而實際上。李氏之所以最爲痛恨他們,這一個是因爲有兒子,另一個則是因爲她深深的清楚,老爺心中最爲喜愛的,便是那個已經逝去的狐媚子。李氏非常清楚,倘若當年自己不是有個爭氣的哥哥,他也不可能會騙了方氏,和自己成親。可就算如此,那些年裡,雖說方氏是養在外面的外室。但是吃穿用度,卻和自己也是沒什麼差別的。
連瀠熙並不知道李氏的真實想法,只覺得那些女人是因爲先出現。所以纔會讓母親的日子不好過,然而,她是這樣想沒錯,可別人卻不這麼認爲。
之前認識的如何?之前入門的又怎麼樣?那些個新婦剛入門的時候,相公身邊就算是沒有妾室。那通房總歸是有幾個的吧?難道這樣的情況下,那新婦就活不下去了?沒手段的就不說了,那是沒本事的。凡是有些手段的,哪個不是將自家後院治理的井井有條?
福娘見這時候,那連瀠熙還在說連灩熙的不是,連菏熙旁邊如何勸阻都沒用。她便開口說道:“四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張家姐姐自小就身子弱,這突然暈倒也是常有的事情,今兒會這樣。估摸着就是站久了,或是她本就身子不對勁。我今兒可是一直和六娘一塊兒,她可從未曾對那張姐姐說什麼威脅的話。”
“你算個什麼?作個什麼鬼證!”連瀠熙這會子是氣糊塗了,也不管面前的是誰,只要是向着連灩熙的。就一個勁開炮轟炸。
福娘聽這話,氣的滿臉通紅。若不是一旁連灩熙拉着,指不定又要說些什麼話來刺連瀠熙。
今日連瀠熙的舉動,別說是李氏了,就是連灩熙也嚇了一跳。
這莫不是被關的時間太長了?這點兒規矩都不懂了?今日可是真心給連家丟臉啦!
連家幾位那心裡都是又覺得丟臉又想着遮掩。
這時候就算是何氏也沒工夫去冷嘲熱諷了,趕緊和李氏一塊兒走了出去,至於其他的貴婦,他們雖然好奇的不行,但礙着臉面,也不好湊近看熱鬧。
畢竟,這到底是連家的笑話,他們作爲見證人,到時候如果笑出來,可就不和諧了。
至於劉氏,今兒一面是慶幸自己來了,一面又爲兒子的親事發愁。
依着夫君的身份,若是娶了連家嫡女,單論兩家門第來說,那還是很好的。
可無奈,小姑的這個女兒實在不咋地,此刻,劉氏算是明白爲何李氏讓連瀠熙稱病不入宮選秀了。這樣的性子,再如何美貌,入宮也是死路一條啊!
劉氏現在覺得兩家的那位五姑娘還是不錯的,眉目如畫氣質極佳,且看着今日待人處事的樣子,便知道以後入了門,必然是個能好好把持家裡的。可無奈,這姑娘入了複選,若是想要定親,那還要看最後的結果如何。
她心裡是不想放棄和連府親上加親,可無奈現在這個時機,實在不算好。
李氏這會子已經沒有心思和劉氏探討親事的事情了,她也不傻,自然能夠看出來,這事情已經被連瀠熙自己給搞砸了,此刻她心裡又是着急又是氣惱。
等來到連瀠熙面前的時候,只能深深呼吸,說道:“你們這做奴才的還不將四姑娘給送回去?當真是不長眼的東西!四娘還病着呢,居然還讓她在這兒吹風受凍?!”
今兒陽光明媚,一絲風兒都沒有。不過,這會子大家也都裝作沒注意這天氣問題,一心相信李氏說的是真話。不過,這也就是在連府,等回去之後,這事情作爲談資,還是能夠聊上一段時間的。
“娘,我今兒又沒錯,你幹嘛這般對我?!”李氏的那句話,卻是激起了連瀠熙的反骨,和這些日子被禁足的委屈,當下眼淚就啪啦啦的落了下來,“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爲何要這樣……”
李氏一聽連瀠熙這說話的開頭,就覺得腦仁疼,頭皮好像要炸開一般,太陽穴都爆出來了。
也不等連瀠熙繼續訴苦,李氏大聲斥責,說道:“住嘴,你們幾個還站着做什麼?趕緊將四小姐給扶進去!”這時候,李氏對於決定辦這什麼賞花詩會的事情,可以說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查出來今兒是誰將連瀠熙給放出來的。今兒她可是看出劉氏的心動,本來都是十成十能辦成的事情,現在這麼一鬧,卻是半點可能都沒有了。而且,除此之外,連瀠熙以後想要在上京選一門好親事,也是難上加難了!
這方李氏領着丫鬟嬤嬤將連瀠熙好歹給送回了飛花齋,那方何氏卻是擺着主人的身份,拉着五娘、六娘和一直貓在角落的七娘一個勁的向衆人道歉。
說的理由也很一致,只道是連瀠熙病還沒好透,一時糊塗纔會說出那樣的話,還望大家不要往心裡去。
能算得上是上京的名媛貴婦,這就算沒有美貌,腦子卻還是有的。榮欣侯雖然是後來入的上京,可怎麼說也是侯門,該有的體面,他們還是要注意的。
只不過,這事情不能擺在明處說,卻是可以在私下裡小聲議論,只要不公開,作爲衆所周知的秘密,還是可以有的。因此衆人都十分識趣的答應,至於旁的,那是無人會在意的。
雖說這中間有個小插曲,可詩會還是要繼續,只不過,那興致卻是不若開始的高漲,沒多少功夫,衆人也就散了。
不得不說,今日的詩會對何氏來說,可以說是滿載而歸,好幾個貴婦都對侯府的二房很是親近,對於連菏熙也充滿了好感和好奇。另外還有一小部分,則是對連家大房這位去年才入了族譜的六姑娘生出了不一樣的看法,至於是好是壞,這個就不好說了。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連家六娘,百分之一百是個才女。
而對於李氏來說,今日她和連瀠熙那可是丟了臉的。
這會子的李氏面對痛哭流涕的連瀠熙,愁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解。這連瀠熙就好似着魔了一般,只說今日丟了機會,以後就再不能入宮,見那個心心念唸的人。若是旁人不知情況的,還以爲她以前就和那位有着一段深厚情誼,此刻卻是硬生生被家裡人拆散。
李氏心裡是疼女兒,?有時候也會犯糊塗,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態度卻是前所未有的強硬。
不管如何,她都是不準連瀠熙入宮的!
而就在這對母女爭執吵鬧的時候,連菏熙卻是拉着連灩熙去了二房的宅院,邀請她進入自己的花樓。
“蔥花,你去將今兒新做的杏仁酪端過來給六妹妹嚐嚐。”連菏熙一邊說着,一邊拉着連灩熙坐在羅漢牀上。
連灩熙不着痕跡的看了看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個女鬼,之後卻是轉而看向連菏熙,說道:“五姐姐這兒就是好,我在自己院子裡,可是極少吃這東西的。”
連菏熙拿着帕子掩着脣,笑眯眯的說道:“你也就是拿這話糊弄我,你那屋子裡的玫瑰茄,咱這兒可沒有。”
兩人說說笑笑的聊了些客氣話,連菏熙就轉入主題,“今兒四姐姐的事情,我瞧着總覺得古怪,不知六妹妹你可知道那孟家姑娘是怎麼回事?”
今兒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連家這幾位和張淑慧身上,自是無人去看顏色不算極好且又一直隱在後面的孟佳瑤身上。
連灩熙眼眸閃爍着晦暗光芒,道:“五姐姐也注意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