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沒參加秋闈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上官氏無奈又苦澀的問道。
連灩熙很是憂愁,道:“果然如此,五姐姐說,她瞧見大哥的日子,正是秋闈考試的時候。我今兒來,本來還存着和你說一聲,好去叫人探查一番,到底是不是真的,卻不想,居然真有此事……大哥怎麼這般糊塗?就算是與孟家那位姑娘好上了,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前程啊。”
上官氏聽了這話,倒是沒有因此吃醋,反而冷笑道;“你大哥啊,早就不顧及這些了。哎,這若是換做個尋常人家的女子,倒是也罷了,索性就是去提親納妾的事兒。只不過這次,那孟家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說起這件事,上官氏也是非常頭痛的。
其實說來,她知道這事情,也是巧合。
開始的時候,不過是因着聽她的一陪嫁嬤嬤說起連渝居然跑去了老鳳祥打了對金簪子。開始鈴鐺還很氣惱,只說不知那對簪子要便宜給後院的誰,卻不想,過了些時日,這後院裡的一個都沒得到那簪子。上官氏也沒在意,只當是連渝送給了外頭的紅顏知己,卻不想,又過了幾日,這陪嫁嬤嬤出去置辦胭脂水粉的時候,卻是在脂硯齋遇見了孟佳瑤,而她的頭上,正好就是戴着那對金簪子。
如此一來,上官氏便知道了孟佳瑤和連渝的關係匪淺。
之後便開始留心探查,果不其然,兩人還當真是有那不要臉的關係。
上官氏最初也是極其氣惱的,這連渝平日裡喜好美色還有那噁心的怪癖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去外面勾搭那般人家的女子,這奸!情若是真被發現了,到時候可是連家臉上無光。上官氏她也會丟人啊。
“嫂嫂,既然你知道,那你說該如何是好,母親那兒,何時說比較妥善?”
上官氏對這個也是發愁啊。
“說是要說的,只不過……卻是不知相公到底要拿那孟佳瑤如何辦。而且,你是知道的,公爹對相公期望值極高,可相公平日裡卻並非那般刻苦,婆婆寵溺不說。還總是掩護。直到現在,公爹還不知道相公自來到上京後,只去過書院一天的事兒呢。”
這事情。連灩熙是有所耳聞的,不過李氏那兒捂得死死的,又是下了封口令,所以這消息倒是還真不曾傳到連珏那兒。但是,等到放榜的時候。只要上面沒有連渝的名號,到時候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呢。
上官氏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而連灩熙聽後,卻是覺得還不夠。
“嫂嫂,你也別怪我多嘴,這事情除此之外。恐怕還有其他的麻煩呢。”連灩熙擔憂的說道,“大哥的心思如何,咱們是不知道。但是那孟佳瑤我卻是認識的,心思重不說,也是個會算計的。中秋那晚的事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其實開始的時候,就是孟佳瑤讓四姐姐去下棋的……”
“還有這樣的事情?”上官氏一聽。那是非常的驚訝。
“而且,有件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連灩熙有些猶豫的說道。“此事關係重大,卻是不足爲外人道也的。”
上官氏也是聰明人,當下就表示自己必定會保守秘密,不亂說。
連灩熙當下就將之前孟佳瑤推她入水的事情說了出來,然而這其中,卻是並不曾添加趙梓昕。
上官氏聽了,自是連連驚呼,只道從未曾見過這般狠毒的女子,之後,便又很是疑惑。那孟佳瑤和連灩熙以前接觸也不多啊,到底哪裡有這般大的仇恨?
上官氏心思細密,細細思索一番,便覺得連灩熙恐怕沒有將話說全,不過,此事到底已經過去了,而且不管什麼動機,那事情的後果她也是多少知道的。說來,正是因爲那次落水,才促成了連灩熙和趙梓昕的親事。
上官氏好歹也是長媳,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當初被連灩熙和趙梓昕隱瞞的部分,卻是毫不知情,這會子聽見了,心下驚呼不說,也重新認識了孟佳瑤。
“倒是沒想到,居然是個這般可怕的女子。”上官氏捂着胸口。
“嫂嫂,你也別怪灩熙多嘴,這事情說給你聽,其實灩熙也是有私心的。”
“你但說無妨。”這後宅之內,也就連灩熙待她是真心實意,上官氏是個知好歹的,自是明白連灩熙說了那秘密的事情,必定也是有其緣由。
“許是我多心,但是那孟姑娘若真是對大哥存了心思,想必無論如何,都不會滿足做妾的。她到底是孟家族長的嫡女,這般的身份,除非是入宮,若不然,那都是要嫁爲正室的。”
說起來,上官氏的身份還真不如孟佳瑤好,只不過,當年上官氏家境好,身份雖然不是極好,可在莫城的時候也算是很不錯的了。因此李氏纔會給嫡子說了這門親事。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李氏對於上官氏心有嫌棄,那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上官氏聽到這裡,臉色不太好了。
是啊,若那孟家姑娘當真是個有心計的,那麼她所圖所想,就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
連渝雖然不好,有很多缺點,但是他好歹是嫡長子,未來也是極其有可能成爲榮欣侯的人。
“六妹妹,你的意思是,孟家姑娘,想的是這個?!”上官氏難以置信的說道,“可是,就算是她想,也不可能啊。我好歹身邊有個培哥兒,並且也不曾犯那七出之條。”
“嫂嫂,我這也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不定,事情並非如此,你莫要這般着急。”連灩熙軟言相勸道。
上官氏心裡明白,這不過是連灩熙的假設,可當真如此,那該如何是好?
雖說大玥國對於女子和離被休一事,也算寬厚,以後也是可以改嫁的。但是說出去,多丟人啊。更何況,她這邊還有個培哥兒,無論如何,都是放不下的。
“好妹妹,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這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不管那孟佳瑤是何樣心思,我都不能坐以待斃。”雖然自己的相公不能指望,可是培哥兒卻是她的命根子,爲了兒子,上官氏如何都是可以的。
瞧着上官氏這般的態度,連灩熙雖感到慶幸,卻也覺得無奈。
如果,是連澔一起說的那個時代,該多好啊。
女子想要和離便和離,且夫妻之間還不能有妾室。
這樣的人生,或許才能算是美好吧。
只可惜在這裡,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連灩熙帶着惆悵和無奈,心裡也有對上官氏的不忍,她其實不該說那些危言聳聽的話。孟佳瑤昨日和連渝說的話,或許只是隨意說說,也許,什麼意思都沒有,或許,只是她的杞人憂天。
可是,想起上官氏的早逝,連灩熙此刻就覺得萬分蹊蹺。只可惜,那些事情無論都不能說的,按理,落水的事情也不該說,可連灩熙旁的卻實在尋不到有利的證據叫上官氏提高警惕。
倘若上官氏一開始,還覺得孟佳瑤至多隻是貴妾的話,那麼現在,她的心裡可就真是存着很多事情了。
如果孟佳瑤的存在,危及到她的地位,這可如何是好?
李氏和連渝是什麼樣的人,上官氏這些年是看清楚了。倘若那孟佳瑤真能夠比自己給連家帶來更大的好處,想必在這件事情上,李氏和連渝必定不會向着自己。
這會子,上官氏甚至都有些懊悔當年有了培哥兒,若是沒有培哥兒,至多就是以無所出而被休,可現在有了培哥兒,她卻是無論如何,都要好好過的。
上官氏對於連渝早就沒有感情,更甚至但從心裡對他很是厭棄,但是,培哥兒卻是她的心肝寶貝,無論你如何,都是割捨不掉的。
因着連渝和孟佳瑤的關係是一早就證實了的,而此刻上官氏的心裡焦急,也不想等待了,當下就去了李氏那兒,將這事情告訴了李氏。
不過,說的卻很是含蓄,也並沒有直接挑明,只說是該秋闈的日子,可外面卻有人說瞧見連渝和孟佳瑤在一塊。至於旁的,她這次卻不曾說,只打定主意送一些所謂的線索,讓李氏自己派人去查看。
李氏一聽這事,當下就臉色變了,先是大聲斥責上官氏胡言亂語,更是說了很多威脅的話,叫她不準亂說。
但是,上官氏這回卻是極其的沉得住氣,一直等到李氏淡定下來了,這纔再度開口,提了一下具體的位置和線索。
李氏在最初的盛怒之中,也淡定了起來,當下就決心派人好生的查看一番。
而就在李氏派人去探查還沒有結果的時候,連灩熙卻是在一次請安後留了下了,只對李氏說有事稟告。雖然李氏很是意外,但是當聽到內容的時候,卻是一點兒都不覺得陌生。
這談論的,居然還是連渝和孟佳瑤的事情,只不過這一回,連灩熙卻是作爲親眼看見的證人,來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