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澔大聲質問着她。
“小灩灩,你不是已經鼓足勇氣了嗎?爲何又要放棄?你這個樣子,等到趙梓昕醒來以後,你叫他怎麼辦?”
他是真的不理解了,明明是個決定事情十分乾脆的女孩子,可是爲何這時候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連灩熙認真的,肯定的說道,“雖然你覺得不對,但是,我認爲自己是正確的。”
“爲什麼?你不喜歡趙梓昕?”
“其實,他會有這樣的劫難,不也是因爲我?”連灩熙苦澀的微笑,“父親已經那樣說了,寧王爺心中也有忌諱。他問我,不過是告訴我罷了,哪裡是真的讓我做決定?倘若,我不同意,難道寧王就不會退親嗎?”
連灩熙就是想的太透徹了,所以纔會這樣。
“你的意思是,無論你怎麼樣,這門親事都會退?”連澔聽的有些心驚,不錯,他不是這世界的人,再加上年紀小,任性一些也是無所謂,所以很多時候,都不十分在意這些細節。
可是,連灩熙就不一樣了,土生土長不說,很多事情以前就十分通透,那會子在寧王府,寧王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連灩熙心裡,其實就已經明白大概了。
寧王爺是個慈父,他不敢拿自己的兒子性命冒險。
所以,從連珏暗示的提起連灩熙的命格時候,很多事情,就已經註定了。
連灩熙很清楚,也就是因爲太清楚了,所以纔會感到這樣傷心。
“事已至此,就這樣吧,或許。這便是命運,我與世子爺,只是有緣無分罷了。”連灩熙淡淡的說道。
“小灩灩,如果,你能活過十四歲,那麼,你會不會去努力爭取?”連澔突然問道,雖然自己也知道命數不能亂改,若是有所變動,那麼就會遭受對等的劫難。可是。不是還有希望嗎?
“會的吧,我其實也不知道……”連灩熙思索了良久,“我從未曾想過這樣的問題。以前只覺得,既然重新來過,那麼總歸是要避免劫難的。可卻不想,原來所謂的劫難命數,根本不會改變。只是換一種方式罷了。”
她以前是真的想過,重新來過,那麼就要回避上輩子一切的悲哀。
可是,事實總是殘酷的,思遠大師的那番話,讓連灩熙將最後的希望和期盼。也給熄滅了。
連灩熙想要放棄,可是連澔卻不這樣想。
“你總歸要試一試吧?!”連澔堅決的說,“你看我。本來以爲再無投胎之日,可是,這不就是也成人了嗎?而且還成爲了你的弟弟。這說不定,也是天意呢?”
連澔本該是無魂之人,所以天生癡呆。活着的,不過是人的軀殼。可星星點點的散魂。
然而,在那一次溺水後,連澔的那一點散魂也消散不見了。可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古奇這個無法投胎轉世的鬼魂,卻是借屍還魂回到了連澔的身體裡。
是啊,或許,這就是天意。
連灩熙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可能。
“澔哥兒,我自己可以冒險。但是,我不能拿趙梓昕冒險。”如果只是一個人承擔,她還能夠接受,可是,卻不捨得讓那個人再度忍受生離死別。“倘若,我不知他的情誼也就罷了,所謂婚姻,也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論是家給誰,我都會恪守本分。可是,若那個人是趙梓昕,我就會貪心的。我很羨慕那種獨一無二的愛情,也想要努力。可是,我不敢拿他冒險啊。倘若我得到了他的全部情意,卻很快離開。那麼趙梓昕怎麼辦?”
雪崩,或許是一個契機吧。
這是上天在示意,她不能繼續貪心下去了!
如此想着,連灩熙的心也跟着暗淡了幾分。
就這樣吧,與其想這些,還不如祈禱趙梓昕快快甦醒,來的靠譜。
連澔聽連灩熙這般說,內心是無比的鬱悶。
本來以爲,很多事情她已經想通了,卻原來,那不過是曇花一現。這纔多久,怎麼又回到了原點?
“好吧,你愛情偉大,你瑪麗蘇。可是,小灩灩你就不想想這退親給你帶來的麻煩嗎?不管寧王那邊用什麼理由,到時候輿論肯定是說咱連家不對,會說你是因爲看着趙梓昕快死了,擔心做寡婦,纔會退親的。”連澔焦急的說道。
連灩熙抿脣,她如何會想不到這個?!
可是……
“爹爹都不顧及這些,我又擔心什麼?!”連灩熙冷笑,她是真不擔心,家人背後一刀讓她感到心冷,與此同時,也是真的擔心自己耽誤了趙梓昕。
自己先退親,這樣一年以後她真是死了,那麼最起碼,趙梓昕不會因此而冠上克妻之名。
其實吧,這還真不是什麼聖母情節。
只不過,連灩熙當真是喜愛趙梓昕的。
所以,她纔會這樣做。
一切爲了對方好,將自己的事情反而看的沒那麼重要。
就如連灩熙想的那樣,沒過兩日,寧王就向慶元帝求旨退親的事情。連家的事情倒是沒說,也不曾提起什麼連灩熙面相剋夫的事情。
不過,言語之間卻是說也不知自己兒子何時能夠舒心,深怕耽誤了人家姑娘一般。
連珏最初得知此事,心裡還快活了一把,如此的話,自家這閨女也不算浪費了,總歸還是能有更好的用處。
可是,這朝野上下眼明心亮的人多了去了。這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個更何況連珏那日去探望寧世子的事情,也是人盡皆知的。
所以,大致是怎麼回事,這聰明人也都猜測到了。
而這聰明人之中,就包括慶元帝。
寧王是個聰明人,也是個直接的人。彎彎繞繞什麼的最是討厭,所以面對慶元帝的時候,自是將一切來龍去脈都說了個清楚。
聽到連珏居然主動說自己女兒是剋夫相。
慶元帝表示非常的荒謬無語。
“連侯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種謊言,居然也能編的出來。”慶元帝無語的笑了笑,“皇叔,既然你也知道是謊言,那爲何還要這般。那連六娘是梓昕親自選的,待到他醒來後,想來必定會不喜吧。”
寧王很是無奈的笑了笑,“皇上,臣老了,雖說這很有可能是荒謬之說,但是,臣實在不願讓梓昕冒險。”雖說寧王也有其他子嗣,可是趙梓昕的地位,總歸是最爲特別的。
慶元帝一聽,心裡很是理解。不過,卻是有些擔憂。
連六孃的性子是外柔內剛,雖說平日裡溫溫柔柔的,但是撅起來,也是厲害的很。只不知這次爲何會答應的如此爽快。
“只這事情,恐怕要累積到連姑娘的名譽了。”慶元帝雖然是認識連灩熙,可是接觸的不十分身後,雖然影響深刻,但是也只是這樣而已。不曾有其他的想法,因此此刻會有與此的感慨,也算是非常的正常。
寧王其實也是這樣想的,雖然連珏那人腦子不夠用,但是連家六娘卻是個有情有義的。那日聽到那番話,明明是傷心欲絕,可卻偏偏答應了,其實,寧王當真是動容了。只不過相對來說,他卻不願意用這個動容來和自己兒子的性命冒險。在寧王的心目中,趙梓昕必定要尋一個福慧雙至的好姑娘,那個疑似剋夫相的,就算了。哪怕情誼再深,他也是不敢冒險的。
“此事已然這般,旁的朕也不說了。只不過,皇叔,待到梓昕醒來後……”
寧王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不過是個女子,待到老臣爲他再尋一門好的,他如何還會記得那連六娘。”
連家六娘子雖然生的顏色好,雖然十分重情義,但是,在寧王的眼中,她不過是個小女子,至於旁的,卻是完全不重要。因此,他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慶元帝雖然很想再說一下趙梓昕對於連灩熙的情誼,不過,這親事都退了,想要迂迴也是不行。此事以後如何,還是待到趙梓昕醒來再說吧。
想到現在還昏睡不醒的趙梓昕,慶元帝和寧王都沒了旁的心情,面色凝重之間。慶元帝卻是想起了之前連澔向寧王說趙梓昕有難的事情。
連澔還是個無知小兒,自是不會懂這些事情。那麼,知道這事情的人,是誰?
寧王有暗中調查,慶元帝也派人去尋覓,可是,除了知道這件事是從榮欣侯府的雯雪閣出來之外,旁的卻是不得而知,整件事情,就好似第一個知道的人是連六娘和連澔一般。
處處透着可疑,然,慶元帝無論如何調查,卻都是未果。
他作爲一國之君,自是不願意在自己掌控的地方有這樣的未果。可是……
思遠大師卻是在自己準備進一步調查的時候突然入宮。
“皇上,此事本就是無根未果之事,就莫要再查了。”
思遠極少入宮,可卻爲了這件事情專門來到自己面前,慶元帝雖然不願多心,可卻忍不住要去想,那連家六娘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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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單更,丫頭着涼生病了,今天又胃痛,咳嗽,天天吃藥什麼的好痛苦。嗚嗚,所以在這樣的季節,親們一定要注意保暖啊,莫要像丫頭這般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