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拍了我肩膀一下,我打了個機靈,心道奇怪,老叔說:“看見了吧?那狗以前死過,它能看見鬼,而且能克鬼,普通的髒東西,都不是它的對手。這還是我小時候聽老人說的,不信你有時間自己看看你的眼睛,也是那樣的,這叫鬼眼,一般人不太留意得到罷了。”
我心說原來我的眼睛現在也這麼迷幻,那我改天直接盯着別人看,就能達到催眠的效果了吧?我又想起以前鬼婆婆誇黑子的話,好像說它不尋常,已經活了不少年了,當時我沒怎麼留心,現在看來,興許這次黑子還能給我幫上大忙呢。
我跟老叔在這商量着,泥菩薩卻一直沒動過,還是面對着水潭杵在那裡,我有點不高興了,雖說我是想請你幫忙,但好歹現在是要把你從這裡弄出去吧,你怎麼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呢?
想歸想,我嘴裡跟泥菩薩客氣道:“泥菩薩,您有經驗,你說現在我們怎麼辦?後面還會發生什麼?”
泥菩薩這才緩緩轉過身子,說:“哦,我忘了說了,以往一到夜裡,這空地上到處都是小鬼,把這裡的活物都趕到水塘邊上去,給那鮎魚吃。”
“啊?”我後背一涼,怪不得這麼大的一片空地,又在水中央,看起來卻這麼荒涼,連個野兔我都沒看到,甚至連鳥叫聲都很少聽到,原來都是被那鮎魚給弄去吃了。
這個倒也正常,鮎魚是食量極大的,畢竟這裡不可能每天有人往裡倒死人,這水怪異,那鮎魚那麼大,又帶着那麼些水鬼,只怕水裡能吃的東西也早就被它趕盡殺絕了。
我正要問問泥菩薩還有什麼沒說的,趕緊都告訴我們時,遠處水面上忽然傳來一陣牛叫!
水面上當然不會有牛,那麼這聲音就是那條鮎魚發出的了,但這叫聲明顯要比白天的聲音大很多,而且出氣很長,聲音很穩,我不禁想:難道這
鮎魚夜裡跟白天還有什麼不同,莫非還會變身不成?
遠處一陣陣的眸叫傳來,我疑惑地看向泥菩薩,他才慢吞吞地說:“這是那鮎魚趕鬼呢,這聲音我都聽了好些年了,你等着瞧,只要是晚上敢出來的東西,小到耗子,大到野豬,都會被小鬼趕到水邊,被那東西給吃了。”
我心裡閃過一道靈光,連忙跟泥菩薩說:“那還用我做什麼誘餌啊?它要吃那些東西,就得到水邊來呀,你到時候把它困住不就行了嗎?”
泥菩薩擡起一手一拍腦門,拍得土渣子亂飛,說:“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啊,行,就按你說的辦。”
唉,他還真不愧是土做的腦子,我心裡嘀咕着,順手從懷裡摸出個油布包,裡面是我帶來的幾個乾糧,我給了老叔和黑子一人一個,泥菩薩是吃土的,我也沒跟他多客氣。
我跟老叔點起一堆篝火,守着泥菩薩等在水邊,過了一會我就看到了一副奇觀:只見遠處大大小小各種不同的動物排成一行,四肢僵硬,搖搖晃晃地往水邊跑來,倒是沒看到什麼野豬之類的大東西,但野兔和黃鼠之類的倒有不少,它們連火都不怕,就這麼愣愣地往水邊走。
“來了!”泥菩薩輕聲一說,只見他一直手cha在地上,前邊的水面上水聲大作,我看見水下極快地冒起一堵淤泥組成的牆,很快的圍出一個大圈子,大概有半畝大小,這些淤泥冒出水面的部分,很快地發出“咯咯”的響聲,不一會就變幹了,跟農村人家打起來的土牆沒什麼區別,看起來還挺堅硬的。
我有點擔心道:“泥菩薩,水下的牆不會被水泡軟,化了吧?”
泥菩薩說:“你也不看看我是幹啥的,我弄的這牆,那比石頭還硬。”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鬆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吐出來,忽然面前的猛然飛起,一張巨大,足
以吞下一頭牛的嘴巴冒了出來,擱在岸邊上,一口就將那些圍在水邊的動物吞了個乾淨,連帶着還吞了一大口土進去。
我嚇了一跳,感覺腿都軟了,問:“這……這魚怎麼變這麼大了?”
泥菩薩疑惑地看着我,說:“你當這水裡就你白天見到的那一條鮎魚?就現在這條還不是最大的,要真只有白天你見的那條小鮎魚,就憑它還把我送不出去。”
我聽了他這話,算是徹底泄氣了,就現在這條還不是最大的,那要是最大的那條來了,我看神仙也難辦啊。
我盯着那怪魚頭,只見它一點也不慌張地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然後才搖頭晃腦的緩緩退回水裡,它腦袋雖然大,但一雙眼睛只有核桃大小,閃着綠光,拿我們幾個人權當空氣,感覺它不緊不慢地十分囂張。
它退回水裡,通過水麪上的波紋可以看到它試圖游回去,但泥菩薩已經把它單獨隔在了水邊這一小片區域,它在水裡來回衝了幾次,始終沒能把那牆衝開,漸漸的它有些暴怒,在水裡瘋狂翻騰着,搞得水裡好像開了鍋,我們幾人都不得已退到遠處。
我坐在地上,跟他們商量:“這下好了,魚是困住了,得想辦法把它收服了,泥菩薩,這條魚我覺得夠大了,能把你送出去不?”
泥菩薩晃了晃腦袋,說:“估摸差不多了,這魚要想降服,得先把它拘的那些小鬼驅散了,它吃了人肉,又拘過那麼多小鬼,跟鬼差不多了,到時候你用個拘鬼的法子試試,應該也能把它拘住。”
泥菩薩說的簡單,我卻一陣頭大,那麼多的水鬼,可不是隨隨便便能驅散的,我估摸着怎麼也得一天多的時間吧,想到小胖還在棺材裡躺着呢,看來只得儘快行事,我今晚是睡不了覺了。
心裡琢磨好,我正要到水邊去,一轉頭,卻發現老叔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