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發現嗎,自從國慶回來以後,陸刑天一直很注意廷宇那小子。”
“發生了什麼?你們不是都不準備回家的麼?”白曉光好奇地問着張燃。
“說起來啊,你肯定不信。你又不信邪嘛。”張燃撐着下巴,“我們見鬼了。雖然你看着陸刑天好像是技高一籌,但他這次啊,是被夏廷宇教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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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刑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自從看過夏廷宇那種盛氣凌人的樣子以後,好像打心底裡對他就升起了一種微妙的感覺。看到夏廷宇這個樣被帶回來,再加上自己辛苦排練的晚會他居然沒有賞臉,陸刑天肺里居然久違地燃起了一股無名火。
溫水浸溼了夏廷宇的臉,無意識的夏廷宇被嗆了一下,微紅髮燙的臉頰搖了搖,眉心不安的擰到一起,口中小聲嘟囔着兩個字。
“大天……”
陸大少的心一瞬間被感化了。他覺得也許是因爲幾個月來的壓力太大,夏廷宇纔會喝這麼多。那種事情,任誰都不願意接受的。那種隨時會給朋友帶來危險的事情。
當然那種想法只是一瞬間。當看到夏廷宇白色襯衣領口下若隱若現的紅色時,陸大少難得的暴了句粗口。
“你他媽的給我醒醒。”
“啊?嗯……”
“……”
隨着大力的搖晃,夏廷宇的眼睛終於眯開了一條縫。
“醒醒!”
“天……頭好疼……”夏廷宇的聲音很沙啞。
“你給我清醒一點!”
“出了什麼事嗎?”夏廷宇像個神經過敏的孩子,看清陸刑天的臉,一兩秒之後,居然睜大了眼認真起來。
“你脖子上是怎麼回事?”
面對陸刑天冰冷的目光,夏廷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認真的扒開自己的領口,使勁低着頭。但是脖子不夠長,什麼也沒看到。
“怎麼了?”
“你他媽被人佔了便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
“啊、對了。我們玩遊戲來着……高中同班的男生輸了所以親我來着……因爲玩遊戲的只有……”
“你被親了?!”
“男的男的,沒……”
“你他媽的被親了還在這裝傻嗎?”
“都說了是遊戲……”
“我管他遊戲不遊戲的……”
“你幹嘛發火啊?至於嗎?”
“我……”
“你不是有一羣女孩陪你嗎?你他媽的不是很開心嗎?整天放着我不聞不問的,就知道排你的節目。主持人了不起啊?他媽的我就不看。你愛咋地咋地,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臥槽特抱了抱了!我勒個去!我說他倆有一腿吧!沒來錯吧!”衛生間門口的也不知道是摯友還是損友了。張燃舉着個手機,可惜沒有增亮效果,但是能錄個大概也好了。
“哎哎,你這樣子好嗎……”
“嘖,不好你跟我來幹嘛啊?”
“……”
當感覺到包圍着自己的寬厚的臂膀時,夏廷宇腦子裡一片空白。這麼持續了一兩分鐘,夏廷宇才推開了陸刑天。“你他媽幹嘛啊?”
不知爲何,一時的鬧熱衝動。這種感覺很熟悉,夏廷宇的肩比一般的男生薄一些,窄一點,抱起來很舒服。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是在夏廷宇老家的村子裡。當時爲了安慰他,陸刑天這麼做了。那時候的那個反應是沒有意識的,只覺得胳膊自己就伸出去了。這時候的,同樣也是。
“對不起……我覺得,自己很奇怪。這種感覺很突然,我不知道怎麼,想要偷看到你跟別人到底都在做些什麼,想要偷聽你跟別人說的話,甚至還想要你多注意我,所以一直裝着躲你。我已經在這個世上活了很多年,有一些感情已經麻木了。也許是你吧……釣回了我的感情。我不想傷害你,想要保護你,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
“臥槽這是你說的話麼?”夏廷宇揉揉眼睛,很不長眼色的湊近了一些。
酒味撲了陸刑天一鼻子,氣氛瞬間就尷尬了。
“算了,當你做夢了吧。”陸刑天把夏廷宇往牆上一擱,轉身就要回去。
“誒誒誒誒……你他媽的是不是被我給迷住了?我的魅力,連你都能爲之傾倒,哈哈哈哈……爸爸,謝謝你……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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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玩什麼啊?我還不想回去……”
夏廷宇實在困的不行了,玩樂的學生們走了一波之後。剩下的六個人歌也唱不起來了,又想不出什麼別的法子。簡直沒什麼意思,只好也準備回學校。
大馬路上燈火通明,但是進了學校就不一樣了。學校裡並沒有多少路燈,隔老遠才見一點光。秋天的風很涼,吹得肖靜雅打了個哆嗦。路邊的樹影搖曳,像是張牙舞爪的妖怪。
“對了,我們日語社的學姐給我們講了個怪談。就是啊,外語學院的一樓沒有女廁所。”張田突然神秘兮兮的說,“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肖靜雅緊張的搖了搖頭。其他的女孩也是不解。
“因爲啊,一樓的女廁所裡,死過一個人。”
“死人跟有沒有廁所有什麼關係啊,這不還是有嗎?”孫燕不知道是真的沒反應過來,還是在裝傻。
“哎喲,我還沒說完吶。”張田瞪大了眼,“那個廁所在死過人以後啊,經常鬧鬼。很多晚自習出來上廁所的女孩都說有聽到過廁所裡傳出詭異的哭聲。甚至還有一個說是聽到隔壁隔間有人問她要不要衛生紙,她正好是出來着急忘了拿,就答應了。然後,就從隔壁伸出一隻灰白色的帶着血的手,手裡還攥着一包被血浸透的衛生紙!!鬧鬼的事多了自然就會有人反應,然後廁所就被封了。”
“哎呀!你討厭!”肖靜雅嚇得躲到了孫燕身後。突然,她感覺身後有人,猛地回頭一看,什麼都沒有。
肖靜雅嚥了一口口水,向右邊一看。
圖書館北邊的樹叢中,外語學院的四個大紅紅的字就在那邊搖曳的黑色影子中若隱若現。
“哈哈哈哈……那些都是編的,你這麼害怕啊。”
“啊對了,說道鬧鬼啊,我想到一個好玩的遊戲。”王雪突然說道。
“什麼啊……”肖靜雅升起了一陣不詳的預感。
“請鬼遊戲啊,大學的話一定不能漏掉的啊!很刺激的!”
“我的天吶……”肖靜雅快哭了。
“行了行了,我送靜雅回去。你們玩吧,別這麼欺負她”孫燕打了圓場。
“那你們慢走啊。”張田道。
“改天見。”
“拜拜。”
“拜。”
回過頭來,王雪興奮的看向張田:“怎麼樣,要不要玩?”
“我是無所謂,看她們吧。要幾個人?怎麼玩?”
王雪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一邊的陳晨和楊菁華。
兩個人也表示無所謂,反正明天是週日,也是打算徹夜。
問了王雪才知道,遊戲很簡單,好像在什麼地方還看到過。它不像筆仙、碟仙,不用準備什麼東西,有個有棱有角的屋子,再有四個人就夠了。
學校的自習室不像圖書館,在沒有門禁的週末是不會鎖門的。四個人一拍即合,來到滿是自習室的教學樓。這座樓只是被安排了一些英語聽力課,課不多,自然就被公認爲是自習室了。常用的流動教室並沒有什麼金貴的東西,門也就不常鎖了。
十一點多,這座樓居然還有幾間教室是亮着燈的。
沒做過多猶豫,王雪就找了角落一間容易被人忽視的教室。教室四四方方,中間是一片被固定在地上的連排桌椅,邊上是過道。
遊戲規則很簡單,但是讓人聽着毛毛的。
就是在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四角教室裡,四個人站在教室的四個角。一個人跑去拍他左手邊的那個人,說一聲“拍到了”,第二個人再去拍第三個人,說一聲“拍到了”。到了第四個人時,他會走到第一個人原來站的地方,然而那裡已經沒有人了,所以他會摸到一面牆,然後說一聲“摸到了”,再作爲新的第一個人去第二個人的位置去拍之前的第一個人,新的一輪就開始了。
本來聽着王雪的敘述,這個遊戲貌似是很無聊,就是鍛鍊腿部肌肉,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再追問王雪,王雪說這個遊戲是之前的同桌給她講的,往後還有什麼,她也不知道了。好像就是房間裡就會出現鬼了。
三個人覺得很搞笑。提出玩遊戲的人居然不知道遊戲的結尾是什麼?那就來自己探索吧,就這麼走來走去的,難道還會生出什麼陣法,在房間中央搞出一個什麼穿越黑洞嗎?
聽起來並不是個刺激的遊戲,但是有未知的激動。四個人也是爲了打發時間,就玩了起來。
拉上窗簾,關上燈,教室裡真的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了。
王雪、張田、李曼麗和徐淑蘭四個人站在房間的四個角上。
遊戲準備開始了。
“都站好了沒啊!”王雪問了一嘴,“咱們小點聲,要是一旦有人來了,咱們就裝作準備回寢室。”
“你倒是精,準備回寢室,人還沒出去就關燈啊?”李曼麗道。
“得得得,嚴肅嚴肅,開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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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黃色的木門外,寂寞的背影孤獨的站着。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跟在了四個人的後面,只是那四個人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是沒有注意到,還是她們看不到?
他映在地上的影子伸出一隻胳膊,撫到了冰涼的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