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不久就來到九點鐘,山上非常安靜,遠處的海面更安靜。
只有山下偶爾會傳來一些聲音,比如汽車引擎聲,喇叭聲等等。不過聲音很小,因爲距離很遠吧,最近山邊的一條街道都超過了五公里。那條街也不大不長,就是一條買菜街,供左右附近零零散散的幾百戶人家使用。
等的有點發困了,黃子平又不敢催黃小淑,只能一根一根抽菸,一遍又一遍思考防禦計劃還有什麼問題?當然也會想想自己有沒有可能死在這裡?死之前要做點什麼事?給自己父母和妹妹打個電話?想法非常混亂。
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比之前所遇過的危險,都要更令黃子平感到害怕。
原因倒很簡單,就是黃小淑一個多小時前說的話。黃小淑的性格不太會那樣說話,不會說些喪氣話。反之她那樣說除了預防萬一,同時也意味着事情在她哪失控的機率很大,更可以理解成她沒有多大信心。
黃小淑什麼人?戰鬥經驗豐富的頂級殺手,連她都沒信心,可知情況要有多糟糕?
當然這個危險的局面已經無法用其它辦法解決,只能咬緊牙關戰鬥,怕是一回事,不能因爲怕而等死。
轉眼間半個多小時又過去,忽然對講機裡有了動靜,傳來黃小淑的聲音:“睡着了是不是?”
黃子平連忙道:“打仗呢,怎麼可能。”
“保持警惕,別老抽菸。”
“你能看見?”黃子平嚇一跳。
“放心吧,敵人看見不。我用的狙擊鏡瞄,而且我本來就知道你在哪兒。”
“敵人行動沒有?”
“有三個人在靠近,我們打算無聲的消滅他們,你不要輕舉妄動,除非響起槍聲。”
“明白。”
“別再抽菸,即便繼續抽都要小心菸頭不要扔到汽油溝,提前把山點燃了麻煩。”
這是廢話,黃子平抽完菸頭都在腳下踩滅,他知道汽油這回事,是兩個守懸崖的老兵用兩個小時佈置起來的,他身後的乾草堆和枯樹上就被澆了不少。
黃小淑那邊不在說話了,黃子平站起來望着山口方向。雖然什麼都看不清楚,倒不是很遠,一百多米,就是樹大,光線很暗。如是大概過了兩分鐘左右,聽見一些不屬於風,更不屬於樹的聲音傳來,是打鬥聲,只是持續的時間很短,就十多秒鐘。聲音落下來,黃小淑發來信息,就一句話兩個字,搞定。
接着又是漫長的等待。
過了有二十多分鐘,黃子平才又收到黃小淑的信號,她說對方又開始進攻。
黃子平立刻端着電鋸在等待槍聲響起,也就那十多二十秒時間吧,怦一聲狙擊槍的聲音響起,黃子平毫不猶豫按下電鋸開關,鋸片靠近水桶粗的大樹,快速往一個方向拖動。
滋滋滋的聲音瞬間響的厲害,溼潤的木屑亂飛,這個過程持續了不到一分半鐘,嘩啦一聲,水桶粗的一棵松樹砸在馬路上,雖然感覺不到腳下有震動感,那那個聲音真的很大,傳播的很遠。而他剛關閉了電鋸,槍聲又傳進耳朵裡,比剛剛要密集許多,能聽出來是許多人同時在開槍,有的是狙擊槍,有的是衝鋒槍,有的則是手槍。
黃子平哪敢逗留,連忙提着電鋸去鋸第二棵樹,然後不斷在槍炮聲伴隨下重複着這個過程。
持續忙碌了半個小時再看路面,都是樹木,倒得亂七八糟。確實這辦法很不錯,想開車上來就得先搬走樹木,而搬走樹木就得花上不少時間。只是戰鬥過後再加上燒山,這地方會徹底廢掉,美好的環境一去不復返,這大概也是戰爭的陰暗面吧!
鋸到最後一棵貼着標籤的樹,黃子平聽見黃小淑的聲音在耳中響起:“老闆你鋸到第幾棵?”
黃子平關電鋸纔回答道:“最後一棵,怎麼沒了槍聲?”
“他們退了回去,但看情況不用多久又會捲土重來,而且會帶來重型武器,你趕緊弄好進屋。”
“我知道。”
黃子平加快速度把最後一棵樹鋸倒,把電鋸關閉。
聽了一陣,還是沒有槍聲。
四周看看,靠路邊的大樹已經沒有,只剩小樹,而且距離比較遠。看上去即便鋸下來也無法弄到路面,所以就把電鋸給扔掉了,從腰間拿出手槍抓住往山上跑。
才跑到一半,聽見山頂傳來槍聲,趕緊停下用對講機對黃小淑道:“黃小淑,他們是不是從懸崖上來?”
黃小淑說是,讓他別管,立刻進屋。
進屋倒是安全,但黃子平不放心,他往懸崖外面跑,藏在一棵樹後冒出腦袋往下面看。
竟然有條船開來,密密麻麻人在下船,至少五十人。
他媽的,他們哪兒弄這麼多人?而且好像還有爬懸崖的工具,更慘的是,他們所在的角度,比較難開槍射擊。
黃子平繼續用對講機聯繫黃小淑:“黃小淑,懸崖下面來了至少五十人,還都有攀爬工具,火力也很猛,兩個老兵能守住嗎?”
黃小淑聽了也嚇一跳:“這麼多人?”
“對。”
“這邊的也上來了,一輛大巴,估計想用大巴直衝。”
“那沒問題,路面已經走不了,你射穿他們的玻璃,往裡面扔*,他們一死一堆。”
“不用你教,你快回屋內。”
“不行,對方那麼多人,我得幫忙。”
“你打算怎麼幫忙?”
“車,把停車場的車開到懸崖邊,掛空擋下車,再把車推下去,你覺得行不行?”
黃小淑那邊沉默,開了幾槍纔回答道:“主意不錯,但你要小心。而且爲了省時間,你要找人幫忙,看看樑靜香那邊的人誰願意,拿車鑰匙出來加幫忙。”
“明白。”結束了通話,黃子平拿手機給段夢瑩打,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讓她告訴樑靜香,趕緊派人把車鑰匙拿出來,以及幫忙。沒想到幾分鐘過去,出來的竟然是段夢瑩自己,把黃子平嚇的,傻了好幾秒才罵道,“你出來幹嘛?我讓你找個男人出來。”
段夢瑩道:“已經走了三個人,其中兩個就是男人,剩兩個男人,一個不願意,一個不會開車,只能我來。”
“算了,走走走,我們去停車場。”
段夢瑩遞給黃子平一串車鑰匙,兩個人隨即快速跑到停車場,黃子平開一輛皮卡,段夢瑩開樑靜香的路虎就往懸崖來。
咯吱一聲,兩輛車停在懸崖邊內五米的位置,掛空擋下車。
那會兒槍聲不斷在很近的位置響起,兩個老兵,一個在房頂,一個在懸崖另一側的草堆,相互配合着往下面開槍。然而效果真的很不好,懸崖雖然不陡峭,但帶一定的弧度,有角度的問題,射擊命中率不大,也就能起到恐嚇作用,拖慢敵人攀爬的速度。敵人那邊可還有專人開槍反擊,這樣下去可不行,要儘快阻止。
黃子平趕緊對段夢瑩道:“先推路虎下去,砸下去應該能傷不少人。”
段夢瑩道:“我其實有個主意。”
“什麼?”
“汽油蓋打開,讓油灑出來,我們去找易燃物品點火往下面扔,有爆炸的可能。”
黃子平想了想爆炸的場面,連忙答應下來去打開汽油箱蓋子,然後回到車尾和段夢瑩一起用力,推着車子往前。
五米距離也就一會的事,車子前輪先到達懸崖邊,懸空掛了兩秒,隨即往下面砸。
轟隆轟隆的聲音響過,慘叫跟隨,最後嘩啦一聲巨響,車子翻下了懸崖,一陣塵土飛揚,槍聲徹底沉靜下來。倒不是敵人都掛了,而是能走的都用最快速度往外面走了,怕再砸下來一輛,更怕車子爆炸。見這情況黃子平也不打算那麼快推第二輛下去,而是和段夢瑩衝進屋裡扯窗簾,拿衣服、被子、餐桌、沙發座包等等易燃物品。
花了五分鐘時間從屋裡抱出一大堆易燃物品,就放在皮卡車邊。
再看看懸崖下面,大概看見沒什麼危險了,又有部分不怕死的敵人嘗試往上爬,有的開槍做掩護,看上去配合非常好。
既然他們敢再來,黃子平也不客氣,打開第二輛車汽油箱的蓋子繼續推。
和前一次一樣,又是轟隆轟隆聲和慘叫聲音,敵人沒爬幾米,上下不得,只能眼巴巴看着巨大的車身砸中自己的身體,被砸成肉醬。
好殘忍,好血腥,但爲了保命,黃子平沒辦法不這樣做。
趁剩餘的敵人再次撤退,黃子平立刻用打火機點燃一張窗簾,再點燃其它物品,找了一根棍子,把燒起來的物品往下面挑。
因爲懸崖壁被灑了不少汽油,被燒起來的易燃物品掛上,轟就亮起大火,燒得原本青綠的植物瞬間變幹變黑,火星不停往下掉。最後情況也和段夢瑩原來猜測的一樣,真有火星落到懸崖底點燃了汽油箱,汽車殘骸發生爆炸,轟隆一聲巨響,火光沖天,遠遠都能看見。
等火球和濃煙消退,黃子平再探出腦袋往外面看,發現敵人已經撤退。正打算把好消息通過對講機告訴黃小淑,只聽見嗖一道亮光劃破長空,山下傳來巨大爆炸聲。
黃子平有感覺,那不是*,而是炮彈,爆炸產生的火花濺到灑了汽油的地方,整座山不少地方瞬間燒起。
最慘的還是,能聽見遠處傳來螺旋槳聲音,能看見遠處天空有個黑點在慢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