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紫薇的神色，黃子平看在眼裡大概能猜測到她心裡所想，她這中間人不好當啊：“紫薇小姐，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可能是我們這邊想多了而已，不一定就是對我怎麼着。”
何紫薇勉強笑笑：“政治我不懂，但普通的道理，我懂，真有問題，就看什麼問題。”
“先不想，看看他們怎麼說，反正最好是官方交易，這樣你沒責任，我沒責任，我樂意救命，就怕被利用，我也不想你被利用。”
“明白，謝謝你的信任。”
“我當然信任你哇。”
何紫薇嗯了一聲：“你在遊輪上做的那些事，後面不會很麻煩吧？”
“還不知道，應該會，不過我已經習慣，有麻煩就處理唄。”
“你心態真好，說句真話，段小姐比我想的要好，我不如她，而且差距很大。”何紫薇用很真誠的口吻說出這段話來。
黃子平一臉尷尬道：“別這樣說。”
“我還是想知道，如果是我先在你身邊出現，你心裡會給我一個位置嗎？”
靠，又來這種問題，黃子平真想跳樓：“這問題我能不回答嗎？”
“答案是我不喜歡的？”
“也不是，我沒想過，不想去想。”
“爲什麼？”
“因爲無論答案是你喜歡或者不喜歡，我覺得你應該都不會高興，所以不如就這樣。”
何紫薇沉默，露出思考神色。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不能再兩個人一起！黃子平把煙扔掉，說了一句回去吧！
何紫薇遲疑了一陣，張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沒說出來，而是沉默和黃子平一起回了房間。
二十多分鐘後，段夢瑩風塵僕僕趕來，就按和黃子平說好的方法，她主談，把這邊的困難說了一遍，黃子平配合，兩個人面對兩位領導，何紫薇則中立。半個小時談下來，兩位領導沒答應也沒拒絕，就說他們商量商量再彙報上去，有了結果第一時間通知。
從酒店出來，上了段夢瑩的車。
黃子平道：“夢瑩，我想想剛剛他們那個態度，會不會他們不想我們這邊的官方知道？所以找我們私人交易？反正疫苗也屬於私人，只不過是疫情比較嚴重，官方介入。但奇怪的是，這種背景下，他們官方的人也不應該來，而應該來私人，這樣更容易成事。”
段夢瑩思索着道：“或許他們覺得何紫薇能幫上大忙，又或許他們覺得我們不會想到那麼多吧！”
“你贊同我的想法？”
“對，國與國，官方與官方，事情就複雜，錢沒用，有時候可以是其它東西的交易。”
“我就這樣想。”
“等吧，反正他們比我們急。”
“只能如此，不過其實心裡挺難受，疫情，人類災難，而我有疫苗卻沒有完全的控制權。”
“都這樣，也必須是這樣，否則這個世界會大亂。”
把黃子平送到中心醫院，段夢瑩走了，黃子平走進醫院，直奔行政樓院長辦公室。
白三奇已經搬進院長辦公室，黃子平敲門那會他正在和陳義，以及幾個副院長商討事情。黃子平進來了他才讓他們出去，然後問黃子平：“子平，疫苗什麼時候能出來？”
黃子平道：“今晚。”
“肯定嗎？”
“肯定，你這邊交接沒問題吧？”
“周遊不敢做手腳，很順利，包括下面的工作安排。其實都有流程，只要管好幾個副手和科室主任，就不會出什麼問題。對，陳義已經聯繫上哈亞提院長討論過，他們那邊的意思是，疫情過去了馬上過來。”
這是個好消息，雖然在預計之中，黃子平仍然感到高興：“我過兩天上班，現在先走了，你工作吧！”
“沒工作，我打算去下面看看。”
“院長很清閒？”
“有點，呵呵。”
黃子平也笑了笑，走出去，直奔張寶妮租住的地方，可去敲了半天門也沒反應，很顯然張寶妮不在。
愁死人，幹嘛去了不能出個聲嗎？
當然黃子平也恨自己管那麼多，可他性格就這樣，無論如何說，張寶妮都是前任，怎可能不管？
不知帶着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回到自己的住處，躺在沙發裡，抽着煙，思考着，亦等待着。
快傍晚時，何紫薇終於有消息，他們那邊的官方說，當他們沒來過，第二批人來代替，那是藥企的人，兩個藥企之間談。黃子平轉而把這個消息告訴段夢瑩以後，段夢瑩道：“看來他們已經醒悟過來，既然這樣，我們也裝傻好好談價錢，他們大概一個小時就能到東方大酒店。”
“這麼快？”黃子平有點不敢相信，“他們早安排了？”
“請示不需要多久，遲通知我們大概是考驗我們的耐心，又或者在商討其它辦法，如果能商討出來，可以換一個方式，藥企的人來轉一圈走人，我們又不知道。”
“有道理，他媽的，這些人真陰險。”
“所以我覺得我們不用太善良，開價，我建議兩個億。”
黃子平嚇一跳：“多了。”
“人命，不多，相反很便宜，反正不是那邊的藥企掏錢，是官方，他們先不厚道，我們也不需要對他們客氣。”
是這個道理，但黃子平還是覺得多：“我不想發這種災難財。”
段夢瑩也知道黃子平的性格，她就喜歡他這點，她建議兩個億隻不過在商言商，既然黃子平不同意，就按他的意思吧：“你打算要多少？”
“交換，藥企和藥企之間的交換，這比錢來得更加實際。”
“主意不錯，我就沒想到。我告訴你，他們那邊真有些我們暫時還造不出來的好藥。如果能成功，你立刻就向股東展示了你的實力，他們會對你更信服。用招高啊，你比我聰明。”
“我還需要他們的官方欠我人情，你談的時候加上這一項。我可在那邊搞過壞事，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得踏上那片土地，我需要一些保障，這比錢重要。”
段夢瑩抱歉的口吻：“看大局你真的看得比我長遠，我沒想這些。”
“嘿嘿，那是，不然怎麼當你男人。”
“你這是輕薄我麼？”
“開個玩笑。”
“我去接你，我想你了……”
“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去東方大酒店先找何紫薇談談，讓她配合，我們得把她從這件事裡挑出去。然後等藥企的人到來，談完了他們滾蛋以後，我們去吃飯，和凌夢蕾和陳子彈。我讓黃小淑先去找他們，帶他們去包間招待着。”
“我儘快過去。”
黃子平出門，差不多到東方大酒店了纔給黃小淑電話。
那會黃小淑剛好辦完事，直接過去找凌夢蕾和陳子彈，等黃子平這邊搞定以後，餐廳的包廂見。
掛斷電話，走進酒店大門，然後敲開房間門，何紫薇道：“這事真是詭異，但你猜對了，真有問題，我差點害了你。”
“現在不是沒有麼？”黃子平笑笑，“不過必須說，那兩位領導和他們上面的人真的很陰險。”
“所以那兩位才走那麼急，大概不好意思面對你。”何紫薇也是個明白人，能想到這點。
“對。”黃子平走進去，坐下來看看時間，“現在五點半，藥企的人六點半到，等會你還得配合我們。”
“要怎麼配合，你說。”
黃子平說了一遍，把能想到的問題都堵住了，確定何紫薇理解了，能配合好以後轉而道：“談完請你吃飯，帶你認識兩個朋友，凌夢蕾、陳子彈，一個歌手，一個電影明星。”
“真的嗎？我是不是能搞個親筆簽名？”何紫薇兩眼放光，令黃子平感覺很意外。她這種眼裡只有工作的人竟然會追明星？實在難以理解，“我可喜歡看陳子彈的電影了，沒想到有機會見真人。”
“其實明星也就那樣。”
“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會不會太熱情了？”
“你說搞簽名？不是我要，是我表妹，她是鐵粉，要是能搞個簽名回去，她肯定激動的哭出來。”
“好吧，這件事搞定以後你是立刻回去還是留幾天？”
“我留幾天，你有空帶我到處玩玩不？”
“這……”
“如果你太忙就算了，如果不忙，我難得來一趟，你要盡地主之誼。”
何紫薇這樣說，黃子平能怎麼辦？只能答應：“我帶你玩。”
兩個人談完正事不久段夢瑩就到了，還有碧海製藥集團營銷部總監和歐陽斌。
接着六點半，臺西省藥企的人到來，共五人，三男兩女。因爲都知道背景，所以談的不費勁，也就是他們希望給錢，而段夢瑩希望得到他們那邊某兩個藥企的四個藥方，以及官方的人情。最後經過一輪拉鋸戰，對方原則上妥協，上報安排，都不用請示。顯然，五個人之中還是有官方的人，真他媽陰險，這是黃子平和段夢瑩都始料未及的，但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就沒有去計較。
段夢瑩這邊談完，下面的事就由營銷部總監和歐陽斌跟進了，歐陽斌把他們帶出酒店。這邊黃子平帶着段夢瑩和何紫薇去餐廳，當時已經快八點鐘，但黃小淑和陳子彈、凌夢蕾還是在等待，沒點菜。黃子平進去說了好幾聲抱歉，然後給他們介紹何紫薇，寒暄着坐下來，點菜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