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蘇的情況好了些,腦袋不再那麼痛,黃子平帶着她和高虎去派出所。沒想剛到派出所門口就有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對方說話的聲音是熟識的聲音,汪小菲的老爹汪洪文。他來電話問黃子平的是蘇蘇這件事,不過他沒求情,只是說他欠對方人情,不得不打電話問問,看黃子平打算怎麼處理。
黃子平告訴他的是,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人情這方面,儘管往他身上退,要找讓他們親自找,別找關係,最討厭這樣。
掛斷了汪洪文的電話,走進派出所。
歐陽斌就在派出所裡面,是黃子平打電話讓他出來幫忙的。黃子平直接把蘇蘇交給他,由他帶進去錄口供,黃子平自己和高虎、沙琅在外面等待。當時派出所的領導有出來和黃子平說這件事,大概處理方式,發展趨勢等等都有說,並且保證會按程序來着。
凌晨四點鐘,蘇蘇錄完口供被帶出來,剛打算走,外面開來一輛車,下來一個穿便裝,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他還帶着一個女人,看上去不像是妻子。他走到黃子平的面前道:“你好黃醫生,我姓洪,是那兩個兔崽子的老闆,我給你道歉來了……”
黃子平對歐陽斌做了個手勢,讓歐陽斌和高虎一起送蘇蘇回去。他們走了以後,黃子平纔對那個男人道:“洪先生,道歉是要,但希望你們能正式點,公司對公司,當事人對當事人,而不是你對我說。累一天晚上了,沒空和你聊,也沒必要聊,走了……”
“黃醫生且慢,我們談談這件事。”
“有什麼好談?警察在處理,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我知道是我們這邊不對,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看能不能影響別搞那麼大?”
“是我要搞?是你的人。這是做的貿易生意,還是紅酒貿易,有品位的東西,什麼垃圾,亂搞。”黃子平繞過他,“這件事沒得談。”
“黃醫生啊……”洪先生追上去,“給個面子,畢竟合作關係。那兩個兔崽子肯定已經知道錯,這事也沒發生徹底是吧?我們願意對蘇小姐進行賠償。”
“我現在很缺錢?你說話很不好聽知不知道?沒發生徹底,怎樣纔算徹底發生?如果我不是恰巧在場,你說會不會徹底發生?到時候怎麼處理?我告訴你,我沒當場把人打死就慶幸吧,還跟我說這種話。沒得談,你找天皇老子過來,一樣沒得談。”
洪先生哎了一聲,閃開身讓黃子平出去。
對方似乎也很牛掰,次日早上九點鐘一過黃子平就開始不停接電話,都是求情電話,連毛軍都在其中。還有許多商場上認識的大老闆,比如上次去省城參加企業宴會時收的名片的其中一撥。甚至歐陽雪都打來電話說了下情況,洪先生的底細等等。洪先生開的一個叫名酒匯的高檔酒莊,總店在省城,全國好幾個省份都有分店,總共有三十多家。
這名酒匯酒莊是專門供有錢有權的人消費的,類似於原來汪小菲經營的俱樂部,掌握着很多的信息,很多的情況。歐陽雪給黃子平的建議是,如果蘇蘇那邊沒問題,適當讓一步,畢竟也沒真正吃虧。但這讓步不能是白白讓步,需要洪先生拿些東西交換,黃子平需要什麼東西,自己想了……
思索了幾秒,黃子平隨即給汪小菲打去。
汪小菲在醫院,剛吃完早餐,接到黃子平的電話,她道:“有什麼事情找我?還是問問我的情況?”
黃子平道:“都有,你怎麼樣?”
“穩定多了,醫生剛走沒多久。”
“問事,你原來經營的俱樂部是不是在裡面能掌握很多東西,甚至可以說什麼機密都有?”
汪小菲想了想道:“官場和商場,主要是這兩種。因爲來消費的都是官員和商人,都是級別高的,他們的許多習慣也會在裡面露出來,我們掌握着這些,有事需要找這些人幫忙,可以利用關係說一說,如果不成,就利用一些別的東西逼迫。比如某位商人有幾個女人,他帶來消費,我們會認識,會有監控,會截圖保存下來他們的親暱行爲,這些都很有用。”
“原來是這樣,果然很黑暗。他們也知道吧?爲何不收斂點?”
“這種事沒辦法收斂吧,總得找個地方坐一坐、樂一樂,不然每次都去郊外沒人的地方?”
“明白了,難怪你不想做,是很來錢,而且有很多資源,但這些資源某種程度上來說亦相當於炸彈,還不是一枚,而是一堆對吧?”
“對的呢。”遲疑了一秒,汪小菲問,“你忽然打聽這些是怎麼了嗎?”
“沒怎麼,挺好,你好好休養,我上班了去看你。”
掛斷了汪小菲的電話,黃子平立刻給段夢瑩打過去,和段夢瑩商量蘇蘇的事。兩個人大概商量了十分鐘,段夢瑩覺得既然歐陽雪都來了電話求情,面子得給,至於向洪先生要什麼東西,段夢瑩覺得可以看看有沒有關於他們敵人的資料信息,不限於在爭鬥的敵人,潛在的敵人都可以。包括藥店的敵人,貿易公司的敵人,以及戴天明的公司,張山峰的公司等等。毛軍那邊也能考慮,給大家謀取一下福利。如果可以,還要讓洪先生一直欠着人情,指不定某天能派上用場。
段夢瑩說的有道理,所以黃子平取納了這樣的意見,趕緊起牀,先回了一趟中心醫院,然後去貿易公司找高虎和蘇蘇談,再由高虎給洪先生打電話,讓洪先生約黃子平。
十一點半,黃子平來到東方大酒店,洪先生約的就是這兒,一號包間。
進包間前,黃子平感覺口袋一陣顫動,拿出手機看看,是葉倩的來電,他直接越過包間走到走廊盡頭接聽:“葉小姐你這兩天像失蹤一樣,你現在在哪?”
葉倩道:“對不起,忙了兩天,你那邊有獵狗的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
“昨晚酒店的事處理的怎樣?洪先生是不是有找你?”
“你知道這些?”黃子平太好奇了,有時候直感覺葉倩長了天眼,什麼都知道,“你不會找人時刻跟蹤我吧?”
“沒,我家和洪先生家有那麼點的交情。”
“哦,你是來說情嗎?”
“也不是,我們家和他有交情而已,和他侄子卻沒交情,相反有那麼一點點不爽。”
“他侄子?那兩個男人裡面其中一個?”
“左臉有一顆痣那位。”
“哦,被我揍最慘那傢伙。”黃子平呵呵了兩聲,“既然你知道,告訴你無妨,我現在正去赴洪先生的約,剛到包間門口。”
“我在去港海城途中,住原來的酒店,等消息。”
“好,我有消息了告訴你。”
葉倩說好,掛斷電話!黃子平思索起來,在想葉倩是不是求情?她說了她們家和洪先生有交情,但又說不是求情,他媽的以進爲退嗎?有時候對這女人真不爽。當然黃子平完全不用考慮她,這個事情的話,除了歐陽雪的面子,他敢誰的面子都不給。
收好手機,黃子平走回去,推開了包間門。
撇了裡面一眼,有兩個人,洪先生和昨晚他帶來派出所那個女人。
洪先生拉開座椅出來迎黃子平,握住黃子平的手:“黃醫生,感謝你能來。”
黃子平故意用陰陽怪氣的口吻道:“你牛掰,通了全世界,我能不來嗎?不來不讓你給玩死?”
“黃醫生言重了、言重了,我肯定玩不過你,而且不敢玩你。我是真心實意給你道歉,想好好坐下來談談這件事,我很感激你能來,真心話。我們坐下來說?”
黃子平跟着洪先生走過去,在他拉開的椅子坐下來,沙琅也在隔壁。
撇了那個女人一眼,黃子平道:“這位是……?”
“助理,助理,姓陳。”洪先生接過陳助理的手親自給黃子平和沙琅倒茶,遞給黃子平的時候道,“黃醫生,這件事是我們這邊的錯,而且是大錯特錯,我們該接受懲罰。你看,我已經一把年紀,如果不是我嫂子哭哭啼啼跟我說,這件事我都不敢和你提。太丟人了,那兩個兔崽子不爭氣,什麼下場都活該……”
態度不錯,黃子平聽着感覺舒服。來之前他可有想過洪先生會不會仗着找了關係對自己造成影響,把自己逼了出來,而保持傲氣,覺得他會有,沒想到完全沒有。
喝了一口茶,黃子平道:“你說這些,我不知怎麼回答你。現在事情是發生了,昨晚我挺生氣,今天還好。你說吧,你覺得該怎麼解決?我首先表明一點,我不要錢,我不是敲詐的,我這邊是受害方,希望你能正確理解我的意思。”
“能理解、能理解。”洪先生給黃子平添了一些茶,“要不黃醫生你說,只要我能拿得出來,我能辦得到,都依你。”
“真話?”
“真話。”洪先生說的很篤定,雖然他眼神並不是這樣。他也擔心啊,如果黃子平是想要命,怎麼搞?只希望不是吧,黃子平的爲人他有查過,你不和他橫他纔會給你面子,外界都這麼說,是不是,不敢確定。